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啊!”
“救命!”
“大人饶命!”
菜市口附近被波及的百姓眼见一座山峦压下,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拼了命想逃却快不过山峦压下的速度。
正护送囚犯离去的董姓中年汉子等人见状,目瞪欲裂,以他们三品奔马境的速度,若是想逃,必然能在这件山形法器落下之前离开其覆盖的范围,只是这样一来,无论是被救出的屠鼠盟众,还是附近数百被波及的百姓都必然在这一击之下化作齑粉。
“走!”
“快逃!”
这几人倒也算得上是好汉,没有自顾自的逃命,纷纷大喝出声,催动手中兵器迎了上去,与山形法器碰了个正着,便听“轰”的一声巨响,这山形法器被硬生生的顶起数丈,而地上的董姓汉子等人却是个个吐血受伤,而这时那被顶起的山形法器却是再度加速撞了下来,掀起的狂风将地上的囚犯和百姓吹成了满地葫芦。
董姓汉子等几个见状,却是再顾不得此次任务,纷纷催动气血,身形一晃,顺手提起身边几人加速脱离了山形法器覆盖的范围,向城外冲去。
“老岑,别管我…”囚犯罗谛望着头顶压下的阴影,眼中满是绝望,“快,往前跑!”
“跑个屁,老子现在眼睛都瞎了,能跑多远?还不如和你死在一块得了,至少黄泉路上不寂寞。”岑河扬起血糊糊的脸孔,叹了口气,“除非赵大人在,不然…”
“是呀,赵大人…”想起那道仿似铁塔般的高大身影,罗谛点了点头,眼中神光黯淡,“可惜,再没机会和大人把酒言欢了。”
就在二人心如死灰,周遭百姓绝望哀嚎之际,忽然一道赤光冲天而起,继而化作一道十丈长,三人合抱粗的暗红大柱硬生生地顶在了众人头顶,与那落下的山形法器碰了个正着。
“轰!”
仿似晴天炸雷的爆鸣声在半空响起,震得人如遭雷亟,双耳失聪,眼冒金星,劲风呼啸之下,一些离得较近的囚犯和百姓身上的衣物甚至都被撕成布条。
下一刻,赵昂自人群中拔地而起,身上筋肉膨胀,周遭金银铁芒依次闪现,右腿抡圆了,宛若一只巨锤,狠狠地踢在山形法器上!
天赋-四象不过之力!
天赋-磐石之躯!
武学-银像功!
武学-龙吟铁布衫!
武学-虎啸金钟罩!
这一脚没有任何的招式技巧,却是最纯粹的力量和坚硬的爆发。
他此时一身力量何其雄浑,拥有四象不过之力,且体固如磐石,更有三门横练法护住周身筋骨脏腑,没有了后顾之忧,这一脚彻底发挥出这具身体所拥有的全部力量,其上力道何止百万斤!
便听半空中传出一道比先前更加狂烈的撞击声,巨大的音浪甚至将离得较近的几栋楼铺震塌,而远处那名白衣道人如被重击,七窍飙血,瞬间成了个血人。
而这时受了赵昂全力一脚的那件山形法器陡然一颤,接着竟是倒飞回去,凶蛮无比地撞在错愕万分的白衣道人身上,将他连同周围的那些根本没反应过来的金鼠帮帮众,府卫军等撞成血雾,且余势不歇,一路碾过了两三条街巷方才停下,沿途撞塌民居楼铺无数,在地上留下一道深达丈余的沟壑,最后缩小至原来模样,碎成几块。
如此恐怖情形,不仅让金鼠帮一方噤若寒蝉,就连董姓汉子等人也是惊得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直到一声轻吒在他们耳边响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些人方才像是从梦中惊醒,左右张望一番,不见出手那人,就连最先出现的那根十丈高的暗红大柱都不见了踪迹,知是对方不愿现身,便不多纠缠,只朝四方拜了拜,口说“多谢前辈”,旋即便护送着一众身着囚服的屠鼠盟众朝城外赶去。
人群中,岑河搀扶着罗谛急急赶路,口中急切道:“老罗,发生了什么事,怎么…”
“跟上别说话,晚上我再和你细说。”罗谛指挥着岑河往前走,心里却是掀起滔天波澜,“那根暗红大柱上的花纹…和囚龙棍上的花纹一模一样,而且光就力量而言,整个河间府就没有比赵大人力气大的…赵大人…”
想到这,罗谛只觉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金鼠帮一方在经历了慌乱之后,终于稳住了阵脚,只是看着地上那道深达丈余的沟壑,所有人的士气都跌到了冰点。
金鼠帮供奉富春宁咽了口唾沫,看向沉默不语的宁旭,迟疑道:“宁守备,我们…还追不追?”
“追上去送死么?”宁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富春宁一眼,幽幽道,“贾少爷从郡城江宁请来的姚道人都死了…你去追?”
富春宁脸色一变,忌惮地看了眼四周,缩了缩脖子:“…可是贾少爷那…若是怪罪起来…”
“徐徐而进,不得贸然前冲,以防中计。”宁旭闻言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已经走远的屠鼠盟众,又唤来两个传令兵吩咐道,“你从旁绕前,通令城门校尉,放这些人出城,不得阻拦。”
金鼠帮一方见状纷纷松了口气,迅速行动起来,留下一部分人看守菜市场的现场,其他人则是徐徐而进,尾随在屠鼠盟众身后,始终保持着百余丈的距离,直至将他们送出了城,方才打道回府。
而此时,赵昂早已远离了西市的菜市口,汇合了薛宝珺和丁秀眉。
“没想到前辈你竟是有如此神力,而且还有法器傍身,幸好我们是朋友,不然上次…”见面后,薛宝珺妩媚的瞅了赵昂一眼,吐气如兰,“那姚道人在江宁城也是颇有名望之辈,却不想丧命于此。”
赵昂闻言看了眼扇着翅膀,捂嘴偷笑的丁秀眉,知道她并没把自己的底细透露给薛宝珺,心下好感大增,也不纠正囚龙棍是神兵而非法器,缓缓说道:“姚道人在江宁很有名气?”
薛宝珺浅浅一笑,伸了个懒腰,让胸前的规模更加突兀:“据说他是水月观的弃徒,走的是术武的路子,修炼的水月静虚功对幻术有极大加成,可惜还没来得及使出来,就被前辈给杀了…”
武道一途,性命双修,但奇功异术众多,相互组合的战斗方式有千千万万,但大体分为术武和真武两类。
两者都以体魄气血为根基,当气血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后,术武走的是术法为主,拳脚兵器为辅的路子。而真武则是拳脚兵器为主,术法为辅。
在现实当中,两者的边界其实并不明显,一个外表雄健威武的武师使出几手精妙绝伦的术法,或是一个枯瘦如柴的文士施展出刚猛霸道的拳脚都是常有的事,两者殊途同归,并无高下,妙用存乎一心。
这些知识,都是赵昂近期通过阅读贾欢府上的藏书所了解到的。
赵昂想了想,歪着头看向薛宝珺道:“杀了他,有麻烦?”
“他说是水月观的弃徒,可却没被收回修为,这些年一直替水月观做脏事,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水月观养的恶犬。”薛宝珺笑嘻嘻地拨弄了一下丁秀眉,接着说道,“前辈杀了他,却是要小心水月观的报复。”
赵昂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丁秀眉说道:“老夫还有一事要拜托秀眉。”
说着,他便挑了些重点讲述鼠道的情况,最后和丁秀眉约定今夜下鼠道,而薛宝珺则留在鼠道外策应,以防被人断了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