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继续慷慨陈词：“姓范的，你的底细，我早有耳闻，连个秀才都考不上，居然还敢在此放肆？”
范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你……”
“你什么你，无耻老贼，你知道天下人都恨不得剥你的皮、饮你的血吗？你这个背叛祖宗的狗腿子，还敢在我魏国军民面前妄谈天数？”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看你有何面目去见你父母、祖宗。”
“二姓家奴，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一生毫无建树，只会耍嘴皮子，助纣为虐，一条断了脊梁骨的狗，还敢在明州城下狂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呼！
痛快淋漓地骂人，真他妈爽！
噗！
范成一口鲜血喷出。
“啊？”
随着一声惨叫，他从马上摔下，当场毙命。
匈奴军大惊失色。
赵凡的连珠炮般痛骂，坐在后方不远处的慕容会听得清清楚楚。
此人伶牙俐齿，竟硬生生将范成骂得一命呜呼。
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若能为我匈奴所用，定是一大利器。
副将阿史那青急切呼叫：“将军，范先生死了，现在怎么办？”
城墙上头。
赵凡骂得痛快，将士们听着也痛快。
“二姓家奴、皓首匹夫、苍髯老贼”，这仨词儿，估计得一辈子贴范成身上，揭都揭不掉。
范成，这下子要臭名远扬啦。
活该。
这就是当魏国叛徒的下场。
看谁还敢以后再当魏国的叛徒走狗。
高传庭嘿嘿笑了两声，说：“军师啊，你真行，范成一死，慕容会等于少了一条膀子。”
“军师威武！”
“军师威武！”
城墙上头，大家伙儿士气一下提起来了。
高传庭手一挥：“传话下去，好消息，军师骂死魏国叛徒走狗范成啦。”
很快，“好消息，军师骂死魏国叛徒走狗范成”的声音满城响起来，把城里的气氛都给带起来了。
这个消息传到颜府，颜本昌高兴得不得了。
“果然是赵凡，我就说有他在，明州城肯定平安无事。”
颜栋梁翻个白眼：“叔，你啥时候说过这话？”
“我心里说的，不行吗？”
颜本昌瞪他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颜栋梁吓得脖子一缩：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
颜本昌乐得合不拢嘴：“没想到这小子嘴巴这么厉害，骂死范成，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朝廷怎么也得给他封个爵位吧。赵凡就算不想进朝，这回也得去了，哈哈。”
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范成在慕容会军中地位重要。
范成苦读十年，却连考三次都没考上，心灰意冷之下，对大魏恨得不行。
他喊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转身投了匈奴。
慕容会很看重他。
一是，这人确实有点计谋，帮他打赢不少仗，立了不少功。
二是，拿他做个榜样，吸引魏国那些有志之士来匈奴，给他们施展才华的机会，当攻打魏国的马前卒。
可他现在死了，死得还不安生。
慕容会哪还能坐得住，气得要命。
“攻城！”
“那个骂死范成的，给我抓活的。”
匈奴士兵像潮水一样涌向明州城，又像蚂蚁一样沿着云梯往上爬。
高传庭下令：“拿石头砸死他们。”
“放箭，射死这些兔崽子。”
明州城下，喊杀声震天。
惨叫声也是此起彼伏。
伞盖下面的慕容会脸色严肃，还没从范成的死里缓过来。
他离城墙有一千步远，魏国的箭根本射不到，很安全。
魏国人只是强弩之末，我们匈奴的好汉很快就能攻上城墙。
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进明州城。
进了城，他要先找那个骂人精。
能用，就收服他。
不能用，一刀宰了，给范先生报仇。
他叫来自己的弟弟阿史那青。
阿史那青今年才十八岁，当兵已经两年。
这会儿，他脸上还挂着笑呢。
因为范成死了。
他本来就看不起南人，对哥哥重用范成一直有意见。
这下好了，他死了。
死得好。
“弟弟，太后下了命令，我们要起五十万大军，南下打魏国，你知道我为啥主动要求带右路军，先打雍州吗？”
“你十八了，我十八那会儿，已经是咱爸帐下的先锋了，你也该独立领兵了。等拿下铜山关，咱俩兵分两路，我让阿史那青帮你。”
“你要是能独当一面，我们慕容家实力就更强了，说不定能回到权力中心，重现祖先的荣耀。”
“我知道你瞧不起南人，但你要记住，南人读过书，肚子里有货，能治理国家。我们慕容家要想东山再起，光靠刀枪还不够，得有足够的智慧。”
“所以我希望你能善待魏国的读书人，让他们给你办事，比一刀宰了他们，爽多了。”
阿史那青不明白，今天哥哥怎么这么多话？
不会是范成的死，刺激到他了吧？
“哥哥，给我两千人马，我去打东城，两面夹击，南人很快就会投降。”
“不急，先让那些投降的雍州兵打一会儿。”
罗达、孙尚宜、赵大虎、赵虎、程冲这些人，都穿着铠甲，围在赵凡周围，保护他。
赵凡看看一身戎装的孙尚宜。
“孙小姐，你害怕吗？”
孙尚宜摇摇头，嘴上说：“我不怕。”
“我害怕。”
赵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忧郁。
“你看下面密密麻麻全是匈奴人，跟乌云压城似的，我挺害怕的。可害怕有用吗？我怕，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他们冲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杀我，只有杀了我，他们才能立功。”
“我要想活命，就得忘了害怕。在他们弄死我之前，我先弄死他们。”
赵凡这几句话，既是说给孙尚宜听，也是说给大家听。
“不想死，就好好打。”
“把他们打趴下，咱们就能活。”
赵凡指着城下：“看见匈奴军里伞盖下的那个人了吗？多半是慕容会，用八牛弩，射他。”
弓箭手揭开八牛弩上的布。
军器营赶制出来两架。
加上赵凡那一架，一共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