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他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孙尚宜,你真是不知好歹,我可是平天将军。
平天,知道什么意思吗?
和大魏皇帝赵仅平起平坐的。
你这样对我,迟早会后悔的。
他离开了孙家,拐进一条小巷。
“郑家哥哥,是你吗?”
正当郑鹏怒气冲冲之际,背后传来一声呼唤,吓了他一跳。
自己行踪不能暴露,否则麻烦大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郑尚宇。
郑尚宇堆着笑脸,“郑家哥哥,好久不见,真是想死我了。”
郑鹏才不信他的鬼话,自己是朝廷要犯,他想谁呢。
“你又打什么主意?”
“你是来找我大姐的吧,或许我能帮你,走,找个地儿喝酒聊聊,我请客。”
一间毫不显眼、简陋的草屋里,郑鹏和孙尚宇面对面坐着。
郑鹏显得垂头丧气,眼神里还隐约藏着怒火。
嘭!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动得桌上的酒水都溅了出来。
“你姐姐怎么就变了心,不但对我冷淡,就连我要三千石粮食她都不肯给,她啥时候变得这么狠心无情了?”
郑鹏痛斥孙尚宜翻脸不认人。
孙尚宇心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郑哥,我知道原因,全是因为那个赵凡。你只有除掉赵凡,我姐才会回心转意。”
两人找到共鸣,边喝酒边咒骂赵凡。
“我早就想结果他了,但现在正忙着凑粮食,抽不开身。你姐也是,虽说答应给粮食,却不肯送到利桑,还得我自己想法子去夺,她哪里知道我的苦衷。”
孙尚宇眼睛一转,“郑哥,我倒有个主意。”
......
第二天清晨,用过早饭后,伍六一和顾三娘各自骑上马,准备出发。
“老伍,路上好好照顾三娘。”
“军师放心,我心里有数。”
整个村子都在传言顾三娘要给赵凡当小老婆,伍六一哪敢不好好照顾她。
万一她出点意外,军师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赵凡递给顾三娘一把横刀。
顾三娘一愣。
“这可是你们赵家的宝贝,舍得给我?”
赵凡笑笑,“你帮我们赵家做事,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是头等大事。”
顾三娘再次一愣。
赵凡的举动让人捉摸不透。
他把横刀给她,就不怕自己杀了伍六一,逃回虎牙山?
不对,他肯定有后招。
这么一想,顾三娘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赵凡又叮嘱伍六一,“昨晚跟你说的事,别忘了。”
“明白。”
赵凡目送二人离开。
徐茂在他背后小心问:“妹夫,你对那顾三娘有意思?”
赵凡冷冷瞥过去,“你听谁说的?”
“村里人都这么说,说你带回顾三娘,是想让她做小。”
赵凡脸立刻沉了下来。
该死,是谁在乱嚼舌根?
连徐茂都知道了,柳如诗多半也知道了。
虽然她鼓励自己纳妾,但自己对顾三娘没兴趣。
毕竟她丈夫是被自己亲手解决的。
“别信那些胡说八道,谣言止于智者。这次她和伍六一冒险去利桑,是为了你。”
“为我?”
徐茂一脸迷茫。
这跟我有啥关系?
“我让他们去找石墨,有了石墨,你打出来的铁质会更好,横刀的韧性还能提升,到时候,你就是天下第一铁匠了。”
“真的?”
“姐夫,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耐心等着吧。对了,回头帮我跟二姐澄清下谣言,我和顾三娘之间清清白白的。”
......
伍六一和顾三娘一路向前。
黄昏时分,他们进入了利桑县的地界。
这里到处是山,山连山,山叠山。
“三娘,这山里可能有野兽,前面有个村子,咱们去那儿借住一宿吧。”
两人牵着马进了村。
映入眼帘的全是茅草屋和泥墙,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条件比赵庄差远了。
伍六一连敲了三家门,都没人应。
“我来,你声音大得像山贼,谁敢开?”
顾三娘走到第四家,轻轻敲了三下。
“老乡,我们是过路的商人,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行个方便好吗?”
话落,没有人回应。
伍六一不抱希望,“换下一家试试。”
正要走,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糙脸汉子探出头。
“老乡,我们能借宿一晚吗?”
“商人?”汉子有些疑惑。
“我们会付钱。”
她从伍六一处要了一百文铜钱,交给了汉子。
果然,钱比任何好话都好使。
汉子眼前一亮,立刻请两人进了院子。
那妇人长得挺标致,不可能是强盗。
“老乡,麻烦割些草料喂马。”
汉子马上叫家里俩小子去割草。
通过汉子介绍,这村叫韩家峪,村里人都姓韩,汉子因出生在七月初八,所以叫韩七八。
伍六一感觉亲切。
他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客人,我这就去做饭。”
他让媳妇煮了一锅小米粥,又端来一小盘咸菜。
伍六一和顾三娘拿出自带的油饼,泡在粥里,吃得津津有味。
韩七家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两个小子馋得直流口水。
顾三娘见状,开口道:“一起吃吧。”
“你们吃吧,我们吃过了。”
顾三娘才不信,明明看到孩子们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她把所有的油饼拿了出来,分给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吃得狼吞虎咽,好像几天没吃饭似的。
伍六一也将油饼分给了韩七八的媳妇和老母亲。
他们竟直接跪下,给两人磕头。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一家人在吃的过程中,不禁流下了泪水。
这油饼是白面做的,他们一家已经多久没吃过白面了。
顾三娘和伍六一鼻子一酸。
几块油饼就让他们感激涕零,可见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老乡,你们的日子挺艰难啊。”
韩七八吃完油饼,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前些年还好,可自从有了匪患,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官府不管吗?”伍六一问。
“前阵子,一个自称平天将军的带人抢了县城的粮库,官府的人吓得跑了,加上匈奴人的侵扰,官府自顾不暇,哪还有人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