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芝麻山村在付平的带领下,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准备工作。村委会的大院里,男人们挥汗如雨地修缮着场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混合着男人们爽朗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二虎,你小子行不行啊,这墙砌得歪歪扭扭的,别到时候大学生来了,还以为咱们村里没人了呢!”王大虎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铁锹,一边冲着正在砌墙的王二虎打趣道。
“哥,你就放心吧,我这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嘛,熟能生巧,保证到时候给你砌得整整齐齐!”王二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憨厚地笑着说道。
妇女们则聚在村委会旁边的一间空屋子里,一边缝制着床上用品,一边拉家常,欢声笑语不时从屋里传出来,像一曲曲欢快的民歌,在山村的上空飘荡。
“春花嫂子,你家那口子这次可真听话,这几天都跟着付干部忙前忙后的,一点怨言都没有!”张大妈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笑着对身旁的李春花说道。
“可不是嘛,这回啊,他是真服了付干部了,说这大学生要是真能来咱们村里教书,那可是功德无量的事,再苦再累也值了!”李春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手里的针线仿佛也充满了活力,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缝出了一朵漂亮的牡丹花。
付平每天都在村里四处奔波,查看各项工作的进展情况,协调解决各种问题,忙得像个陀螺,却始终精神抖擞,干劲十足。
这天,付平正和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一起搬运修缮村委会所需的木材,突然看到王占奎急匆匆地朝他走来,手里还挥舞着一封信。
“付干部,付干部,好消息,好消息啊!”王占奎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就先传了过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王叔,啥好消息啊,看把你高兴的!”付平放下手中的木头,笑着问道。
“县里,县里来信了,说要派人来咱们村里考察,看看咱们支教活动的准备情况!”王占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手中的信递给了付平。
付平接过信,仔细地阅读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是对他们工作的肯定,也是对芝麻山村未来发展的美好期许。
“乡亲们,咱们的机会来了!”付平合上信,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高声说道,“咱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向县领导展示咱们芝麻山村的精神风貌,让他们相信,把大学生支教活动放在咱们村,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好!我们一定好好干!”村民们群情激昂,斗志昂扬。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整个山村,芝麻山村在晚霞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充满了希望。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和期待中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波折,悄然降临……
九月的芝麻山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付平站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一次,没有吴冲等人的电话打过来。曾经的同窗好友,如今都已各奔东西。他们又将曾经的踌躇满志捡了回来,像付平一样扎根在村里,变成了那个***里沉默的大多数。
付平摸出手机,打开qq,群里正热闹非凡。他能想象得到,那位依旧高居榜首的陈树发该赢得多少赞誉,还有没有人对他冷嘲热讽,有多少人为了排名的上升而激动,有多少人因为排名下降而颓丧。
"付平,发什么呆呢?"王占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付平收起手机,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王占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些了,咱们还有两件大事要筹备呢。"
付平点点头,跟着王占奎往村委会走去。路上,他们讨论着即将到来的"高校-支部-村民模式下的城乡思想文化互动交流"活动和合作社第一期蕲艾收获以及跟医药公司交割的事宜。
这些日子里,付平忙得脚不沾地。一会儿去镇上,一会儿去江城;一会儿又在田间地头跟唐专家和洪文康一起再看一遍蕲艾的长势,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一会儿又在村民的家里,查看着准备工作,眉头直皱。
"付平,你这是要把自己累垮啊!"刘逸霏端着一杯热茶,递给正在村委会办公室埋头写材料的付平。
付平接过茶杯,苦笑道:"没办法,这两件事都太重要了。要是做好了,咱们芝麻山村就有希望了。"
刘逸霏坐在他对面,轻声说:"我知道,但你也要注意身体。这两三个月里,咱们连说话的时间都少了。"
付平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我..."
"行了,"刘逸霏打断他,"我也忙得很,日常村务都压到我肩上了。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干就是了。"
付平感激地点点头,继续埋头工作。
“付干部,你在这儿呢!”洪亮的嗓门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付平的思绪。
付平回头一看,是村支书王占奎,他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黝黑的脸上带着一抹焦急。
“王叔,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付平迎了上去。
“哎哟,小付啊,你可得帮帮我这个老头子啊!”王占奎一拍大腿,愁眉苦脸地说道,“那些大学生马上就要来了,可咱们村里的床铺和被子还差一大截呢!”
“不是已经通知各家各户准备了吗?”付平皱起了眉头。
“唉,别提了!”王占奎摆摆手,“咱们村里那些老家伙,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哪家舍得把好东西拿出来给外人用啊!有的说家里床不够,有的说被子都破了,还有的更离谱,居然说怕大学生睡了他的床,沾了他的晦气!”
付平一听,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他知道村里人思想保守,可没想到会顽固到这种地步。
“王叔,您别急,这事儿我来想办法。”付平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安慰道。
“哎哟,我的好书记,你要是再不想办法,我这个老头子可就要愁白了头了!”王占奎苦笑着说道。
付平苦笑一声,他知道,这只是芝麻山村发展道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未来,还有更多更棘手的难题等着他去解决。
为了解决床铺问题,付平挨家挨户地做工作,好说歹说,总算凑齐了一百张床。可是被褥问题,却成了一个大难题。
“付干部,你看这棉絮,都发霉了,还能用吗?”孙丽丽指着仓库里一堆破破烂烂的棉絮,一脸嫌弃地说道。
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付平捂着鼻子,看着眼前这堆“垃圾”,心里一阵无奈。
“王叔,咱们村里还有没有能用的棉絮了?”付平转头问王占奎。
“哎哟,这都翻箱倒柜地找了好几遍了,哪还有啊!”王占奎无奈地摊开双手,“要不,咱们去镇上买点新的?”
“买新的?咱们村里哪还有那么多钱啊!”付平摇摇头,他知道,芝麻山村底子薄,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些大学生睡光板床吧?”王占奎急得直跺脚。
付平沉思片刻,突然灵机一动,“王叔,咱们去镇上找李书记想想办法!”
“找李书记?他能有什么办法?”王占奎一脸疑惑。
“山人自有妙计,咱们去了再说!”付平故作神秘地笑了笑,拉着王占奎就往外走。
到了镇政府,付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李书记一说,李书记听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说付平啊,你这事儿,还真是难为你了!”李书记笑着说道,“不过,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李书记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一辆墨绿色的解放牌卡车,在一片黄土飞扬中,晃晃悠悠地驶进了芝麻山村。车上满载着一捆捆崭新的棉絮,散发着淡淡的棉花香,给这个略显萧瑟的村庄带来了一丝生机。
“来了来了!李书记真是帮了大忙了!”王占奎站在村口,看着卡车缓缓驶来,黝黑的脸上笑开了花,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付平站在他身旁,看着车上那一捆捆雪白的棉絮,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转头对王占奎说道:“王叔,咱们赶紧组织人手,把这些棉絮搬到仓库里去,再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婶子,抓紧时间把被褥赶制出来,可不能耽误了大学生们入住啊!”
“好嘞!”王占奎应了一声,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乡亲们,都来帮忙啦!把棉絮搬到仓库去!”
他的话音刚落,村民们就陆陆续续地从家里走了出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脸上都带着好奇和期待的神色。
“这是干啥呢?买这么多棉絮,是要给谁用啊?”
“听说啊,是要给那些来咱们村里的大学生们做被子呢!”
“大学生?啥时候来啊?咱们村里好久没来过大学生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帮忙搬运棉絮的热情也高涨了不少。不一会儿,卡车上的棉絮就被搬运一空,整齐地堆放在仓库里,像一座座小山丘,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付平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欣慰和感动。他知道,芝麻山村虽然贫穷落后,但村民们的心地都很善良,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的妇女们都自发地组织起来,在村委会的大院子里,铺开一块块花花绿绿的布料,拿出针线,开始缝制被褥。
“哎哟,张婶子,你缝的这针脚可真密实,比我这个老太婆强多了!”
“李嫂,你家那块花布可真好看,是在哪里买的啊?我也想给我家孙子做一套新的被褥。”
“王大姐,你慢点儿,别扎到手了,咱们啊,要把最好的被褥留给大学生们,让他们感受到咱们芝麻山村的热情!”
妇女们一边缝制被褥,一边聊着家长里短,欢声笑语在村委会的大院子里回荡,仿佛一曲动人的乡村交响乐。
付平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大学生们的到来,将会为芝麻山村注入新的活力,而芝麻山村,也将成为大学生们施展才华、实现梦想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