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庄。
村民们仍在劳作,但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这里,忧虑重重。
明州正处在战火中,家人们跟着赵凡在城里,生死未卜。
赵青夫妇又被官府抓走,硬要他们交出香皂的制作秘方。
大家都心慌意乱,哪还有心情工作。
一大早就看见村长赵丰去找柳如诗。
柳如诗不过是个妇道人家,那些无知的村民宁愿听她的,也不听自己这个村长的,甚至家里的婆娘也听她的,赵丰早就把柳如诗视为肉中刺。
“柳如诗,赵青可是你家亲戚,你怎么忍心看他一直蹲在大牢里?只要你把香皂的配方交给李家,他们就会释放赵青。”
他话音刚落,一个妇女立刻反驳。
“村长,你还有脸说这话?当初是你带着衙役去赵青家抓的人,现在又来劝,是不是收了李家的好处?”
赵丰气得胡子都歪了。
一个妇人居然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骂,眼里根本没有自己。
这是要造反啊。
“你们难道还没看明白吗?李家就是想要香皂的配方,给他了,赵青夫妇就能平安归来,李家是晋通的大家族,你们惹不起吗?”
柳如诗脸上满是悲伤,心里五味杂陈。
赵青夫妇是夫君的二叔二婶,自己没有理由见死不救。
但香皂是赵庄的命脉。
夫君说过,造纸的技术早晚会被他人学会,但香皂却是他人学不去的。
赵庄日后要靠香皂发家致富,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可如果不给,二叔二婶就要一直在牢里受苦。
正当柳如诗犹豫时,人群中冒出一声:“绝对不行,赵凡的东西为啥要给别人?这分明是强盗行为,等赵凡回来,我们就去县衙告李家。”
这话让赵丰更火大了。
“到现在了,你们还向着赵凡?他可是把咱们村三十多条壮汉叫去了明州,那不是明摆着送死吗?”
“我儿子赵中伦也跟着去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万一他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啊!”赵丰痛心疾首地说。
周围的人也都一脸愁容。
面对匈奴大军,去了明州几乎等于送死。
说不定他们已经...
赵丰这一嗓子,让大家沉浸在悲痛中。
“明州的豪门都逃出来了,据说匈奴有十万人马,明州根本守不住。我的儿,你可别让我这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村民们低头,眼泪成串落下。
匈奴的残暴,城破则无人生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爹。”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赵丰循声望去,眼里闪烁着光芒。
“儿子,你没死?”
赵中伦一脸尴尬。
赵中伦:“...”
赵凡哥让自己回来报平安,他和程冲快马加鞭赶回来,一见面,
老爹就这样问,搞得他一头雾水。
“爹,我好好的呢。”
赵丰老泪纵横,“活着回来就好,以后别乱跑了,外面乱,家里安全。”
其他人望向赵中伦背后,空荡荡的,一时呼吸都停了。
柳如诗心慌意乱,心跳加速,“中伦,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赵中伦点点头,“嗯。”
“呜哇~”
几个村民瞬间崩溃,号啕大哭。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孩子他爸,你怎么能丢下我们娘三个,我们可怎么活啊?!”
哭声四起,满是悲痛欲绝。
柳如诗愣在当地,脸色惨白,双眼空洞,泪水决堤。
随后,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呜...相公...相公...呜呜呜...”
陈盈盈听见哭声跑出来。
她努力忍住泪水,“不可能,不可能,表哥不会死的。”
赵丰埋怨着,自家儿子没事,“我就说别去明州,赵凡害了自己不算,还连累了全村,他是赵庄的罪人!”
“爹,你说什么呢!各位婶子大娘嫂子,你们哭啥呢!谁都没死,赵凡哥和大伙都活蹦乱跳的,很快就回来。”
哭声戛然而止。
一双双眼睛盯着赵中伦。
“你说啥,大家都活着?”
赵中伦也无语了。
“谁说他们死了?赵凡哥和大家好着呢。”
众人赶紧擦眼泪,长舒一口气。
“活着就好,刚才可真是吓坏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柳如诗急问:“中伦,你可别骗我们,赵凡和大伙为啥还没回来?”
赵中伦一脸自豪,“赵凡哥厉害着呢,他成了明州城的军师,带领全城抵抗匈奴十万大军。”
赵丰瞪大眼睛,直呼不信。
“中伦,你糊涂了?赵凡怎么可能当上军师?”
秀才当军师,简直是笑话。
“怎么不可能,赵虎哥还射杀了匈奴统帅慕容海呢。”
村民们惊呼不可思议。
赵中伦这讲的是神话吧?
赵丰也不信。
一个庄稼汉能射死匈奴统帅?
赵虎该不是要上天吧。
“这些是不是赵凡教你说的,让你编谎话骗我们?”
“爹,我说的都是真的,赵凡哥忙军务走不开,让我先回来报平安。”
......
从明州逃出的豪门
一路南迁,举家迁移。
只有南下,才相对安全。
他们拖家带口,几乎带着全部家当,因此走得缓慢。
出明州后,各奔东西。
但多数大家族选择了虎牙山这条路。
虎牙山土匪讲信誉,交了买路财,便放行,从不为难人。
虎牙山二当家王伦听说匈奴围困明州,豪门南迁,便在关卡增派人手,确保这批“难民”能顺利过关。
但过路费比平时高了一倍。
毕竟,虎牙山被赵凡刮走了一层油水,三万两黄金,如今手头紧得很。
就连常偷跑去娱乐场所的人都被迫节省,以减少开销。
王伦更是开会鼓动,要开源节流。
吃大户是最直接的办法。
大当家一声令下,过路费翻倍。
那些豪门,不敲白不敲,反正他们一去南方就不回头了。
有的过客觉得不公,想讨个说法。
比如魏家的魏才俊。
魏家走得很慢。
魏家家主魏汝晦病恹恹躺在车上,一路颠簸,病情加重,不停地咳嗽。
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虎牙山高昂的过路费让他很不满。
辛苦赚的钱,凭什么给土匪?
况且家中银两多用于买盐,所剩无几,不省着花,到了京城两手空空,怎么打通门路。
“你们这是漫天要价。”魏才俊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