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曼曼跟席欢长得只有两三分相似，柳婧娅无法确认她跟席欢什么关系。
待席曼曼发完疯下来之后，柳婧娅直接端着酒杯走到席曼曼身边，“你……是席欢的妹妹？”
“我才不是她妹妹！”席曼曼嚷了一通，酒劲儿小了不少，她毫不犹豫地说，“我是她姐姐！”
“姐姐？”柳婧娅蹙起眉，她分明记得席恒远说过，除席欢外还有一个小女儿，她又确认道，“你父亲是席恒远吗？”
席曼曼被问得不耐烦，冷不丁从别人嘴里听到席恒远的名字，更不高兴了，“你什么人啊，敢直接喊我爸的名字？”
柳婧娅确认席曼曼跟席欢的关系了，不深想席曼曼究竟是席欢的姐姐还是妹妹。
她从席曼曼身边坐下，“你挺讨厌席欢的？”
“当然！”席曼曼毫不掩饰对席欢的讨厌，“讨厌她长得好看，讨厌她——她那个妈！”
因为实在跟席欢接触得太少，席曼曼压根说不上讨厌席欢什么，张口连带着把孙玉媛也讨厌上。
“她妈不是脑子有问题吗，有什么好值得你讨厌的？”柳婧娅转而一想，正欲问她难道和席欢不是一个妈？
席曼曼打断她，“谁告诉你她妈脑子有问题？她妈是个狐狸精，精明着呢！在疗养院住了十多年，怎么也没把她憋疯了！我都告诉她席欢嫁——”
意识到有些事情是偷偷做的，有些话也不能随便往外说，席曼曼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看向柳婧娅，“你谁啊？你打听我们家的事情干什么？”
“我是从京北来的，专门找席欢算账的。”柳婧娅见她这么讨厌席欢，便不避讳自己的身份，“她抢了我的未婚夫。”
“啊！？”席曼曼倒吸一口凉气，席欢不是嫁人了？还勾搭别人了？
震惊之余，幸灾乐祸涌上心头，她立刻跟柳婧娅说，“那你去找她妈告状，她妈说什么她都听，她妈最痛恨小三，会打死她的！”
柳婧娅生气席恒远居然骗她，但这会儿被席曼曼的话吸引，按原计划行事的想法更坚定了，不过，她有些犹豫，“我进不去疗养院，见不到席欢的妈妈。”
“这还不简单，我帮你！”席曼曼信誓旦旦地说，“你什么时候去说一声，只要我一个电话你准能进去……”
——
席欢眼皮没由来地跳，她摁了摁才回病房。
孙玉媛似乎有些不高兴，“怎么送个人，还这么久？”
“你不是说让我带二哥在疗养院转转吗？”席欢走进来，给孙玉媛倒了一杯温水，“妈，您好像不太喜欢二哥啊？”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孙玉媛接过水来，拉着她在病床旁坐下，“絮絮，你在京北谈过恋爱吗？”
席欢从未跟孙玉媛聊过这种话题，以前孙玉媛会说起这种事情，但说的是她大学毕业之前别谈恋爱，要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她这么一问，席欢有些不自在，“没有，您不是不让我谈吗？”
“你老实跟妈说，是真没谈过吗？”孙玉媛追问。
“真没谈过。”席欢也不算说谎，她连恋爱都没谈，就直接嫁给陆聿柏了。
孙玉媛笑了笑，又说，“那你再老实跟妈说，你不谈……是不是在等莫凛回来呢？”
席欢巴掌大的小脸顿时垮了，“妈，你怎么又提他？我跟他清清白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谈什么等不等？”
她突然觉得，陆聿柏对莫凛的防备和警惕，并不稀奇。
连孙玉媛都这么认为，何况并不了解她在莫家那段时光的陆聿柏呢？
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误，让孙玉媛觉得她在等莫凛，让莫凛出国这么多年对她念念不忘。
让远在京北的陆聿柏竟然也觉得她跟莫凛不清不楚。
“好，妈妈不说。”看到她不愿提这茬，孙玉媛也不提了，“你收拾一下，出太阳了，咱们去公园里坐一会儿吧。”
护工不怎么带孙玉媛出去，孙玉媛连去小公园都是奢望。
席欢起身给她拿了一件外套披上，又找护工拿了轮椅过来。
“我自己走就行。”孙玉媛看她推轮椅，觉得她小题大做。
“后花园的花儿全开了，转一圈下来很长的路呢，您先走，走累了我再推。”席欢又拿了个小毯子，放在轮椅上。
孙玉媛走在前面，席欢在后面推轮椅跟着。
临近中午，花园里阳光正好，石块小路凹凸不平，轮椅的轮子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过了这条路，前面的油柏路平坦了许多，席欢一只手推着轮椅，一只手挽着孙玉媛。
“妈，京北的冬天可冷了，您去了以后可能会不习惯呢。”
她刚去京北那两年，也不习惯，一到冬天连家门都不愿意出。
最为明显的是早上赖床，暖和的被窝，压根不愿意起来。
“有絮絮的地方就是家，你都能习惯，我有什么习惯不了的？”孙玉媛浅笑，手覆在她手背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京北，要习惯那里的人和环境，苦了你了。”
说到最后，孙玉媛的声音都颤抖上了。
席欢不想让她情绪波动太大，嬉笑着说，“不苦，二哥和阿姨都对我挺好呢，给我吃好喝好，什么都好。”
她自顾自说着，并未注意到孙玉媛的笑容一下子浅了很多。
“等您的检查结果出来，只要您的身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我就能接您过去了，反正到时候您就知道了，京北是真的冷！”
席欢又将话题扯回去。
“那，春节之后，你还要回去，妈妈还要等多久？”孙玉媛寄予期望的目光看着她。
“具体的时间我也说不准，但我一定会尽快！”席欢竖起几根手指，打保证，“最短的时间之内！最长……应该也超不过半年。”
闻言，孙玉媛露出笑容，“好。”
“您走的够远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席欢示意孙玉媛坐下，“我推着您。”
孙玉媛听她话，走到轮椅前坐下。
席欢这才发现，特意拿来的小毯子不见了，不知道哪会儿掉了。
“妈，您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找找！”
“好，别着急，指不定在前面拐了弯那里，丢不了。”孙玉媛见她跑得快，叮嘱她，“慢点儿，别摔了。”
席欢应了一声，但脚步不停，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孙玉媛收回目光，沉浸在刚刚席欢说接她去京北的美梦中。
忽然，她面前打下来一道暗影，一双女士的高跟鞋入目。
她抬起头朝对方看去。
“你是席欢的母亲，孙玉媛女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