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林四海身子摇晃，整个人像是脱力般向后倒去。
看到这一幕，聂小妖、方院长、江沉舟和江清雪几乎下意识地冲过去，不约而同地伸手撑住林四海的后背。
江清雪面露担忧，“林伯伯！您这是怎么了？”
方院长抢先出声，“这是损耗心神过度！当初林家主给苏常雄的岳丈治疗后也是这样。”
说到这，看了看林四海毫无血色的脸庞，忙又改口，“不对！这次好像更加严重了！”
江沉舟赶忙开口，“小雪！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你林伯伯搬张椅子！”
江清雪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搬来椅子，放到林四海身后。
林四海缓缓落座，后靠向椅背，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脸色稍有好转。
“真是抱歉，让你们失望了，看来我还是医术不精！”
江清雪赶忙劝慰，“别这么说！林伯伯，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您已经尽力了！”
江沉舟沉声询问，“四海大哥，我就想问您一个问题。”
林四海语气虚弱，“可以，想问什么就问吧。”
江沉舟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我爸他这辈子真的没办法再正常行走了吗？”
“明明他刚刚已经有了反应，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请你再来几次针灸......”
没等林四海开口，江清雪忍不住抱怨，“爸！您不觉得这样的请求对林伯伯很过分吗？”
“光是这一次针灸，人就虚弱成这样，要是真的再来几次，岂不是要把命搭进去！”
江沉舟脸色微变，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请求确实冒失，赶忙冲林四海连声致歉。
林四海摆了摆手，语气淡然，“没关系，你也是关心则乱，不怪你。”
“说回江老的病情吧，我只能说，刚才的针灸也不是毫无作用，只是效果不大。”
“江老现在偶尔隔一段时间可以下床走一小段路，不至于肌肉萎缩。”
“不过，你们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江沉舟一脸沉重，“......也就是说，我父亲余生的大部分时间，终究只能在床上度过？”
林四海点了下头，“没错，这还是在营养和相关药物不断的前提下。”
“因为经过我的检查，发现一旦营养或药物有所中断，江老就连这短暂行走的机会都会彻底丧失。”
听到这个消息，不止是江沉舟愈发沉重，就连江清雪也不例外。
这时，床上的江老爷子惨然一笑，“或许，这就是老夫多行不义之事的报应吧！”
江沉舟听到这话，赶忙劝解，“爸！您这叫什么话？我，我可以再找——”
江老爷子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我的身体我清楚，四海刚才说的话句句是真，我感觉自己整个人确实好受了一些。”
“辛苦你了，四海。”
林四海故作歉疚状，沉声道：“抱歉。”
江老爷子再次摇头，“不不，千万别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才对。”
“毕竟，我之前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你还愿意尽心尽力地帮我。”
“哪怕是因为我儿子和孙女的情谊，你的这份恩情老夫铭记于心！”
说到这，看向江沉舟，语气郑重，“听好了，沉舟，从今往后，但凡是咱们江家能帮得上的，绝对要尽力回报林家主！”
“如果在这件事上，你敢有半点懈怠，老夫可不会轻饶了你！”
江沉舟重重点头，“爸！您就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江老爷子长出一口气，“那就好，老夫累了，想要睡一会。”
江沉舟心领神会，忙扭头看向方院长，刚要开口，后者立马识趣地退出病房。
江清雪看向林四海，适时出声，“林伯伯，您现在怎么样？还能站起来吗？”
林四海缓缓起身，笑着回道：“还行，已经缓过来了。”
江清雪抿了抿嘴，“那我送送您吧？”
林四海摇头，“不用了，你们好好照顾江老就行，我自己能走。”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我的秘书在嘛，你们不用担心我。”
说完，自顾自地走向病床，回收鬼谷十三针，转身走向特护病房的门口。
聂小妖赶忙上前搀扶，“林总！我来扶你，慢点走！”
江沉舟和江清雪目送两人走出病房，眉头紧锁，脸上依旧一副沉重的表情。
等到两人走出视野，江清雪这才看向江沉舟，“爸，我去开一下窗户通通风。”
说完，转身走向窗户，终于忍不住高高扬起嘴角，就差笑出声来。
......
与此同时。
走廊上。
林四海整个人恢复如常，轻轻地挣开聂小妖的搀扶，大步流星地走向电梯。
聂小妖圆睁双眼，脱口而出，“林总？您这么快就恢复了！？”
林四海没有应答，何大春接过话头，“聂秘书，家主压根没有事。”
聂小妖后知后觉，“合着林总刚才那副虚弱不堪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林四海停在电梯门前，回头笑道：“小点声，别被其他人听见。”
聂小妖拍了下嘴，忙走到林四海身旁，好奇询问，“那您到底能不能治好江老爷子的病？”
林四海语气淡然，“要想根治，并不难，只可惜，江老头还是执迷不悟。”
“我看在江沉舟和江清雪的面子上，以及他的认错态度还算过得去，这才给了他偶尔下床的机会。”
话音一落，电梯门打开，迈步入内，聂小妖和何大春紧随其后。
等到电梯门合拢，聂小妖这才开口，“原来是这样！但我还有一件事想不通。”
林四海语气淡然，“说来听听。”
聂小妖瞥了一眼摄像头，压低声音，“江老爷子倒下，对您，对江沉舟，对江清雪不都是一件好事嘛。”
“为什么您、江沉舟和江清雪父女当时还是那副一脸沉重的模样？”
林四海抬手给她一记脑瓜崩，“笨蛋！江沉舟出了名的孝顺，我和江清雪又得顾及影响，总不能在那样的场合下笑出声吧？”
聂小妖讪笑两声，“说得也是，是我考虑不周。”
林四海缓缓摇头，“我看你不是考虑不周，而是注意力不够集中。”
“算了，反正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咱们直接回集团。”
聂小妖忙应道：“是！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