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寒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就这么穿着衣服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怪不得感觉昨天晚上有些冷呢。
苏寒起身洗漱,准备动身去辛老师的家中。这是第一次登门,必须得先去买点东西。
辛学博住在b市的一个富人小区,据说因为辛老师为了能专心搞艺术,更是为了能静下心来创作,特意将家搬到了距离市区很远的郊区。那个时候郊区的房价很低,所有人都争破头皮地想要在市区买一套房子。
但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们意识的转变,近几年都逐渐地开始将家往郊外安置,只因为喜欢郊外的僻静。逐渐地,郊外的房价随着人们不断地搬过来,瞬间水涨船高。辛学博当年无意间买的一套房子,现在也成为了天价。当然,老人家对这些是不在乎的,当初是为了音乐。而现在,则完全是因为年龄大了,搬不动了。
苏寒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很快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很漂亮,眼睛水灵灵的,很大,在见到陌生人的时候,还有点怯生生的。但礼仪什么的确是极好的。
“您好,我是辛老师的学生,今天特意过来拜访。”
“您好,爷爷……他等你很久了,快请进吧!”
小姑娘在见到苏寒之后,那张脸瞬间就红了,苏寒忍不住笑了笑。
“小亦,还站在门口做什么呢?客人来了就让他进来……”
小姑娘礼貌地从苏寒的手里接过他带过来的东西,苏寒笑着道了声谢后,跟着走了进来。可能是屋内的人察觉到小姑娘站在门口许久都没动静,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知道了……爷爷。”
房间内的布局都是偏中式的,在客厅有一个阳台,在阳台上放着一个喝茶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茶具,阳台周围还养着各种花,看起来郁郁葱葱,将整个阳台装饰得典雅幽静。苏寒都能想象到坐在那里喝茶时,心内的平静。
客厅的沙发柜子都是偏中式的梨木制作而成,电视摆放在中间,两边放置着两大盆龟背竹,在两个沙发中间夹放着一个小桌子,小桌子上面放着一盆金鱼,金鱼在水中看起来格外欢快。
当苏寒跟着小姑娘来到客厅,就见到辛学博正和萧怀瑾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在另一个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看起来气质优雅的女性,如果苏寒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辛学博的妻子吧!
“老师,师兄……”
苏寒笑着上前打招呼,辛学博笑着答应了一声,随后,拉着苏寒向自己的妻子炫耀道:
“小雅,你看,这就是那天我和你说的,我新收的徒弟,沐双栖。”
老人的脸上虽然有些抹不去的岁月痕迹,但无论是气质还是老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出来,老人不是大家闺秀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
“师母好。”
“好,好。”
谭新雅看着面前的孩子,总觉得有点眼熟,但该说不说,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啊!
“你叫沐双栖?”
“是。”
谭新雅看到这孩子就喜欢,主动拉着苏寒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笑着问道。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长这么漂亮的omega呢,你母亲长得肯定也很漂亮,我听说你母亲也是学音乐的?”
“是,我母亲当年也是小提琴手,她的小提琴拉得很好,我小时候喜欢小提琴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是吗?那你母亲叫什么?”
能看得出来,这个老人应该对音乐也很有研究,一聊起小提琴,师母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姜晚柠。”
当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老人当即愣了一下,随后就控制不住的笑了。这个笑容,不只是苏寒自己,就是辛学博和萧怀瑾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笑什么?我这新收的学生是讲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能让你这么开心?”
“不是啊!我是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挺小的。”
辛学博不明白夫人说的什么意思。反问道:
“什么意思?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这孩子的母亲当初是我的学生,现在转过来,他的孩子竟然又成为了我丈夫的学生。这命运,还真是挺奇妙的。”
师母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后也有些无奈地笑了。在场的人还真是没想到,沐双栖竟然和辛家这么有缘,更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当初竟然这么有名。都这么多年了,曾经的老师也都已经年过花甲,却依旧记得自己母亲的名字。
“当初啊,你母亲是我班上长得最漂亮,也是拉小提琴最厉害的女孩omega,你是不知道啊!当初追你母亲的人毫不夸张地说,真的能从这里排队到f国去。”
“真的假的?”
说起来,苏寒真的特别喜欢和老人聊天,尤其是和自己父母有关的老人,因为你能从他们的嘴里知道自己父母小时候的糗事和八卦。这有时候,父母那个年代的瓜,不比这个时代的瓜差,甚至更胜一筹。
“当然是真的了。”
“师兄,喝水。”
正听得起劲儿,小姑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苏寒道了声谢后,将水接了过来,喝了一口。老人笑着将拉着孙女儿坐在自己身边,接着道:
“但当时你母亲全心全意都在小提琴上,直到她毕业之后,我都没怎么见过。”
老人的话语间还带着些遗憾。
“不过啊!我本以为她会站在国际舞台上,甚至成为小提琴大师。但没想到后来她最后竟然嫁人了?这是我没想到的。”
说起这个,苏寒的心里也不免有些遗憾,他叹了口气,这才说道:
“我听我父亲说,当初他在一场音乐会上,第一次见到母亲,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了母亲,并展开了疯狂的追求。而母亲也正是像您说的那样,她几乎将自己的所有都放在了小提琴上。对于父亲的追求,她也从来都没怎么上心过。”
“那当初怎么会那么突然地就退出了乐团?”
原本辛学博和萧怀瑾两个人正在聊其他的事情,听到苏寒他们这边的聊天,情不自禁地也停下了他们自己的话题,转而看着他们,认真地听着。
“因为……母亲的手在一次晚会上,受了伤,很严重。手腕骨折,手筋也被突然砸下来的玻璃割断了。”
“什么?”
老人明显对这个消息有些接受不了,作为当初自己最喜欢的学生之一,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但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果,更没办法接受,一个小提琴的天才有一天竟然是因为这最致命的原因退出乐坛。
“师母也是知道的,当年想要挤进国际舞台的人该有多少,想要进入国际乐团又有多少人。母亲当时的能力太过出众,难免遭人嫉恨。所以在母亲上台演出之前,有人暗中陷害母亲,导致她的手被玻璃伤到,从此失去了再拉小提琴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
老人喃喃,她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问道:
“那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苏寒握住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老人的手即使已经苍老,但当握着那双手的时候,依旧能够想象到,当初年轻时,那是怎样一双修长漂亮的手。
“您放心,已经过去了,现在母亲过得很好,父亲对她也特别好,虽然不能再重新站上舞台,但有时候想拉的话,还是能拉小提琴的,只是不能拉得时间太久。”
“那就好,那就好。”
“嗯……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母亲现在过得很好。”
听了苏寒母亲的经历,辛学博也不免觉得有些唏嘘,他当年和自己的妻子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时常从妻子的口中听说过那个女孩儿。
后来,他还意外地听过那个女孩儿拉的小提琴,真是没想到,本该是站在最大舞台上,被无数聚光灯笼罩的天才少女,现如今却以这样一个对小提琴手来说,惨烈的结局结束。
苏寒在辛学博家里呆了一整天,师母知道他的母亲是姜晚柠之后,对他更是关照的紧,一整天下来,对他嘘寒问暖的。
就这样在辛学博家呆了一天之后,看望过师母,认了门之后,辛学博打算过两天请朋友们吃个饭,将苏寒正式地介绍给他们,也算是拜师宴。
这是从辛学博老师的老师那一辈传承下来的。更何况,以现在辛学博在小提琴的地位,这个拜师宴,他必须得办,既是给沐双栖提身份,更是让众人明白,只要他辛学博一天不死,他的乐团就永远都不可能散。
苏寒这段时间每天都跟着辛学博到处认人,吃过午饭之后,就会跟着辛学博在教室里练习小提琴,一练就是一下午。手酸得抬不起来,手指也被磨破了。破了之后用创可贴将手指包起来,接着练。有时候因为买的创可贴不怎么透气,导致伤口都被包裹得有些发白,伤口里的肉都开始外翻,看起来有些吓人。
就这样没日没夜地练,很快就要到辛学博办拜师宴的时候了,在拜师宴前一天,辛学博让苏寒早点回去歇息,苏寒没多想,也没剩余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了。
当他坐上车之后,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似的,麻木的坐在车上,回到酒店,怎么下车的,又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一到酒店,他就直接将自己整个人都扔在了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叮咚~~叮咚~~”
就在这时,酒店房间的门铃突然响了,苏寒原本不想动的,想着站在门口的人按了这么久,看到没人开门,很快就会放弃的。谁能想到,那人竟然越摁越起劲。苏寒崩溃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依旧阻止不了门铃的声音。
“艹,烦死了……”
无奈,苏寒只能起身去开门。当他将门打开的那一刻,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一直以来濒临崩溃的情绪差一点就破功了。
“你怎么过来了?”
“公司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正巧这段时间要来b市出差,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我好想你……”
苏寒委屈地抱着站在门口的人,尘奈何紧紧地搂着苏寒。两人在门口抱了很久,很久。原本以为半个月的忙碌,苏寒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当他看到尘奈何的那一刻,闻到他的信息素的时候,他总算是感觉到了心安,就连满身的疲惫好像都被驱散了。
“我们先进去吧!我买了点吃的,先吃点。”
说着,尘奈何一边抱着苏寒往房间里走,一只手上还提着食物的袋子。顺手将房间的门关上。平复了心情的苏寒这才抹了抹有些发红的眼睛,松开了抱着尘奈何的手。
“对不起,我……我可能是累了。”
苏寒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你不在的时候,我没有这么难受的,可当我看到你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我感觉有些难受。”
“没事的,只要我在,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也可以随意地在我面前宣泄自己的情绪。”
尘奈何将食物全都摆在桌面上,都是苏寒喜欢吃的。没看到这些食物之前,苏寒并不觉得饿,可当看到摆在桌面上整整齐齐的食物的时候,苏寒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给,吃吧!”
尘奈何嘴角扯了个笑容,将一副筷子递给苏寒。苏寒也不客气。接过筷子,吃着眼前的食物。一边吃,一边问道:
“对了,你明天有事吗?”
“没有,怎么了?”
尘奈何淡笑地看着苏寒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前的食物,看着苏寒将自己的嘴塞得鼓鼓的,像个小仓鼠一样。尘奈何递给苏寒一杯水,就这样坐在苏寒对面,看着他吃。
“明天,有我的一个拜师宴,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过来。”
“好,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真的?”
其实苏寒提起这个事情,只是想试探一下。他知道,尘奈何刚刚毕业,又刚刚接手自己公司,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操持,为了不让公司的股东们看轻,他肯定是不能出错的。所以,肯定很忙,能抽出时间过来看自己,足够证明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了。其余的,他也不奢求。
但没想到,尘奈何竟然真能答应,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嗯,我这次过来有一半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最重要的是……”
尘奈何一点点的凑近苏寒,轻声在他的耳边道:
“我真的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