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殿下说过,当将军的只能战死,不能逃跑。我要是逃了,岂不是丢齐王殿下的脸?我宁可战死在这儿。”
赵凡叹了口气:“主将无能,害死三军。看来明州的军民这次是躲不过这场灾祸了。”
他娘的,谁能想到指挥使竟然是这种货色!
自己太大意了!
刘北望却说:“主将不行,还有副将呢。赵公子,我带你去见他。”
“他不会也是一样的德性吧?”赵凡满腹狐疑。
指挥使都这样了,副指挥使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那可不一样,高传庭可是条猛将,胆识过人,早年跟着骠骑将军褚宗堂南征北战,只因出身贫寒,一直不受朝廷重视。”
一旁的颜本昌嘴角一抽,满脸愤怒。
说得好听点是出身贫寒,说得难听点,就是没钱给京城那些大爷送礼。
刘北望带着颜本昌和赵凡来到了北门城墙。
城门紧闭。
高传庭正在城墙上巡逻。
他们等了很久,才等到他。
高传庭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精明。
“高副指挥使,颜先生你已经认识了,就不多介绍了。这位是赵凡赵公子,他有守城的神器,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是什么神器?”
赵凡反问:“你能做主吗?你上面不是还有个梁广初吗?”
“副指挥使也是指挥使,这两天都是我在负责巡城,我凭什么不能做主?不是我吹牛,论打仗,我可比姓梁的强多了。”
京城,皇宫内。
赵仅正与深爱的静妃缠绵悱恻,情欲正浓。
突然,李连海闯入,大吼一声,使得尚未达到巅峰的赵仅瞬间“熄火”。
赵仅气得血压狂飙,双目赤红。
“李连海,我要你的命!”
李连海趴在地上,慌忙禀告:“皇上,紧急军报,匈奴大军已绕过梁州,直扑明州而来。”
“什么?”
赵仅哪还有心情温存,匆匆披上衣衫下床,一把抓过急报查看,瞬间愣住。
“立刻召宰相、副相、枢密使、副枢密使、骠骑将军、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前来。”
夜半三更,被靖安司敲门的官员们从被窝中小妾怀中惊醒,吓得魂飞魄散。
靖安司查办百官,一旦被其锁定,十有八九难逃一死。
得知是皇上召见,众位大臣才稍稍安心。
但听闻匈奴绕过梁州直奔明州,心又悬到了嗓子眼。
明州之后便是铜山关。
一旦铜山关失守,大魏的西北地区便完全暴露于匈奴铁骑之下。
“朕问你们,明州能守得住吗?”
一片沉默。
明州城防远不及梁州坚固。
“朕在问你们话呢,怎么都成了哑巴?”
“依臣之见,恐怕很难。”骠骑将军褚宗堂直言不讳。
兵部尚书吕方分析道:“皇上,匈奴之所以绕过梁州,必然是因为梁州指挥使彭越坚守得力,使其无法得逞,无奈之下才选择攻打明州。”
枢密使曾几道点头赞同:“不错,彭越确有大功,应予重赏。”
袁不屈等人暗自叹息,战事未了就开始谈论封赏,你们也太着急了吧。
褚宗堂立即表示异议:“皇上,战况如何尚不明朗,当前首要解决明州危局。”
“褚老将军此言欠妥,危急时刻彭越立下大功,理当奖赏,以此让明州等地守将知晓,朝廷绝不会亏待有功之人,此举亦能提振士气。”
“臣赞同。”
“臣附议。”
韩京一派观点一如既往地高度统一。
袁不屈终于开口:
“启禀皇上,匈奴为何绕过梁州,原因尚未查明,封赏之事需从长计议,再说战事未结束,岂有论功行赏之理?臣认为褚老将军所言甚是,当务之急是解救明州之困。”
曾几道一听,立刻不悦。
“袁相,您这是怀疑彭越故意放匈奴过去吗?您可知此言后果何等严重?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您却对他们妄加揣测,他们心中该有多寒心啊。”
褚宗堂翻了个白眼。
当初你们不就这样揣测李牧之吗?
典型的双重标准。
曾几道再度进言:“彭越坚守梁州实有大功,恳请皇上降旨封赏。”
赵仅默不作声,目光转向褚宗堂。
“褚老将军,您认为该如何援救明州?”
“最为有效的办法,是令梁州守军出城,待匈奴攻打明州时,从背后发动攻击,只是不知彭越是否有胆走出梁州城。”
话音未落,李连海又一次闯入。
“皇上,靖安司又有急报。”
赵仅接过密报一看,脸色骤然阴沉,眼中满是无尽杀机。
“彭越罪不容诛,他竟赠予匈奴二十万贯,诱使其放弃攻打梁州,转而进攻明州。”
犹如晴天霹雳,韩京等人惊愕万分。
他们极力推崇的彭越竟资助敌军,此乃死罪无疑。
众人额头上冷汗直冒。
赵仅怒不可遏,将密报摔在地上,眼神冷冽,龙颜震怒,虽未言语,却已吓得韩京一派胆战心惊。
韩京反应最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失察之罪,请皇上责罚。”
“请皇上责罚。”
曾几道、吕方也急忙跪下认罪,浑身颤抖。
“此战若败,朕定斩尔等项上人头。”
“传旨,革去彭越指挥使之职,押解回京,副指挥使暂代指挥使之职,适时出击,与明州守军前后夹击匈奴。”
“严令明州指挥使务必固守城池。”
议程结束。
众人正欲离去时,韩京又开口了。
“皇上,无论明州之战胜负如何,后续是战是和,还望早日定夺。”
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赵仅紧皱眉头:“诸位爱卿有何见解?”
“死战到底。”袁不屈脱口而出。
“匈奴欺人太甚,如若求和,只会被匈奴嘲笑我大魏男儿无骨气,既让匈奴轻视,又置我大魏尊严于何地?”
曾几道反驳:“袁相此言欠妥,战争一旦开启,耗费巨资,我大魏国库本已空虚,哪还有余力支撑战事?”
两派意见再次产生分歧。
一直沉默的吏部尚书沈忱站了出来,这位隐形人终于要发表意见了。
“臣主张应战,求和只会助长匈奴的嚣张气焰,何况匈奴背信弃义,明年再犯,我们还要继续求和吗?如此反复,对我大魏有何益处?”
袁不屈心中窃喜。
沈忱支持他的观点,皇上或许会采纳战的决策吧。
然而赵仅却道:“先命明州守将坚守,朕累了,是战是和,日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