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州失守,铜山关将面临极大威胁。
韩京一派虽表面上严肃,眼中却难掩一丝窃喜。
袁不屈、褚宗棠,你们这次终于栽了。
等到明州城沦陷的那一天,就是你们下台之时。
哈哈……
哎呀,差点忘了,皇上还坐在上面呢,忍住,不能笑。
赵仅抬起眼皮,疲惫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袁相,你说说看,现在应该怎么办?明州城一旦失守,匈奴兵直逼铜山关,我大魏该如何应对?”
袁不屈沉默良久,迟迟没有开口。
江廷沉不住气:“启禀皇上,微臣以为应再观察一阵,现在就下结论,恐怕为时过早。”
他的话底气明显不足。
赵仅勃然大怒:“还观察?再观察下去明州城就要丢了!”
赵仅的脸色显得十分焦虑。
铜山关,作为中原腹地的守护者,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褚宗棠身上。
“褚老将军,您认为应该如何应对?”
“皇上,微臣愿意亲自率领三军前往明州,以解其被围之困。”
此刻,增加援军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然而韩京却道:“皇上,微臣有句话虽不合时宜,但在此刻却不得不提。”
“既然我们已经得知匈奴兵围明州,那么匈奴王庭自然也已知晓。按照匈奴人的行事风格,他们必定会乘胜增派兵力,届时我大魏的局势只会更加严峻。”
“因此,微臣建议应立即派遣使者前往匈奴议和,愈早谈判愈有利,甚至应即刻启动。”
一听到“议和”两字,褚宗棠气得全身颤抖。
这两个字是他最为敏感、最不愿听见的。
当年,李牧之即将收复燕北十州,眼看就要攻破贺兰山,直捣匈奴王庭,胜利近在咫尺。
然而朝中权臣却主张议和,将李牧之召回京城。
李牧之一生心血付诸东流,留下了千古遗憾。
“韩相,胜负尚未定论,为何要急于议和?”褚宗棠质问道。
“褚老将军,最坏的情况,或许此刻明州已然陷落。”韩京冷静回应。
褚宗棠情绪激昂,语气悲壮:“我大魏拥兵百万,何惧匈奴如狼似虎?皇上,微臣愿以垂暮之躯,亲自率军奔赴明州,与匈奴决一死战。我大魏并非个个都是懦夫。”
韩京脸色阴沉下来。
这老家伙,分明是在讽刺自己。
褚宗棠一身正气,悲愤交加:“大魏怎能永远屈服于匈奴?无论胜败,都应一战到底,简单一个字,就是‘打"!微臣愿身先士卒,恳请皇上恩准。”
赵仅面色愈发阴沉。
又是这样。
褚宗棠啊褚宗棠,你明知朕厌恶战争,崇尚和平解决纷争,为何总是与朕唱反调?
动不动就喊打,我大魏真的能战胜匈奴吗?
万一失败,岂不是重蹈某国覆辙?
赵仅面色阴郁,默不作声。
兵部尚书吕方察觉到赵仅的不满,嘴角微微上扬。
机会来了。
他立刻反驳褚宗棠:“万万不可轻启战端,匈奴骁勇善战,且有铁浮屠之助,而我大魏以步兵为主,对抗骑兵犹如以卵击石,战得越多,败得越惨。”
“给他们一些岁币,他们便会撤军,相比战争,这样的代价实在划算。还望皇上深思熟虑。”
褚宗棠几乎气得背过气去。
又要给匈奴岁币?!
大魏的财富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凭什么白白送给匈奴?
你们不仅不以此为耻,反而沾沾自喜,简直是卖国求荣。
就在这时,李连海急匆匆闯入,“皇上,通政司送来明州八百里加急奏折。”
闻此言,众人皆心中一紧。
就在一个时辰前,明州知府冯业刚刚呈递了紧急奏报,
称明州已被围困。
仅仅一个时辰之后,又有急奏送达。
莫非,明州已经失守了?
众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赵仅眼神一凛,“读。”
李连海清了清嗓子:“微臣明州知府冯业上奏,匈奴十万大军已将明州团团围住,四面攻城,明州现处生死存亡之际。副指挥使高传庭、军师赵凡亲临前线指挥作战,臣与同知朱致远亦寸步不离,全力支持,臣已决心以死报答皇上厚恩。”
开头全是空话。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还不忘自我标榜。
赵仅不禁心生烦躁。
“拣重要的说。”
李连海赶忙躬身。
“军师赵凡组织状元陈有为、士子庞元等人举行游行,动员百姓参与协防,颜本昌更是以招揽学徒的方式激励百姓参与防守。”
“明州军民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已成功抵挡住匈奴五次猛烈冲击,成功保卫明州不失。目前,匈奴大军已撤至城北十里处扎营。”
“臣与明州军民定当坚守到底,寸土不让。”
赵仅、袁不屈、褚宗棠等人,听闻此言,不禁长舒一口气。
明州守军击退了敌军,城池尚在,没有丢失。
韩京一派虽表面平静,内心却暗自懊恼。
多么好的机会啊,却被袁不屈侥幸逃脱。
匈奴真是不争气。
十万大军竟攻不下明州城,不是号称“满万不可敌”吗,我看纯属吹嘘。
兵部尚书吕方奏道:“皇上,切不可放松警惕,匈奴尚未撤军,定会再次攻打明州。此时,应派遣钦差前往明州监督战事。”
大魏朝廷对地方军队并不完全信任,每逢大战,往往都会派监军进行监督。
原本,赵仅因判断明州难以保全,打算将监军直接派往铜山关。
谁知明州竟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至于钦差人选,韩京、袁不屈等人并未提出具体意见。
不出意外,将会是一名太监担任。
太监作为皇室家奴,外臣不便插手。
明州卫所衙门内。
知府冯业、同知朱致远、靖安司百户林平,三人来回踱步,焦灼不安。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消息。
昨天守城加上昨晚夜袭,究竟斩杀了多少匈奴人。
众人脸上既有期待,又带着几分紧张。
对于具体人数,他们各有揣测。
临近午时,统计结果终于传来。
“禀报,城外共查验到三万具匈奴尸体,另有数百名伤残敌军负隅顽抗,已被我军斩杀。”
冯业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少?”
“三万具,至少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