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那些护卫们仿佛得了指令，个个点头如捣蒜。
“瞧见没，他们都能作证呢。”
这话一出，太监的脸腾地红了，怒火中烧，几乎要咬碎钢牙。
而赵凡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随即将注意力移到手中的圣旨上。
圣旨展开，首行便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字样，赫然醒目。
赵凡迅速浏览了一遍圣旨，内容直白，无非是质询他带回三千难民的缘由，并要求他亲赴京城向皇上禀明一切。
这明摆着是步步紧逼！
他随手将圣旨丢给太监，转身环视四周。对赵庄情况如此了如指掌，赵仅必定在附近安插了眼线。
只是，这些眼线的数量和目的何在？仅仅是监视，还是另有所图？
太监手忙脚乱地接住圣旨，正欲开口，马车里忽然传来一声：
“赵先生，别来无恙啊。”
赵凡闻声中断思绪，转向马车，只见一个熟悉身影缓缓步出。
“王尚书，确实久违了。”
望着从车厢走出的王整，赵凡微挑眉毛，没想到他会现身，且能沉得住气至此。
脑中念头急转，王鳌乃宰相韩京**，此番出现，背后十有八九是韩京授意。提起韩京，赵凡印象不佳，典型的奸佞之相！
可偏偏赵仅对此人颇为买账，否则韩京也难登相位。
见太监挡在前头，王整眉头微蹙，目光扫向身后的护卫。护卫们心领神会，立即将太监拉开。
王鳌这才下车，对着赵凡笑道：“赵先生，区区一个太监，还望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自然，王尚书此行所为何来？莫非皇上特遣您劝我进京？若真如此，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王鳌连忙摇头。
“非也非也，我尊重赵先生的决定，但皇上面前总得有个说法。赵先生能否解释下圣旨中的疑问？否则，我这回去，恐怕免不了受责罚啊。”
说到这里，王整话锋一转：
“近来，赵庄的事在京城里沸沸扬扬，三千难民不是小数目，难免引来各种揣测。我甚至听到了一些对你不利的言论，有人猜疑你是否因旧怨未消，故而……”
王整顿了顿，手在空中比划一圈，续道：
“当然，我深知赵先生的品性，这类谣言绝不可信，皇上亦是如此。但谣言四起，我此行也是为了替您澄清事实。”
赵凡闻言，眼神微眯。本以为赵仅只是对这边情况不放心，但从王整口中说出，事情似乎远没有那么简单。
“原来如此，多亏王大人费心询问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过是听说穗城那边在救灾，便想去看看情况。到了那里，见到百姓的苦楚，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尽我所能帮了点忙，纯粹是出于本心，没想到在京城竟引来了这么多猜测和议论。我一心为朝廷分忧，反遭人疑心，若是换做王大人，您会怎么看待这事呢？”
王鳌半开玩笑地说，但言语间意味深长。赵凡听出了其中的门道，摆摆手笑道：
“王大人太高看我了，我也就是个普通人，事情简单明了。王大人回去后，实话实说就行。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您了。”
赵凡明白和这种老谋深算的人周旋无益，便直接下了送客的意思。此事让他意识到京城对这边一举一动的关注，看来有些计划得提前准备，即便将来有什么变故，自己也能有所应对。
正欲转身离去，王整却又开口：
“赵先生此行只到了穗城吗？要说灾情，澄江县那边更为严峻，您没考虑过去那边看看？”
赵凡闻言面色微沉，即刻答道：“没去，听说那里洪水肆虐，我自认能力有限，不敢轻易涉足。”
话落，他转头看向王整，神色已恢复如常。王鳌闻言轻轻摇头，叹道：
“那可真是遗憾。听说齐王在澄江县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水神教的问题，我还想着若先生去过，或许能了解到一些内情，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可惜了。”
虽口称遗憾，面上也确显失落，但他的目光始终紧锁在赵凡的脸上，探究之意不言而喻。
“还有这等事？”赵凡诧异道，“齐王殿下竟有这等手段，真是令人意外。王大人，您这一提，我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见赵凡表现自然，王整微微颔首。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赵先生的话，我会如实上报，先生大可放心，那些闲言碎语自会消散。”
“一切拜托王大人了。”
王整随即带人离开，但一入车厢，他的脸庞立刻变得冷漠。他起初按兵不动，只为观察赵凡面对皇命的态度，如今确认赵凡对朝廷确有不满，且情绪颇深。至于那三千灾民的事，不过是烟幕弹，无论三千还是一万，都不过是普通百姓，无关紧要。关键在于他之后的提问，按照时间线，赵凡到穗城时，恰逢赵守楠解决水神教问题，这巧合太过微妙。
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查证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关联，背后的水深火热非同小可。但从赵凡的反应看，似乎并无瓜葛。这些信息，他都将如实汇报给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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