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炯炯，直视仍处于震惊状态的孙尚宇，话语间带着一丝挑衅：“孙公子，你之前不是说，只要孙家把钱给到我手上，你就去吃屎吗？现在，舞台交给你，开始你的表演吧。”
孙尚宇一听，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大伯，您居然伙同赵凡一起整我，您可别忘了，我是您的亲侄子，咱们血脉相连啊！”
我哪知道你跟杨秀才搞了那场赌局，但这钱我必须得给，毕竟都是为了咱孙家的将来。孙传文撂下这话，转身就走，压根不想跟孙尚宇再多扯皮。
孙家大房和二房历来不对付，他巴不得孙尚宇自己往坑里跳。
孙尚宇一听，眼珠子一瞪，阴恻恻地笑起来：“赵凡，刚才是哪个家伙听见老子跟你赌了？你们哪个耳朵灵光的，给我说说？”他目光嚣张地扫视全场，吓得大伙儿赶紧摇头摆手。
“没听见啊。”
“杨秀才，你怕不是听岔了吧，孙公子这么有修养的人，怎么可能跟你玩这种低俗的赌约。”
“杨秀才，你不能平白无故毁人名声，这么做不地道。”
赵虎看着这群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气得肺都要炸了。
“我他娘的听见了！姓孙的亲口说他输了就去吃屎，现在又不敢认账，简直连个女人都不如！”赵虎满脸鄙夷地看着孙尚宇。
孙尚宇的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仿佛真吃了那玩意儿一般。
“赵凡，他算哪根葱，也配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一点规矩都不懂，你不管管？”
赵凡眼神瞬间冷却，透出一股寒彻骨髓的杀气：“他算哪根葱？他可是堂堂大魏的百姓，身正影直，教训你这种无赖绰绰有余。”
孙尚宇被这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赵凡转向宋康，问道：“宋押司，你刚刚可有听到孙尚宇说，只要孙家把钱送来，他就去吃屎？”
“我听得清楚着呢，孙尚宇的确说过这话。”
赵凡再次转向刘如松，开口问道：“刘捕头，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刘如松简洁回应：“听到了。”
赵凡环顾四周，所有人都感受到他的眼神此刻犹如换了个人。那眼神犀利得如同出鞘的利刃，透出一股让人心悸的冷冽。在场的人们纷纷低下头去，没谁敢直面这股逼人的寒光。
“二牛！”赵凡喝道，“把孙尚宇那小子丢进茅厕里，让他尝尝粪便的滋味。咱们得帮他长长记性，做个有诚信的人，否则他这‘孙公子"将来在社会上怕是寸步难行啊。”
随后，赵凡的目光又瞬间柔和下来，望着早已吓得全身发抖的孙尚宇，语气温和却坚定地说：“孙公子，别怪我这么做，这是为了让你记住教训，改过自新。你就当是为自己的未来治病吧，不用谢我。”
赵虎像是拎小鸡崽儿一样抓着孙尚宇直奔茅房，无论孙尚宇怎么扑腾，全然无计可施。
“松手，快松开我！”孙尚宇带着哭腔喊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这辈子头一回感到如此绝望，他真心实意地不想去尝那脏东西啊。
周围的人见状，脸色瞬间刷白，一个个逃命般地散出了会场。这一天，晋通城的大大小小的富商们算是领教了赵凡的厉害。没过多久，晋通县里便传开了：“赵凡凶猛胜猛虎。”的传言。
喧闹的会场渐渐归于平静，只留下赵凡、罗达，以及宋康、刘如松四人。
宋康语重心长地提醒道：“杨老弟，虽说你手握盐引，但作为盐业新手，你还得跑到明州府找盐铁使给你盖上大印，这才算真正有了买盐、运盐、卖盐的资格。”
赵凡一听，眉头皱起：“这么麻烦？我自己在家煮盐行不行？”
宋康无奈摇头：“那更麻烦，得进京到民部去办手续。”
民部？赵凡心里琢磨着，王承宗的师父江廷不是在民部当个什么侍郎吗？找找王承宗，看能不能帮自己走个后门。
想到这儿，赵凡一刻也没耽误，立刻去找了王承宗。
王承宗见到赵凡，显得格外激动：“哎呀，先生您大驾光临，学生未能远迎，真是罪过。”
这小子在礼数方面倒是做得挺周到，赵凡暗自点头，不过嘴上却大大咧咧地说：“小王，咱俩虽是师徒，但我可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太费劲，以后就别整这些了。”
王承宗一脸严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老师的敬意哪能轻易丢掉。”
赵凡听后默然无言，心里嘀咕：“你比我大十来岁，让我喊你‘父亲"？你是过于一本正经，还是过于嬉皮笑脸呢？”
“那个，盐引我已经拍下来了，不过要去州府盖个章，你能不能麻烦一下你那位恩师，帮我把煮盐的手续给办了？我自己打算开灶熬盐。”
王承宗瞪大眼睛：“先生还会煮盐？可咱们晋通县连盐矿都没有，怎么个熬法？”
赵凡摆摆手：“这个你就甭管了，我就问你能不能帮我把手续搞定。”
“我尽量试试，不过你也别抱太大期望。朝廷好多年没批过煮盐的许可了，咱这又没盐矿，估计更悬。再说，无论你是倒盐还是煮盐，盐引上都得有州府的大印。”
也就是说，无论是当个中间商还是自个儿熬盐，赵凡都得先往州府跑一趟。
眼看赵凡要走，王承宗赶紧拉住他：“我最近一直在琢磨先生讲解的摊丁入亩，能否请您再深入讲讲？”
赵凡显得有些不耐烦：“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该讲的我都讲了，你能悟多少就悟多少，全看你自己了。”
“还有啊，关于煮盐办手续那事儿，你得多上点心。我这也是为你好，要是晋通的老百姓吃不上盐，你这个县令怕是要坐不稳了。”
赵凡匆匆离去，留给王承宗一个远去的背影。王承宗望着他的背影，眼眶竟有些湿润：
“先生如此尽心尽力，甚至不惜与晋通的豪强们撕破脸，这份情谊真是令人感动。”
回家路上，赵凡问罗达：“你去孙家要钱的时候，没碰见孙尚宜？”
“孙家门房说她刚出门远行，过阵子才能回来。”
赵凡应了一声：“孙尚宜可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出门远行，就不怕被山贼劫去做压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