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开园:“你带我去哪儿?”开园说:“去找局长,管理员的任命,必须局长同意。”
我晕,一个小小的管理员,还要局长审批?这有点小题大做吧?
刘队长过来说:“开局,您是要带他回局里审批?”开园点头。
刘队长说:“来不及了,这边随时都有人跳楼啊。再说,局长也不在局里。”
开园问:“那副局在吗?”刘队长说:“副局也不在。”
一旁的司机半天没说话了,这时忍不住了,说:“局长去欧盟首都开会了,对吧?看我这消息,怎么样?灵通吧?副局是出差老美了,追查走私文物的案子,对吧?”
我说:“欧盟首都?欧盟哪儿有首都啊?”
司机说:“嫩么没有?就是那(nei)个撒尿的小男孩那个城市,布鲁塞尔啊。欧盟老厉害了,老发达了,欧盟有哪些城市(这是司机口误,应为成员)知道吗?我给你背啊,我能背下来,牛逼吗?看我贯口活啊,背这玩儿有窍门:先背带兰的,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北爱尔兰、乌克兰、尼德兰、新西兰、刘香兰……刘香兰不是啊,刘香兰是我爱人,顺嘴说出来了,白饶的啊,这几个了?”
他特能说,又开始没完没了的说起来。刘队长说:“你这嘴可以啊,要不你去跟《口若悬河》碰碰?”
司机问:“嘛玩儿?嘛口若悬河?”
刘队长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问:“那边怎么样了?‘悬河"到几层了?……都到十层了?这么快?不是请了一大帮相声演员吗?……哦,相声演员都说不过她?我给你们派个支援上去啊。这人特能说……”
刘队长挂了电话,然后跟司机说:“你坐电梯,去十楼,到了以后,你就说你特能说,他们会给你安排活儿的,快上去吧。上去说贯口活去。”
司机没大明白,刘队长说:“上去以后,你就明白了。”司机问:“好嘞,电梯在哪儿?”刘队长找了个人,带他去坐电梯了。
打岔的司机走了,开园长出一口气,说:“咱说咱们的事儿啊,那怎么办?这个管理员的任命,怎么走流程?电话请示?任命管理员,必须局长批啊。”
刘队长笑着说:“您不就是局长吗?您批不就完了吗?”
开园说:“别,这种事不能开玩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批不合适。不合规矩。”
刘队长说:“局长走时交代了,有事儿问秘书处的马处长就行。马处长代理局长职务。”
开园说:“那,我带他去找马处长?”刘队长说:“来不及啊,打电话吧。”
之后,刘队长打了电话,应该是给马处长打的。但是似乎不顺利。
刘队长挂了电话,说:“马处要这小伙的档案,还有他家庭成员的档案。”
开园问我,档案在哪儿?以及我父母的档案在哪儿?
我自己的档案,我知道在哪儿,还在原单位趴着呢。但我父母的档案,我还真不知在哪儿。我说:“我父母档案,我得打电话现问。我现在打?”
开园想了想,说:“这样太麻烦了,根本来不及。要不,让他做临时管理员吧,临时工,就做几天,先让他入洞房,把人质救了后,然后咱们再把他的管理员职位免除。”
刘队长说:“那也行,救人要紧。那就这么滴了,甭批了,临时工,我就能批。你叫嘛名字?现在你就是调查局的管理员了,临时工啊。”
我说:“我叫关力元。”我真想问问临时工,是不是日结,每天多钱,但忍住没说出口。
刘队长说:“这名字不错啊。天生干管理员的。那……开局,我找人去楼顶了啊,跟他们谈了啊,拿管理员交换人质。”
我晕,啥叫交换人质?我问:“我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刘队长一笑:“你是新郎官,你有嘛危险啊,她们耐(爱)你还耐(爱)不够呢,哈哈哈……入洞房,嘎吱嘎吱嚼冰糖……哈哈哈……”
开园也在捂嘴偷笑,我见他们笑,也跟着呵呵笑着。
开园说:“现在你就是管理员了,你职位比局长还高,你厉害了你。”
我觉得是在拿我开涮,于是问:“啥?员级怎么可能比局级高?”
开园说:“调查局的架构啊,管理员是单独出来的,不受任何人管辖,说白了,具有单独的完整权力,任何人不能干涉,包括局长。换句话说,你做的决定,局长都没权力变更。但是呢,你的权限,只是对‘物",不能对人。”
我说:“也就是说,我没权力管人?我这个管理员,是管电脑的吗?是不是就相当于网吧的网管?或者仓储管理那种?”开园点头。
我说:“那我具体管啥物品?”开园说:“以前跟你说过,管‘查无此物"的那种文物,不该出现的那种‘超前文物"。”
刘队长说:“好啦好啦,先别聊这些了。我把管理员兵符给你啊,有了这个兵符,你可以调动任何的‘超前文物"。”
开园问:“兵符你带来了?”刘队长笑了:“本来呢,b计划的管理员人选,是让我儿子先冒充一下,现在既然有这小伙儿了,那就用不到我儿子了。把兵符给他吧。”说着,他打了一个电话,从一个房间,跑出一个少年,看上去十六七岁,送来了一个盒子。
我擦,看来这管理员,是个人就能当啊,他儿子这种小孩都能当,唉,我还以为多厉害的职位呢。也不知有没有工资。不过呢,现在情况紧急,要赶紧救人,所以啊还是别问工资的事情了,容易被喷。
正这时,有个女警跑来,要跟刘队长汇报,刘队长问:“是不是又有跳楼的了?”
女警说:“不是,上面顶不住了,《嘟噜社》的班主也败下阵来了,都快被喷吐血了。”
刘队长说:“刚才不是派上去一个司机,那司机嘴皮子溜,肯定能说过她。”
女警说:“唉,多亏那个司机,还能顶住,要不然啊,‘悬河"早泄到一楼了。不过他一个人不行啊,还得想办法搬救兵。”
刘队长问:“别的相声社团的人,啥时候过来?”女警说:“别的相声社团,不敢随便请啊,怕……怕泄露机密啊,本来说相声的演员,嘴就没把门的。所以只敢请《嘟噜社》。”
《嘟噜社》,是我们市一家很大的相声社团,班主是赵先生,外号“大嘚啵蛋”。“嘚啵”呢,是方言,形容一个人能说会道的,嘴碎。
我越来越纳闷:这么紧急的情况,人命关天啊,咋还请相声社的人来呢?想听相声,也不该这个时候啊,这种场合,喜剧这种艺术形式,有点不合时宜啊。
刘队长把那个盒子给了我,说:“拿好了,这是兵符,有了它,你就是新任管理员了,可以管理‘超前文物"了。现在呢,就有个急活儿,咱们去看看‘口若悬河",你想办法‘管理"一下它。”
我问:“口若悬河?这不是形容词吗?你咋当名词用?”
刘队长说:“这叫形容词名词化,跟我拽上语法了,呵呵……《口若悬河》是一件文物,超前的文物,‘查无此物"的存在。走吧,去十楼,你一看就知道了。反正啊,你去顶楼和亲,也要从十楼路过,先去十楼看看。”
说着,带着我去电梯。但是那个女警说:“电梯进水了,为了安全考虑,已经暂时关闭了,只能走楼梯了。”
没办法,刘队带着我,开园,还有我的“伴郎”,也就是伏鱼,一起往楼梯间而去。
到了楼梯间的门口,发现有几个保洁员,在用拖把拖地。原来从楼梯间,正往外渗水。
我问:“这是水龙头忘关了?还是下水堵道了?”
开园说:“这就是‘口若悬河",流出的水啊。快点吧,赶紧上去,再磨蹭,怕下面的楼层,也要被淹没了。”
我更加好奇,这“口若悬河”,到底是啥玩意儿?不过他们都急匆匆的爬楼梯上楼,我也没工夫问,紧跟他们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