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这怎么行？”
陈天阳一个机灵，紧张地往后退。
宋翠英见陈天阳紧张，有些不悦。
她瞥了眼陈天阳支起的帐篷，说道：“你到现在还忍着，不就是瞧不起姐么？”
“没……”
陈天阳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支支吾吾地说：“外面村民……都看着呢。”
就在这个时候。
宋翠英站起身，穿好衣裳。
陈天阳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却走到院子里，气势汹汹的样子。
门外，站着三五个好事的妇女。
她们手里都拿着农具，是要去地里干活的。
见到宋翠英，脸上讪笑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场面有些尴尬。
宋翠英一边走，一边掐着腰：“看够了没有？要不要我沏杯茶，请几个姐姐进门慢慢看？来啊！”
她一声吆喝，把妇女都吼走了。
陈天阳隔着窗户缝，也吓了一跳。
平日里，翠英姐性子软弱，与人为善。遇到事宁肯吃亏，也不愿与人冲突。
今天大发脾气，也是被赵大强逼急，堕胎药的事都抖搂出来。
什么都不怕，也不顾及了。
几个妇女见状，灰溜溜地走了。
宋翠英将火发泄出去，数不尽的委屈涌上心头，抹了眼泪，走进屋里。
她倒了一杯水给陈天阳，缓解刚刚尴尬的气氛。
“在村里，没钱没势就受人欺负。”宋翠英抬起头，眼神苦楚，看着陈天阳，“姐心疼你和你哥，不为别的，就因为咱们没出息，都是挨欺负的主。”
“……”
陈天阳攥着拳，没说什么。
他心中何尝不憋着一口气。上次阴雨天，他将伞好心借给村民。
结果，反倒遭他嫌弃。
“收废品捡来的伞吧，脏得要死，谁爱用谁用！万一再说是我弄坏的，害我赔！”
村民的话，像一根刺，扎到陈天阳心里。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陈家翻身，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瞧仔细！兄弟俩不是人人欺负的主。
“村里那些狗男人，平日里看着是在给姐献殷勤，其实就是想吃肉！”
“我不答应，她们就在背后诋毁姐。”
“说姐私生活不检点。甚至说姐是出去卖的……多少脏水泼在姐身上，洗都洗不干净。”
宋翠英说着便哭出声来，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心疼。
“姐，别哭了。”
陈天阳根本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一时间手忙脚乱。
他有些自责。
都是自己不会说话，才让翠英姐这样。
“姐不哭。”
宋翠英火辣辣的眼神直勾勾看着陈天阳。
“一直以来，只有你们兄弟俩不嫌弃姐。我才忍不住跟你说这些知心话，主要是怕你也嫌弃姐。觉得姐就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不……不会的。”
“你长大了，今天你帮姐出气，姐很高兴……可是这会牵连你。”宋翠英是上前，摸着陈天阳面颊，手心火热。
陈天阳僵硬地扭了扭身子。
宋翠英瞟了他一眼，一边用手揽住陈天阳的腰，一边将脑袋搭在他肩膀上。
两具火热的身体靠在一起。
虽然隔着衣服，可是陈天阳依旧感觉到柔软在手臂上噌。
这种感觉，紧张而又愉悦。
“你那么会体贴人，长得又帅气。读大学的时候，肯定有不少女生喜欢你吧。”
“没……”陈天阳赶紧说，“我连像样的礼物都买不起，她们怎么喜欢我。她们也只有无聊的时候，找我当备胎……”
“真是瞎了他们的眼。”宋翠英幽幽叹道。“如果姐早些年，没结婚之前遇到你，一定会追你。”
嗡……
一团热血，涌入脑门。
陈天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兴奋冲击着大脑皮层。
按照电影中的那些画面，脑补着自己跟翠英姐在一起时的场景。
他像是下山的饿虎，扑在她身上。让她拼命求饶。
想想就刺激！
擦！
纤长的手掌在陈天阳裤子上擦过，也不知有意无意。
那股摩擦，像一股电流在陈天阳身上划过，他回过神来，打了个寒战。
竟然差点抑制不住，要喷薄而出！
天……
这也太……丢人了吧。
陈天阳赶紧坐正，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黑色方便袋上，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咽下口唾沫，不知该怎么询问。
宋翠英察觉出异样，径直起身，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张医院的化验单，递给陈天阳。
陈天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结果。
主要是，他跟翠英姐只是名义上的姐弟，没任何理由干涉她的私生活。
报告单写得很清楚，宋翠英有半个多月的身孕。
“那男人是谁？”陈天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宋翠英摇了摇头：“没有男人。”
陈天阳以为她不方便说，便没再追问，打算找借口离开。
“是真的没有。”
宋翠英低声嚅嗫，“我没有跟任何男人发生过什么。姐刚嫁过来，男人就死了……姐的身体，还没有被男人碰过。怎么怀孕的，我也不知道。”
“难道……”
陈天阳有种不好的预感，轻声说道：“……是迷药？”
沉默片刻。
宋翠英摇摇头，她把化验单收起来，低垂着头：“我不记得有过这种事……或许有，也说不定……”
她声音听起来很痛苦。
肚子里多了个孩子，清白被毁，还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换在谁身上，恐怕都不好受。
陈天阳首先想到的是赵大强，不过很快便将他排除了。
他也不方便追问，只能等翠英姐慢慢说。
“前段时间，我例假停了，小肚子又疼得厉害，就去诊所检查……结果被号出喜脉。”
宋翠英显然接受了这一现实，说话时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
可是，她生活依然不易。
再多一个孩子，如何生活？
寡妇怀孕！
村里的闲言碎语也不会少。
“一开始，我不相信，所以又到医院做检查。”宋翠英苦笑着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想到的办法只有打掉他。”
“……”
“可是，你把药拿回来，我又有些后悔。他毕竟是一条生命。”
陈天阳忐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他很佩服翠英姐的决定。
可是，事情又太过于蹊跷。
他对宋翠英说：“姐，让我帮你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