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大药房的老招牌是一整块上等的樟木板,刻上五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字体古朴厚重,质地也渗出股子陈年的香气,让人一见就想起那些从前的老字号药肆。这块招牌仿佛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默默见证了时光的流逝。只是右下角那行小字略显扰眼,像是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打破了这古香古色的氛围。
付平走到门口,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可是电话刚一通,一个冰冷的电子女音就无情地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欠费,请及时续交话费。"这声音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的热情。
"这是什么世道!"付平愣了一下,登时破口大骂,"什么破运营商,我就接了一个电话,也要钱!要不要脸啊!"他的怒火如同一座喷发的火山,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滚烫。
无奈之下,他只得找了家通讯店,买了张充值卡。可是店员太啰嗦,非得一一解释各种套餐和优惠,付平听得头昏脑胀,只想赶快充钱打电话。那店员的话就像一只聒噪的苍蝇,在他耳边嗡嗡作响,怎么也挥之不去。终于在付清款项后,店员帮他一步步操作,将话费充足。付平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离开通讯店,付平又折了回去,再次拨通了那个号码。这回总算是畅通无阻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如同一只炸毛的刺猬,浑身都竖起了尖刺。
付平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说:"我找一下刘骏。"他的语气谨慎得像是在接近一头睡醒的狮子。
"刘骏?"那人的语气更加不快了,仿佛付平提到了什么禁忌的话题,"他不在这儿,你打他手机。"
说完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付平一怔,拿开手机看了看,脸上浮现出一丝狐疑的神情。这人嗓门虽然不大,但说话的腔调却莫名的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他又拨了回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哪位?"还是那个带着不耐烦的声音。
"不好意思,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刘骏的手机号?"付平放软了语气,试图缓和对方的情绪。
"你跟刘骏什么关系?"那人的语气更加不善,似乎下定决心要为难付平。
付平在心里暗暗叫苦,这人怎么这么难缠?他斟酌着字句,小心地说:"我是他朋友,之前忘了存他号码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那人穷追不舍,像一只嗅到血腥味的猎犬。
"额……咳咳……就是只存了这个嘛!"付平有些狼狈,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叫啥名字?"那人的问题如连珠炮般袭来,不给付平任何喘息的机会。
"麻烦你给我一下电话嘛,我是他朋友,没骗你。"付平焦急地说,生怕这人一直纠缠下去。他的声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透着一股子坐立不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考量付平话中的真伪。空气凝固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他手机是1391646xxxx,你从哪搞到这药房电话的?"男子的尾音微微上扬,如一个隐藏的陷阱,等待付平自投罗网。
"哦,我之前来买过药,当时存了号码。"付平打着哈哈,言语间流露出一丝慌乱,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谢谢老板,打扰了。"
他赶紧记下号码,然后忙不迭地表示感谢。但电话那头已经"嘟嘟"地挂断了,只留下一串忙音在付平耳边回响。
黄超皱着眉头放下电话,眼神阴鸷地盯着墙上的某一点,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他拿起手机,翻出刘骏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喂,黄叔,您找我?"刘骏谄媚的声音传来,如一条谄媚的狗,急于讨好主人。
"刘骏,刚才有个人找你。"黄超开门见山,言简意赅。
"找我?哪位啊?"刘骏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像是一个无知的孩童。
"他没说名字,不过我猜……"黄超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多半是你那个芝麻山村的‘朋友‘吧?"
一听这话,刘骏浑身一哆嗦,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坐起身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像是被人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低声下气地解释道:"大哥,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没的私下联系啊!你要相信我啊!"
"他连你电话都没的,咋个联系嘛!"黄超不以为意地说,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慌啥慌,我又没说你。一会儿他打过来你就接,然后顺着他说,看他要干啥!正好试探一下他的底细。"
刘骏松了口气,点点头,心里却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女人,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客厅,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他面前升腾,如同一层薄薄的面纱,遮住了他的表情。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就是刚才的那个号码。刘骏的心跳瞬间加快,像是要冲出胸膛。
他按下接听键,将烟雾缓缓吐出,努力压低嗓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喂!"
"刘骏?"话筒那头传来付平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隐隐的激动,像是猎人发现了猎物的踪迹。
刘骏一怔,被烟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强装镇定地说:"是……是我!你……你是哪个?"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出卖了他内心的紧张。
"我是付平。"对方的语气冰冷而不耐,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指刘骏的心脏。
"付哥,你怎么有我号码?"刘骏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诧异,佯装不知情的样子。
"还不是托你那药房老板的福。"付平干笑了两声,笑声里藏着一丝讥讽,"对了,上次跟你提的事怎么样了?"
"说……说……"刘骏一时语塞,心中顿时汗毛倒竖,如芒刺在背。他放低了声音,战战兢兢地说,"好了!老板他……他同意了。"
"同意了?"付平的声音里满是急迫,像是等待已久的人终于盼来了好消息,"他同意了?太好了!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回江城,到时候就帮你联系工作的事!"
刘骏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说:"太好了太好了!多谢你啊!"他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一只讨好主人的狗。
挂断电话,刘骏鄙夷地啐了一口,眼神里满是不屑。他正胡思乱想,黄超的电话适时打了进来。刘骏如实复述了与付平的对话,黄超听得直点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得意,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
黄超悠闲地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间,眯缝着眼睛说:"不错不错,看来咱们这步棋走对了!"他的语气轻松,仿佛胜券在握。
"付平啊付平,你以为你算盘打得精,殊不知你早已经落在我的圈套里了!"黄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来来来,咱们就好好瞧瞧,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他眯起眼睛,语气变得玩味起来,"你继续跟付平联系,该答应的答应,该推脱的推脱,千万别露馅。"
"我明白,黄叔。"刘骏忙不迭地答应着,脸上却露出一丝无奈。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黄超手中的一枚棋子,随时可能被舍弃。
黄超端详着手中的手机,嘴角浮现一丝诡谲的笑容。他按下一个号码,语气轻松地说:"喂,老马啊,你派几个得力的兄弟,小心付平那小子,别让他发现。我估计,好戏很快就要上演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跃跃欲试,像是等待已久的猎人终于找到了猎物的踪迹。
付平挂断了与刘骏的电话,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盘算着什么。
他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
"喂,是我。"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早有预料,"那边的情况我都了解了,继续按原计划行事吧。"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着一股子胸有成竹的味道。
说着,他顿了顿,又低声补充道:"不过呐,有一件事你们要格外小心了。那个老板黄超,比我预计的要难缠得多。我怀疑,他可能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在故意放任我们的行动,想趁机把我们一网打尽。"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像是在提醒同伴提高警惕。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絮叨的声音,似乎是在询问具体情况。付平摆摆手,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只是个直觉而已。加紧防范吧,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的直觉向来很准,这次也不例外。
"至于其他的,就按我们之前商议的那样来。"付平说着,语气不自觉地变得严厉了几分。他知道,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
"我先挂了,话费太贵了。"他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快速挂断了电话。虽然话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不想在这上面浪费过多时间。
付平活动了一下手腕,心情很是愉悦。他哼着小曲,迈步走向车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轻松惬意的味道。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不知这个大男人为何如此快活。
看来那老板黄超不过是自作聪明而已,付平暗自想到。我的计划可远不止他所知的那一点点啊。等我行动起来,他定然会大吃一惊,哈哈。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脸上洋溢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神采。
付平加大了哼曲的音量,整个人都沉浸在胜券在握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