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阴差面色惶恐，不断往后缩。
突然间，他们两像是心有灵犀，一个向左飞，一个向有飞。
我抬手一会，一棒将白阴差打了下来。
眼看黑阴差就要飞走，我将哭丧棒扔出，正中黑阴差腰部，也将他打落在地上。
“你，你在哭丧棒上加了什么东西？”
我过去捡哭丧棒的时候，黑阴差怕的脸都变形了。
是真的变形。
我弯腰将哭丧棒捡起，挥了挥，“愿意好好沟通了？”
“沟通，沟通，好好沟通。”黑阴差话语颤抖。
“不打你们一顿，你们真是不知道皮子痒。说，带那么多怨灵来索命是几个意思？”我厉声问道。
“这。这不关我们的是，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黑阴差道。
“老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我将哭丧棒指向他。
黑阴差吓得颤抖不已，连忙点头，道：“外面那些人，他们前世作孽，或抓了无数的蛇，或用蛇害人。那些站在他们身边的，前世是被他们害死的蛇和人。”
“现在，时候已到了，那些被他们害死的蛇和人，可以来找他们索命。我们就是负责押送他们来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自己看。“
黑阴差说着，将那一本冒着黑烟的本子递给我。
我担心有诈，没有用手接，而是让他将其放在桌子上。
我也没有立刻翻看，转身让白阴差滚到黑阴差身边，保证他们两个都在我的视线内。
这两家伙虽然被我制服了，但他们的战斗力明显比初始形态的小黑小白强大太多。
刚刚那一棒，如果是打在我的脑袋上，我估计，现在趴在地上发虚的，一定是我。
“翻开第一页让我看。”我命令道。
黑阴差不敢不从，立刻颤抖着双手将书放开。
我挥动哭丧棒让他远离我一点，然后才看书中的东西。
第一个名字我认识，叫余仕蕊，是我小学同学。
平时成绩挺不错，人也挺漂亮。可惜升学考试的时候遇上一场大病，之后就没再读书。
这么多年了，我只是在吃结婚席的时候见过她一面。
根据书上的描述，余仕蕊的前世，居然是宋朝。
她在宋朝也是个女的，不过非常的阴狠毒辣。
她本是一名小妾，为了霸占夫君家的家产，放毒蛇将原配夫人的孩子全部咬死。
她死后，魂灵一直在地狱受罪，这次得以投胎成人，并不是罪罚够了，而是要让她在人世间继续偿还前世的罪孽，也要让她死于毒蛇啃咬。
“这居然是前世就注定的因果。我若是强加干涉，真的能得功德吗？怎么感觉这是在作孽？”我心中不禁嘀咕。
现在的我，无论做什么抉择，能不能快速刷到功德，这是我优先看中的。
再往后翻，每一页都有一个人名，
可以看到，一个比一个狠毒，真真是在罪有应得。
这若是平常看见，我都会觉得，死便宜了他们，就该在人间受尽苦难而死，多轮回几世，然后再打入畜生道。
“你看看，我们真不是带诡害人，我们是在奉命办事。你若是阻止我们，这等于包庇他们，是损阴德败功德的事情。”黑阴差说道。
我心中一激灵。
他最后那句话中的字词，是我现在最害怕听到的。
“从因果报应上讲，那些被他们害死的蛇和人，为人的那一世，只怕也是造孽不轻吧？”我道。
两阴差一愣，相互看了一眼，表情僵硬。
半晌，黑阴差说道：“也许是这样。但现在已经轮到他们报仇投胎。”
“哼，那下一世他们为人，不也得继续被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们地府办事情有问题。这是一个死循环。”我道。
两阴差大惊失色，“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质疑地府？”
“怎么不敢？地府就不会错了吗？历朝历代改朝换代，就是因为错而导致大洗牌。一直如此循环，这本来就是问题。你们成为阴差，不也是罪罚的一部分？”我冷声道。
两阴差表情苦涩委屈。
看得出，他们贵为锦衣阴差，终究还是打工仔，干着吃力不讨好的活。
这身份能唬诡，但个中心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我倒是不想为难你们，我只是想把这个错误化解化解。”我道。
“怎，怎么化解？”
“从情感上讲，我很支持外面那些怨灵报仇雪恨。但我有更好的建议，如果他们同意，那我愿意帮他们。如果他们质疑要报仇，那我也悉听尊便。”我道。
两阴差愣了一阵，又看着彼此。
他们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但感觉就像是在疯狂交流一样。
很快，两人就似乎达成了共识，点了点头。
“你什么提议？”黑阴差问。
“先把那些怨灵召进来。”我道。
黑阴差哭丧棒一会，感觉一阵光波闪过。
眨眼间，那些怨灵全都出现在了结界内。
突然不见了他们要报仇的对象，这些怨灵变得躁动起来。
“都安静一点。否则取消你们的资格。”黑阴差厉声道。
怨灵们立刻就被呵斥住了，半点气息都没有。
“你可以说了。”黑阴差对我说。
我扫视着数十怨灵，道：“放不下执念，惩罚就会一直跟随着你们。”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们放下执念？有仇报仇，有怨报冤，天道轮回，你凭什么让我们放下仇恨？”一名满头花蛇，满脸鳞片的怨灵愤怒diss。
其他怨灵纷纷隔着附和。
这么多怨灵叽叽喳喳，顿时吵得人魂魄都要散了。
我拿着哭丧棒在桌子上拍了怕，发出的声音，顿时震慑住了他们。
我继续道：“我并不是要让你们放弃报仇，相反，我很支持。但我有比让你们报仇更好的建议，要不要听听？”
“不听，老子就是要报仇。”那怨灵怒道。
“那你就一边带着去，别影响其他人听。”
我话音未落，抬起左手打了他一拳。
怨灵晃荡两下，横飘在空中不动了。
其他怨灵见状，一阵惊呼后，不敢吱声。
“还有没有不想听的？”我问。
寂寞一片，比小学生的课堂都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