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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万魔窟,神仙也得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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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水面下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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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安每逢闲暇之余,都会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最初几日虽身体虚弱,但好在有那神秘人留下的辟谷丹这才熬过。 自那之后,他也姑且算是可以行动了,便自己做饭。 只是昏睡,便让他整个人好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心性变了,身体也变了。 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灵上来讲他都是变强了。 只是…虽然身体有了变化,但陈平安却不曾感觉到修士们常说的,名为“灵气”的存在。 他感觉…自己跟修士的区别似乎有点大。 方才跟那几名外门弟子交手更是让他坚信了这一点。 思索再三,他便要继续身体的康复性训练了。 在矿山的时候,他经常这么做。 矿山由于其属性特殊,因此时常会引来凶兽,驻守的外门弟子其存在意义正是如此。 每年在矿山那边都少不了被凶兽吃掉的,可人们仍旧趋之若鹜,视这份工作为香饽饽。 毕竟…玄道宗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陈平安在矿山已经有几年时间了,为的,便是供养自己的妻子修行,只是现在的目标…却已是太过遥远。 忽然想起了这件事,他不由沉默,神情黯淡。 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与她乃青梅竹马,彼此之间真心相爱,可他却不明白,她为何会送来那一张喜帖。 当下,陈平安已然知晓,一切都晚了。 喜帖上的成婚之日乃是杂役弟子考核后的第三天,也即是他昏迷之时。 现在,一切都晚了。 在这期间,陈平安尝试过所有可能,甚至问过一些外门弟子,但却无人提及安澜此人。 仿佛…这人就此消失了一样… 陈平安不明白,他想不懂。 安澜其实很早就成为了内门弟子,这个陈平安是知道的,但是内门的地方,却又不是外门弟子能够踏入的,更何况他这一小小杂役? 折磨,内心犹如百虫抓挠一样折磨。 不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到死也不会甘心。 陈平安始终不愿意相信妻子会背叛自己,徒步千里,所要的只不过是想要弄明白事情因何而起,只是内门的关隘就像是一道山岳,将凡人的他与修士的她阻隔。 他也就是太过心急,以至于忽略了一个该说是重要的一点。 玄道宗弟子是禁止婚嫁的,像安澜这种嫁与陈平安再入宗的,自是不在这个门规的限制里。 以陈平安的思维跟智慧,不会想不通这一点,但是对于妻子的担忧胜过了一切,以至于他根本上忽略掉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 玄道宗的门规是铁打的,哪怕是宗主犯了,也照样依律受罚,更何况其他人? “你到底在哪…安澜…” 玄道宗又是何其大?他现在这个情况,如何找得到她呢? 心中焦虑过甚,令陈平安心中无法宁静。 他下了床,来到了外面。 此时,外界的月光犹如薄纱,披在了他身上。 有的灵兽在这个时候倒是活跃得很,叽叽歪歪地叫着。 陈平安早就习惯了灵兽大半夜嗷嗷叫了,所以没有在意。 只是隐隐约约间,他好似看到了山路那边有人影在蠕动。 这种氛围下,换做是常人只怕是被吓尿了,而陈平安却是起了警惕之心。 鬼?或许存在,但自己又怎么可能见到呢? 他悄然回了小院子,拎起了放在树下的烧火棍。 没敢用剑,怕把事闹大。 毕竟门派在这方面的规矩还很多,到时候一暴露,他“借”了外门弟子武器的事也会暴露。 那身影慢悠悠挪步来到被拆掉的门前,停顿些许,随后进了门。 就窝在一旁枪毙阴影的陈平安没有迟疑,抡着烧火棍就敲了下去。 哎哟!” “谁!” 一棍敲下去,陈平安就发现事情不太妙了。 来人居然还不止一个! 他连忙拉开距离,当下已无处可藏。 “我倒是要问问,几位大半夜的跑来我这作甚?” “你就是那个该死的杂役?” 话语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剑风袭来,好在陈平安本就与其有些助力,这才勉强避开。 听到了他们的话,陈平安大概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手臂用力,烧火棍甩了出去,卡住了那长剑。 “看来,你们是他们找来的帮手了?” “什么帮手?老子今天是来要你狗命的!” 这俩人显然并未有承认的打算。 最开始那个被陈平安敲了一下的家伙已经缓了过来,正面目狰狞地盯着他看,尽管陈平安实际上压根看不到。 耳旁忽然传来的冷风让陈平安不由退后,他未曾惧怕,再度压下自己的身姿向前撞去。 无边的力量汇入他体内,就像是太古巨兽一样将那袭击者撞飞。 “这未免太过脆弱了些吧。” 陈平安神色平静地看着另一个倒霉蛋。 这俩人,除了手持利器外,其实还真不算有什么威胁。 某一刻,陈平安甚至觉得,外门弟子不过如此。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对,可是这种心情却难以抑制。 “动手啊。” “你这混蛋,那些家伙说能不简单,看来你身上一定有着什么秘密!” 那个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挨过打的家伙废话了两句,然后就被陆沉近身几拳干趴窝了。 不是说这些外门弟子不会近身战斗,要知道陈平安自己勉强也算是个武把式。 这一夜,山路上又多了两个一瘸一拐离开的身影。 默默目送对方离开,陈平安转身离去。 他知道,要么不结仇,要么就把仇人全都解决掉。 但是在这里,他不能这么做。 否则早上那件事就不会有幸存者。 自从密林中那件事后,陈平安对于杀人已经没有什么抵触了。 就好像…他天生如此。 “可惜,没留下那两把剑。” 稍微嘀咕两句,他回到院子前。 看到地上的破门,他只是叹气。 “早知道早上就该让那些家伙再赔点损失费的!” 这家伙把对方的钱财扒完还不够,还想着赔偿,也是离谱。 只是回到屋内迟迟没有睡意,反倒是越来越精神。 忽然,他感觉自己手臂有些温热。 低头看去,那道痕迹在黑夜下闪烁着血色的光芒,好似警示。 陈平安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就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 他眼睛一闭,一睁,眼前又是一团灰白的迷雾。 迷雾里什么都没有,但却给人一种其中定然隐藏玄妙的感觉。 他自灰白的迷雾睁开了眼,看到了那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之物。 “这是什么玩意。” … 翌日,清晨。 一座装饰豪奢的宫殿内。 此前试图教训陈平安的方脸青年跟麻子脸几人身上裹着纱布,跪在地上,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殿堂上,一名表情严肃,不怒自威的男人在他们之间巡视。 “告诉我,你们的佩剑呢。” “还有,安全税怎么少了一部分!” “如若胆敢私吞,你们知道后果!” 男人说的话犹如针扎一样,每说一句,就让那些人的表情多了一分肉痛。 在他拔出长剑放在几人脖子前掂量的时候,那麻子脸终于忍不住了。 “启禀师兄!昨日我与几名是师兄弟去索要安全税…谁知…谁知竟是碰上了硬茬子。” “对方不但不缴纳安全税,甚至声称…声称…” “声称什么?” 男人眼睛微眯,表情平静。 只是如此,却让这些弟子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这简直就是个魔鬼! “声称…对方声称…就算是长老亲自出手,他都不会缴半个安全税。” 麻子脸咽了咽口水,默默跪了回去。 男人收起了长剑,仍旧是原来的姿态,平静问道:“对方是谁?” “一个喂养灵兽的杂役弟子。” “杂役?” 本以为是哪个胆大的外门弟子的男人眉头微微扬起。 “是的,杂役…” “师兄!” “一帮废物!这就被一个杂役给打成这样!” 男人踹了一脚在中间的方脸弟子,怒其不争。 “将对方的事情告知与我!” 不管如何,这件事都不能就这么说了算!” 几名弟子咽了咽口水,随后你一言我一语地道了起来。 话罢,男人盯着几人,冷冷道:“如若让我知道你们是在欺骗我,你们应该知道下场!” 几名弟子纷纷求饶,“我们怎敢欺骗师兄呢!” “真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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