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喝汤吧。”
嘭。
耶律和背上一凉。
记得赵凡讲的那个隔壁老王的故事里,好像也这么说过,什么大郎,喝药了。
没错,就是这句。
他眼神锐利得像把刀,一把抓过甘朵的手。
哐当。
碗摔了,羊汤洒了一地,溅到了耶律和的脚上,他却毫无察觉。
“相公,您这是干啥?”
“我问你,有没有背着我干了啥事?”
这一刻,耶律和感觉自己的头顶都绿了。
他越想越觉得赵凡讲故事是在暗示他,有些话不方便明说,是要提醒自己。
甘朵一脸茫然,“相公,您到底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
“还跟我装,是不是趁我不在家,偷人了?”
嘭。
甘朵感觉像是被五雷轰顶,顿时哭成了泪人。
“相公,是谁告诉您的?我甘朵从来就没做过对不住您的事,您怎么能怀疑我,我不活了,一头撞死算了,好让您知道我是清白的。”
耶律和脸色一僵。
又是赵凡说准了,妇人在被戳破的时候,会哭、会闹,甚至寻死觅活。
她果然是有问题。
“甘朵,到了这份上你还不承认,枉我这些年如此待你,你真是让我心寒。”
甘朵又急又气,“是谁跟你说我偷人的?相公,我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吗?好,既然相公不信我,那我只好一死以明心志,证明我的清白。”
她一头往门框上撞去。
耶律和拉住了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
“我问你,拓跋休有没有来过?”
甘朵瞳孔猛地一缩,“相公,您是不是误会了,拓跋休来家里是找您的。”
耶律和瞥了一眼桌上的木盒,做工很精致。
他确信,家里以前没这玩意。
甘朵连忙解释:“是他送来的,说是给您的一件新鲜玩意儿。”
耶律和打开一看,脸色瞬间铁青。
金步摇。
谁他妈会给男人送这个。
这是魏国贵妇们爱戴的头饰。
耶律和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几乎喘不过气。
证据确凿,这顶绿帽子,是戴定了。
他怒火中烧。
若不是赵凡提醒,他还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往家送银子,让甘朵胡乱花。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大傻瓜。
愤怒,让人容易失去理智。
方寸已乱的耶律和根本无心分辨真假。
他的眼里燃着怒火。
“好你个甘朵,竟然背着我干这种事,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相公,我这是冤枉的,您要相信我,这盒子我真的没打开过,拓跋休来的时候说得很明白,是送给您的。”
耶律和咬牙切齿,“金步摇就在这里,你还敢狡辩,当我傻吗?”
啪。
耶律和用力一巴掌,甘朵被打倒在地,两颗牙也掉了出来。
这时,门外有铁衣卫前来禀报:“耶律总管,大王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极重要的事情。”
耶律和狠狠瞪了甘朵一眼,叫来亲信,“派人看好她,等我回来。”
他满腔怒火地离开了家。
这事一旦传出去,自己将成为匈奴最大的笑柄。
耶律和恨不得把甘朵和拓跋休那对狗男女千刀万剐。
他
强压下怒火,匆匆赶往王府。
拓跋寿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后问:“听说你上午跟赵凡聊了很久,跟本王说说,都聊了些啥?”
“没聊什么正经的。”耶律和心神不宁地答道。
他虽站在拓跋寿面前,可脑海里全是甘朵和拓跋休可能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再说,他和赵凡真没聊什么要紧的,都是闲扯,那些话没必要跟拓跋寿说,没意义。
总不能说赵凡给他讲了个隔壁老王的故事吧?
拓跋寿肯定要说自己是不是闲得慌,跟赵凡瞎扯淡。
也不能告诉他后院起火,自己被戴了绿帽的事。
更不用提那隔壁老王就是拓跋休,拓跋寿的亲侄子。
他可不认为拓跋寿会为了自己惩罚侄子。
“大王,您找我有何事?”
拓跋寿眯起了眼,以为耶律和在岔开话题。
耶律和好像不老实了。
先是那封信,现在又跟赵凡聊了大半天,还骗自己说跟赵凡没谈什么。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拓跋寿眼神炯炯有神地盯着耶律和。
先前,他从未质疑过耶律和对他的忠诚。
但现在,耶律和竟对他有所隐瞒,不讲实话。
恐怕是铁衣卫总管的位置坐得太久,有点自我膨胀了。
拓跋寿开口道:“你和赵凡的关系处得不错嘛,真是难为你了。”
心神不宁的耶律和只理解了表面意思,还特别谦逊地说:“为了大王的伟业,臣下必定全力以赴。”
拓跋寿微微一笑,随即把那封信递给了耶律和,“你瞧瞧这是啥。”
耶律和一打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大王,这绝对是诬陷,我和赵凡根本没书信往来,这是挑拨离间之计,大王切莫上当。”
拓跋寿点点头,“本王信你所言,也知道你的忠心,绝不会做对本王不利之事,况且信上也没写什么实质内容,只是说太后觉得你能力出众。”
耶律和听得出拓跋寿心中仍有疑虑。
他连忙跪倒在地,“臣下对大王的忠诚日月可鉴。”
拓跋寿让他起身,“本王明白,若仅凭一封信就能破坏你我之间的信任,
那无疑是小看了本王的智慧,本王也不配争夺王位了。”
“大王英明。”耶律和连忙奉承一番。
心中却暗自思量,这信究竟是谁弄的,又为何送到拓跋寿手上。
这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
他脑中浮现出一个人。
赵凡。
这信肯定是赵凡写完后篡改的。
目的就是要离间他和西院大王。
赵凡,我问候你祖宗。
早上,你果然故意拖着我,找时机让人把信送进来。
耶律和说:“大王,这一定是赵凡的诡计,为了避免嫌疑,铁衣卫的情报通常由他人送入宫中,我几乎不去,您也是知道的。”
拓跋寿应了一声。
情况的确如此。
“耶律总管,别放在心上,本王了解这是挑拨之计,本王始终信任你。”
就在这时,拓跋寿的儿子拓跋纯匆忙进入。
“父王,宫里来人传旨,要耶律和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