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慧姐眼里，陈阳和左锦山肯定是不同。
左锦山喊慧姐姐，在慧姐看来不过是平常的礼貌称呼而已。
不管怎么说。
左锦山之前都救了慧姐。
这份恩情，慧姐自然不会无视了。
至于陈阳……
“看来姐你还没想明白。”
左锦山见慧姐这么说，脸上多了几分落寞，“姐，要是有人告诉你，你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弟弟呢。”
“我本来就有弟弟……”
“不！乡下所谓亲弟弟也好，还是这位便宜弟弟也罢，都不是你弟！我才是。”
左锦山此言一出，陈阳沉默了。
而慧姐张了张杏口，一时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她看得出，左锦山说这话的时候，相当的认真相当的实诚，根本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可慧姐又不相信，自己怎么还有这么一个弟弟！
慧姐清楚记得。
从小到大，她都是在村里长大的，弟弟妹妹也就那么两个，眼前这个弟弟，又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从小，被人给从家里抱走的？
不可能！
家里有几口人，慧姐还能不清楚么。
“虽然我不介意多个弟弟，可左先生这话……”
“姐，还是我来问他吧。”见慧姐满脸纠结的模样，陈阳一开口，直接说到了重点，“左先生，你这话是想说，我姐是从小被人卖到山村里的？”
“算是半卖半送。”
左锦山竟然点头了，“我姐被送到那里，我妈是知道的。”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
左锦山这话一出口，陈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可慧姐却激动得双靥都抽搐了。
甚至想要伸手，去抓左锦山。
这话，近乎彻底地打破了慧姐近三十年来的认知！
“姐你先别激动！”
陈阳抓住了慧姐的小手，安抚了她几句见没效果，一针扎在了她的下巴上。
不是陈阳不想继续安抚慧姐，而是她太激动了。
整个人都在战栗。
陈阳生怕她激动的昏过去。
“……小弟，你告诉我，左先生他说的话不是真的。”
哪怕是挨了一针，慧姐还是禁不住嘴皮子抽搐，连连说道，“我怎么可能是买来的，那个当妈的又肯卖女儿……”
“姐！你先听左先生说完，也许他认错人呢。”
“对对！肯定是认错了，左先生你继续说，我怎么会被卖的，你又为什么会找我。”
眼见慧姐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陈阳稍松了一口气，其实先前他心里就有了数。
别人不知道慧姐在村里过的什么日子，陈阳还能不清楚么。
要是家里真的待慧姐极好。
也不可能慧姐才虚岁成年，就跟着人跑了。
一跑还十年！
许多慧姐小时候身上发生过的事，在现在看来，那都是近乎虐待孩子了。
慧姐父母，可对其他两个孩子，不这样！
“姐，我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我……我怎么会被卖的！难道，只因为我是女孩？”
重男轻女现象，在二三十年前的山村里还是极为常见的。
当然，现在也不少。
“怎么会！要是如此，我又是怎么知道姐你的消息的。虽然母亲当年留下的消息，我只是记得只言片语。可你在青城市，在某处乡下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近四年来，我一直都没找到你。”
“姐，我知道你想问，妈为什么抛弃你……其实，她是不得已。甚至我小时候，都没见过她多少次。而我九岁的时候，她为了任务也是为了我，死了。”
“再没留下任何一句有关于你的消息。”
左锦山其实不想多说当年的事。
母亲的身份，一直到今天都是一个谜。当年，左锦山没少调查与母亲相关的事，还履历生死。
直到现在。
左锦山都还不清楚，母亲到底是杀手还是什么。
父亲又是那个。
小时候，母亲也从来没和左锦山说过这些。他只是记得，知道母亲死了的消息后，第二天就有杀手组织找到了他。
并将他带到了训练基地。
从九岁到成年，左锦山去了一个又一个的训练基地，最终杀出雨林，也渐渐成了一位绯名国际的职业杀手。
后来厌倦了，也是被某些组织给盯上了，又为了找寻姐姐，左锦山才最终选择了销声匿迹。
其中的艰辛，不为人道。
“她是什么人？”
“不清楚。甚至有关她的好多消息，都是我后来听人说起过的。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她十天时间，从小时候起，我甚至以为素姨才是母亲。”
“姐，要是你觉得，我说的话不可信，其实最简单的法子，只要去医院做一个亲子鉴定，什么都明白了。”
闻言，慧姐彻底沉默了。
既然左锦山敢说这话，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什么质疑，什么不可能，在亲子鉴定面前，都是虚的。
良久。
慧姐还是开口了，却是问陈阳，“小弟，我该怎么办？”
“姐！我建议做个亲自鉴定吧。到时候，不管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面对。再说，也许你多个弟弟，是好事儿。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他去做就好了。”
“做好了是姐姐的功劳，做不好就好好教育教育他，谁让他是弟弟！”
“姐姐欺负弟弟，不是应该的。”
听到陈阳这话，左锦山蠕了蠕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从小开始，左锦山就缺乏亲情。
现在亲姐就在眼前。
若说慧姐平时欺负欺负左锦山，说不定他还很高兴呢。
“姐，别担心了。你也不是没回去过村里，你也知道的……大不了，等过个十年八年，他们彻底老了，每年每个月给他们一笔足够好好养老的生活费，也就是了。”
“逢年过节，要是他们允许，在去看看他们。给他们养老，足够了。”
陈阳清楚。
哪怕是两三年，没在回村里了，可那里还有慧姐惦记的人。
哪怕是他们对慧姐不好，甚至不让慧姐回村！
但慧姐从来都没在外人面前，表现过什么。
当年。
他们和慧姐要钱要车要房，慧姐都没有，也根本不可能拿得出来。
现在不一样了。
慧姐不缺那么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