我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吧,之后,警员总算来了,告诉我可以走了,但后续可能会找我继续配合调查。
我发现,小欣和李姐都来了。于是跟她们一起回去。
路上,我问她们,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三人,找了个饭店吃饭,然后边吃边聊。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公司有个快递员叫元思德,开始是失踪了,警方找过小欣和李姐了解情况。但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在一份快递中,居然出现了元思德的人头。那快递没有写发件人是谁,只写了收件人。
后来经过查询,是个人发送的一份快递,由别的快递员揽收的。但是具体是谁发送的,快递员也说不清,因为发货者当时把面部遮住了,而且填写的信息就不全,当时收件的快递员并没仔细看。所以也没法查出发件人是谁了。
而我很倒霉,成了送件人,把快递送给了死者元思德的老婆。她老婆收到快递后,开始并没有查看,过了一阵子才查看的,一看,居然是一颗人头,并且是自己老公的人头,当时就崩溃了,然后报警了……
我们三人,都觉得,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对于我自己遭受的这点麻烦,跟元思德,以及他的妻子,根本没法比。他们才是不幸的一对夫妻!
我觉得,元思德的妻子孙姐,简直太可怜了,于是跟小欣提议,去她家里看望安慰她。
但小欣说,千万别这么做,如果这么做,很可能节外生枝。原来,元思德毕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虽然是临时的,但他的死,孙姐很可能对公司提出赔偿要求的。小欣很怕这种状况出现。
我不赞同小欣的做法,觉得她太冷血了。所以跟她产生了争吵,但是她是公司的老板,我一个快递员,也没能改变她的想法。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警方也跟我们说了,也就是,发送的快递中,只有元思德的头,他的身体,还没有找到。警方跟我们快递公司的人员说,如果有元思德身体的消息,随时要跟他们报告。我们发送了一个“人头快递”,已经觉得很倒霉了,真的不想再发送什么人体其他部分的快递了。
吃完饭后,我们各自回家了。小欣把我和李姐分别送回。我是去了招待所的404房间,继续在那里入住。小欣说,我暂时不能去跟她一起住了,因为她妈妈不同意。
我觉得,这也正常吧,总跟她在一起住,传出去确实不好。在招待所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等几天,我看看小欣能不能有其他办法,帮我寻找表弟,如果没有啥新方法了,我也不打算在快递公司长期工作。我还是要去骑行各地,寻找表弟。
虽然这样有点过河拆桥的意味,但如果不找到表弟,我一直会背负压力的活着的。等我找到表弟以后,再想办法回报小欣对我的帮助吧。
回到招待所后,那小男孩,也就是开园逆龄而成的小男孩,并没有在。我不知他去哪儿了,而且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可以书写未来,本来我还想跟他商量,让他书写一个我找到表弟的未来呢。
在屋里玩了一会儿手机,快没电了,于是给手机充电。我又拿出了章娜娜的手机,想着,也不知章娜娜现在啥状况。我觉得,今天真是事事不顺,一团糟。
无事可做,我拿出了那把古董剪刀,也就是所谓的《断情剪》。心想:这玩意儿真的能断情?肯定骗人的。
如果能找对情侣试试,就好了。可是去哪儿找情侣呢?再说,找到情侣,对着人家比划剪刀,也很不礼貌啊。
但是我闲得无聊,在客房呆着也没意思,于是拿了断情剪,到了外面,打算闲逛一番,看看有没有晚上出来遛马路的情侣,从背后剪他们一剪子,看看这断情剪到底有没有用。
这时天已经黑了,马路上路灯亮起来了,行人和车辆还挺多的。我沿着马路走着,毫无目标,只是随时观察着行人,看着有没有成双成对的。
正往前走着,后面有人叫我:“喂,你好啊。”
我回头一看,认识,就是之前在电影院门口,那个拿剪刀剪我的男的。
他很谨慎的笑着,然后说:“你好,你能不能把剪刀还给我?你不会用,在你手里,就是浪费。”
我说:“这有啥不会用的?不就是在两个情侣之间,剪一剪子,就行了吗?”
他却说:“不是,你要看到红线,剪断红线才行。”我问什么红线?
他说:“凡是有姻缘的两个人,之间都会有一条红线相连,只有剪断了,两个人才会分开。你看不到红线,不知该剪哪里。”
我问:“你能看见红线?”他说:“当然。”
我想了想,问:“那如果我同时喜欢两个人呢?是不是有两条红线?”
他说:“真正喜欢的,只会有一个,所以红线还是一条。”
我问:“那我身上有红线吗?”他点头:“当然有,你的红线,跟那个小男孩是连在一起的。”
我说:“可是他是小男孩啊,我也是男的,这也能有红线?”他说:“反正你俩之间,有一条红线,连在一起,所以昨天,我才会说你俩是虐恋,想给你们剪断,但剪不断,不知为啥。”
我觉得他在胡扯,忽悠我。因此想找办法,实验一下他。
他说:“你把剪刀还给我,咱们交个朋友吧,如果以后呢,你有需要帮忙的,我可以帮你。那把剪刀,放在你手里,也没用。”
我觉得,交朋友倒也行,如果他真的会使用断情剪,也算有特殊技能的人。只是不知他是不是骗我。
我问:“你叫啥名字?”他说:“我叫张全,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我告诉了他我名字。
他问我,是不是调查局的?我说不是,我就是一个快递员。
我想了想,说:“你说,能看到我身上的红线,对吧?”他点头。
我问:“那我现在身上的线,连到哪里?”他往远处看了看,说:“连出去很远,根本看不到尽头。”
我说:“按你说的,红线的另一头,连着那个小男孩,对吧?”他点头。
我说:“那这样,你既然能看到红线,那你带着我,沿着红线走,就能找到那个小男孩,对吧?”
他说:“对,你要我带你去找他吗?”我说:“行,你带我去找他,如果真的找到了,我就相信你能看到红线。”
他又往远处看着,然后说:“简直看不到尽头,这样吧,咱们打车去吧。”我说:“真的有这么远?”
他点头。之后,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我们一起坐上去。
司机问我们去哪儿?
我看看张全。张全指着前面,说:“往前开,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开。”司机有点纳闷,不过还是往前开着,车速并不快。
开了几分钟,司机问:“你们到底去哪儿?”
张全把头探出车窗,看着外面,说:“前面路口右拐。”司机按他说的,在前面路口右拐了,问道:“你们是跟踪别人的车吗?这得加钱啊。”
张全说:“不是,不用跟别人的车。你往前继续开吧,看到那片楼房了吗?到那片楼房那里,停下就行了。”
司机把车子开到了楼房旁边,然后我们付了车费,下了车。
我看了一下,这片楼,居然是《天香楼》小区。难道那个开园变成的小男孩,在这片小区住?
我问:“你确定是这里吗?”
张全说:“不会错的,就是这里,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