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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也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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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仙药灵泉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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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真宣布的这件事,真的比较突兀了。 众弟子一听,都挺吃惊: “师父怎么就要成仙了?就算得道,咱们佛门的道不是立地成佛吗?怎么变成成仙了?真是搞不懂。” 哪怕平时敬畏住持师父,许多弟子心里总是不信。 尤其大多还是年轻人,便忍不住纷纷劝道:“师父您这样,不会饿死吧?记得多带干粮净水。” 这个话,正好搔到广真痒处,他便有些得意地道:“不用。为师知道你们一片孝心可嘉,但为师自有办法。” “这这……”弟子众人听了更觉匪夷所思,不免面面相觑。 其实刚才这么劝的人,内心觉得,这提醒,完全多余,师父肯定会带水粮的;自己这么劝,只不过为了表现孝心关心罢了。 谁能想到,师父他娘的还真不带干粮下去啊?! “怎么回事?难道师父在后山吹了阴风,中邪了?” 众人欲言又止,神色古怪。 见他们这样,广真却不动声色,只在心里冷笑一声,得意想道: “你们这些庸人,都太愚蠢。” “想不到为师有了必然成仙之法吧?还怕为师饿死渴死?” “那仙窟洞天里,什么仙药灵泉没有?还吃俗世饮食,别弄得肉身浑浊沉重,学不得白日飞腾仙法。” “你么这些粗俗庸人,我再忍你们十五天;等十五天后,我跟你们就一刀两断!” “届时本座成仙,你们还是凡人,咱们就仙凡两隔了,再不是一路人。” “刚才叫你们十五天后来看,还真以为记挂着你们?不过是本座成就仙尊,跟刚才小哥儿一样,脚踏仙火焰羽出来时,如此辉煌神迹,怎可没人围观?” “得道升仙之际,若没有观者,那真是‘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了——来,你们都来!到时候不羡慕死你们!” 存着这个念头,广真爬着绳梯下去时,还不忘大叫道: “大伙儿一定记得,十五天后,全都来啊,来看为师升仙!” “现在就都散了吧,别影响为师修炼。” 说这话,他是既要立牌坊,又怕弟子们偷窥到他进入洞天呢。 半晌后,等广真爬到绳梯末端,终于脚踏实地,他甚至想来个绝的,就大喊一声,叫惠得把绳梯撤掉;到时候十五天后,自己再飞腾出来,那才更震撼呢! 不过广真想了想,还是没做这么绝;万一自己仙缘不够,升仙不成,好歹能爬绳梯上来不是? 从这点看,他也是挺慎重的。 不过广真的心眼,不仅毒,还真挺小的;刚到洞窟底下,他没有立即去找什么软石机关。 他特地侧耳倾听,等确认弟子们的脚步声,都走远,都听不见了,才开始按照李云绝的方法摸索。 不得不说,升仙是不太容易的,广真先按李云绝的说法,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心目中那块凹下去的软石机关。 不得已放宽了条件,广真却又发现,石壁上有四五个凹进去的石头窝,似乎都符合条件。 他不得不开始每个石窝,都用力敲击,而且按李云绝说的力度角度,使劲猛捶。 刚开始他还挺有信心,毕竟李云绝说他只捶了一下,就启动开关了,要说自己的力气,也不比姓李的小哥差,怎么可能不管用? 却没想到,广真对四五个石头窝,每个都狠捶二十来下,竟然一次都没反应! 当最后一个石头窝,也敲不开时,广真有点慌了。 “难道我仙缘还不够?” “不可能啊,仙缘这东西,只不过是我骗骗那小娃儿的说辞;弄对了机关,什么仙缘不仙缘的?难道有钥匙还打不开锁吗?” “还是我时辰不对?” “是了!肯定是时辰不对。” “能打开仙窟洞天的机关,那还了得?都是仙人布置的,咋可能和时辰没关系?” “看那小子前些天能打开,就说明,这机关和季节月份没啥关系,基本和一天当中的日升月落有关系。” “那就好了,我不用等太久,每个时辰都捶一下,特别当有日光、月光照进洞里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捶,肯定行的。” “老子就不信了,那个嘴上没毛的浮夸子弟行,我广真深山老庙修炼了这么久,没他小娃娃有本事?哼,仙药灵泉,我吃定了!” 心里发了狠,广真反而不急了。 他坐了下来,盘腿而坐,开始静心打坐。 这么多年的寺院生涯,倒让他一个野路子,也习得了佛门打坐静心之法。 只可惜,一天过后,他再也没法静心了。 想象中的成功,完全没出现。 兰风洞十二时辰,每一刻都不放过,也没任何效果。 最后的结果是,仙窟洞天没打开,他一双胖手都快捶烂了,所碰之处,洞壁上已经血迹斑斑了。 又到了深夜。 一个可怕的念头,开始升腾在广真的心头: “那少年,不会是说谎的吧……” “不会不会!” 他第一时间否定了这种可能。 就那货?一个轻浮耍蛮的绣花枕头,光凭自己,怎么可能会踏着焰羽红光,辉辉煌煌地从深洞中飞升上来? 如果说他说谎,那说明他本来就会;先不说这根本不可能,就算能,有这种本事的人,怎么会突然跑来深山老庙来,就为骗他一个老僧人? 除非他知道自己的劣迹。 这就更不可能了! 自己这兰风洞困人成尸敛财法,可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下手的对象也都精心选择,专挑那些无根无绊的远来之人。 在这个年代,这些人孤身远行,来到兰花岭深山,忽然消失了,外界根本不可能确切知道,他们到底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失踪的。 所以那个李云绝,怎么可能是存心跑来,装傻害自己呢? 绝不可能! 就算退一万步,这小子真发了疯,专门跑来害自己,那也不怕,他广真做事谨慎,算无遗策,那绳梯可还留着呢。 大不了暂时不升仙,先顺绳梯爬出去,把手掌包扎包扎治治再说,就当被人逗闷子取乐了—— “呃,绳梯?!” 广真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扭头朝绳梯垂处瞧去—— 这一瞧,他瞳孔都放大了! 绳梯,不见了! 陡然惊惧之际,一个模糊的意识,忽然浮现在广真的心头: “似乎、好像……已经很久没看见绳梯了……” “虽然不知道啥时候没有的,但好像,就在自己下来不久后,就没注意到它的存在了……” 这念头一起,刚才还笃信少年不可能骗人的广真,一下子崩溃了! 他开始疯狂地喊叫呼救! 可这兰风洞的位置,是他为了害人,精心挑选过的,声音绝对传不到寺里; 哪怕他喊得再大声,传到兰泉寺僧人们耳里时,还没有后山的风声来得大。 更何况,他之前还特地命令弟子,前十五天,禁止到后山来—— 一想到这,广真就悔恨得用手直打自己的光头! 他不仅悔恨这条愚蠢的命令,还悔恨自己平时管教弟子太严厉,搞得这些人,都太听自己的话了! 这会儿他多希望,自己的弟子们个个是刺儿头,逆反心理特严重,自己不叫他们到后山来,他们偏要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 知弟子莫若师父,广真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为了防止兰风洞谋财害命之事败露,一直对前山寺里的弟子僧人,采取高压政策,用尽了各种手段,让所有人都敬畏自己,自己说一不二。 以前觉得应该这样,这样很好,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到底是为什么?这李云绝,究竟是什么人?” 开始时,广真还有精神思考这样的问题。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口渴饥饿越来越严重,他已经没心思想这些了。 生理的痛苦,心理的绝望,如两条毒蛇,凶狠地啃咬他。 他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坚硬的石壁,意识模糊地想: “我这些年,苦心害人,赚了很多钱,置了很多房产田产……” “我还在旁边的山村,建了别墅,买了田产,娶了娇妻美妾……”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广真哭了。 泪哗哗地往下流。 哭得好一阵,他开始冲着头顶的微光,用嘶哑的嗓音,发出最恶毒的诅咒。 只可惜,如他当初所愿,外面一片沉寂,根本就没人听。 到这会儿,广真这个凶僧毒和尚,终于能理解那些被他所害之人,困在洞底、绝望等死时,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心情。 好在广真身子胖大,饥渴交迫中,还能比常人稍稍捱长一点时间。 不过到了第五天上,他也饥渴难耐,受不了了。 到了第六天上,他已经奄奄一息,快死了。 至少眼前出现了幻觉。 以前害过的人,全都变成张牙舞爪的厉鬼,从四周石壁上飘然站起,朝他猛扑过来! 也出现了腐败的尸体幻影,从四面角落的泥土里冒出头,爬起来;他们肌肉腐烂、面貌狰狞,朝自己摇摇晃晃地包围来。 以前觉得腐败的尸体,不可怕,它们反而是自己的宝库;但这会儿,却显得太恐怖了。 无数可怕的幻觉中,广真忽然看到,一个自己死也忘不掉的人,悄悄地站到自己面前。 “李云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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