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园说:“如果那不是你表弟呢?”
我晕,这是咋个说法?我说:“怎么会不是我表弟?那就是我表弟,是我老姑的孩子。”
开园说:“你就为了这一个小孩,把一生都搭上了?别的事情啥也不管了,就是千方百计的找表弟?你不觉得,活得太狭隘了吗?”
她这么教育我,让我很反感。我说:“谁又不狭隘呢,表弟是我弄丢的,我当然要找回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开园说:“你这就是‘一叶障目,不见太山"。等你将来老了,回头看时,就会发现,年轻时的自己,多么的狭隘了,到时你就后悔了。唉……”
我觉得,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她确实是老太太,变成的年轻人。她的阅历是足够的,而且她有秘籍啊,就是书写未来。按说,听她的不会错,因为她能写出未来啊。
我说:“你能写出未来,应该没啥可后悔的吧?即使有后悔的事儿,也能通过书写,去弥补。”
开园说:“我书写未来的能力,是老了后,才拥有的。我是老了后,才得到《未来之笔》的,所以啊,年轻时,还是有很多的遗憾,做了很多令老了后的自己后悔的事情。没法弥补的,我尝试过去弥补,但是,反而引出了更多的问题。这也是为啥我不给你写找到表弟的未来……可惜你不会懂的,唉……你就是我为了弥补年轻时的遗憾,引出的问题啊,唉……”
我没太明白她啥意思,问:“啊?你想用我弥补啥遗憾?”
开园说:“我年轻时候,太孤傲了,伤害了好几个男人,老了后,挺后悔的,所以我现在想保护你,弥补年轻时的遗憾。”
我问:“啊?你不是说,年轻时,重视事业吗?感情是遗憾吗?那就是没谈过恋爱呗,那怎么会伤害男人呢?”
开园说:“你有没有遇到过很喜欢的女生,但是人家不喜欢你?”
我想了想,还真遇到过,那女生特别优秀,追求者有好几个,我根本排队都排不上。可是我就是无缘无故的喜欢她,陷进去不能自拔。
我说:“有过。而且不止一个。反正啊,都怪我条件差,人家看不上我,正常。”
开园问:“那你受伤吗?”我说:“肯定会难过啊。不过过去就好了。”
开园问:“会好吗?每次想起,是不是都心痛?”我想想,确实是,于是说:“唉,不去想,就没事了。时间长了,会忘记的。时间能淡忘一切。”
开园说:“有些经历,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特别是那种伤心的记忆,不会忘的,永远都是伤痛,没法修复。”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那些对我好的女生,我往往记不住,但伤害过我的女生,我却记忆深刻。
我明白了开园的意思:她年轻的样子,确实漂亮,肯定吸引男人啊。但她又重事业,所以只能是拒绝。无意中,就伤害了别人啊。
我问:“那你被男人伤害过吗?”她说:“嗯,我故意的。”
我问:“啊?啥叫故意的?”开园说:“当男人伤害我时,我才觉得,是对我的惩罚,是对我以前犯过的错误的惩罚,有了这种惩罚,我反而觉得好受一点。”
我问:“那谁伤害过你?是不是老刺客?”开园点头。
我说:“你现在不需要他的血液了,那就干掉他呗。”
开园说:“我可以为了保护你,杀掉他。你真的想要他死吗?”
我有点犹豫了,我跟老刺客都没啥来往,对他完全不了解,虽然他想杀我,但没成功啊。
我问:“老刺客是不是杀过很多人啊?”
开园点头。我说:“他杀那么多人,你还跟他混在一起?”
开园说:“可是他……他有些时候,在为局里做事。”
我没明白,刚想问,开园把车停了,说:“到了,下车吧。”
我往车窗外一看,到了梅花招待所的门口了。于是下车了,开园却不下车,说:“那我回去了啊。”
我忙拉着她,说:“哎呀下来吧,我有事儿跟你商量呢。走吧,又不是没一起住过。”
开园也下了车,我们一起往招待所里面走。在大厅,我买了两瓶水,一瓶自己喝了,一瓶给了开园,之后我们一起进了404房间。
我发现,床头柜上,有一套我的衣服,已经洗好叠整齐,放在那里了。应该是小欣给我送来的。
我正好裤子湿了,于是跟开园说:“我冲个澡,换下衣服啊。你稍等会儿。”
之后,我去了卫生间,很快就冲洗完了,然后换了衣服。
我正想跟开园好好聊聊,关于我找表弟的事情,却响起了敲门声。
我纳闷,这么晚,怎么还有人敲门?难道是招待所的服务生吗?
我去开了门,门外却是司机,就是拉我去游泳馆的那个司机。
我有点不好意思,笑着说:“啊,你是来找我要车费的吧?我……我问问她有没有现金啊,你稍等。”
这司机却说:“哎呀,车费不着急,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你不去现场指挥?”
我问:“你说啥,出啥大事儿了?”
司机说:“你们局里刚才好几波人都去了,你还不去?你能进现场,你带我进现场看看行吗?我跟着掺和掺和。”
我笑着说:“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局里人。”
司机说:“你别谦虚了,不是局里人,能住404?走吧,我拉你去现场,他们不让我进,你带我进去呗。”
这时,开园走了过来,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司机说:“《衰仁大厦》楼顶聚集了一百多人,闹跳楼,要求局里放人,不放人就挨个跳楼。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不知道?”
开园听了后,去一旁,用手机查询着什么,然后跟我说:“唉,我年纪大,智能手机用不惯,给我发消息了,确实出事儿了,我带你去看看吧,让你看看‘真实的世界"!”
司机说:“带我一个啊,我给你们开车。”开园说:“我有车,不用你开车。”
司机说:“我道儿熟啊,去《衰仁大厦》我知道近道啊,没红绿灯。”
开园想了想,说:“行吧,我车里有乱七八糟东西,也不适合长途颠簸。你开车带我们去吧。”
我们一起到了外面,那司机让我们上他的车。我问:“这次路费多少钱啊?”他说:“哎呀,嘛路费不路费的,你们带我进去现场,让我开开眼界,我还要嘛路费啊。”
开园去她车里拿了一个眼镜盒。我不知干啥的,难道她近视眼?但从来没见过她戴眼镜。
我们刚要上车走,有个人却突然冲过来,抓住我,说:“把鞋还给我!”
那人气喘吁吁的,抓住我就不放了。我仔细打量他,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我问:“你谁啊?什么鞋?”
他说:“我的鞋,掉河里了,被你捡走了。赶紧还给我!”
我明白了,那双漂在河面的《无重量鞋》,应该是他的。
开园问他:“你姓什么?”他说:“我姓伏。”我听了觉得有点搞笑。
开园说:“这样吧,鞋可以还给你,但你帮个忙吧,正好大楼楼顶有事,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那少年说:“你先把鞋给我。我跟你们去就是了。”
鞋在开园的车上放着呢,开园去拿了来,给了这个少年。他直接穿在脚上了,不过有点大,他用绳子,直接从鞋底把鞋跟脚绑在一起。
我这才发现,他刚才一直没穿鞋。
我问:“你叫啥名字啊?”他回答说,叫伏鱼。
我心想,这名字挺好,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