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道可获逍遥？可得自在？可能长生？”
牛头人闻言愣住了，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牛兄你快说句话呀，我这一句话怎么控了你那么长时间？”李清河不解地看着牛头人。
牛头人叹了一口气，席地而坐，指了指自己，开口道：“小友，你猜一猜在下的实力在这世上称得上如何？”
“大概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轮流……”李清河急忙收住骚话，憋出了一句：“一般。”
“哼，”牛头人发出一声冷哼，不服气地开口道：“那是因为我现在身负重伤，丹田里内力所剩无几，若是我全盛状态……”
“打得过我吗？”
“咳咳咳……”牛头人被呛出一阵咳嗽，面具下憋得满脸通红。
在这鸦默雀静，只有一道轻微鼾声的庭院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牛头人声若蚊蝇道：“应该还是打不过。”
“但这都不是重点，”牛头人挺起胸膛，挽尊道：“我自幼便立志要去那武林山巅看看，年少时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一日不敢倦怠。雏鸟出巢时，散尽家财不远万里只为拜得名师，小有所成时，初出茅庐便能在这江湖里搅弄风云，直至今日，三花中我已凝完人花，地花二者，也算是这天下有数的高手，走到哪里都能被尊称一声前辈。”
“可是，”说到这，牛头人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沉默了片刻后，寂寥地开口道：“可是，哪怕这世上我已难寻敌手，行事却依然由不得心，哪里称得上逍遥？哪里配得上自在？”
“至于长生，”牛头人抬头看向李清河，轻笑道：“我辈武者何曾惧过生死，畏过存亡？自然是没去求过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怕是赫赫有名的古之贤人最终也不过是一抔黄土罢了，不过若是能凝得人花，倒是可以百病不生，延年益寿。”
“可是，不获逍遥，不得自在，不能长生，我学它作甚？”李清河叹了一口气，遗憾道：“我还以为能磁场转动，打得大道都磨灭了呢。你们这边的武功原来是如此不便之物啊。”
“小友你不要再信这种地摊话本了。”牛头人今晚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对李清河翻白眼了，他指着李清河的心口，说道：“其实这人花，地花对小友你并没有多么重要，唯独这最难凝的天花，小友你一定要尽可能凝得。”
“哦？”李清河发出一声疑惑，他摸着自己的心口，皱着眉头，开口道：“为何？”
“这世间，不修性的话只能算是习武者，修了性才称得上求道者。”
“二者有什么区别吗？求道者是修仙？能御剑飞行吗？”李清河朝牛头人比了个剑指。
“小友你不是修炼道法的吗？你问我？”牛头人内心无语，继续开口道：“二者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追求极致的武力，只修命，不修性。一个是追求内心的圆满，性命双修。”
“我那是独门绝技，算是不障眼的障眼法，我根本不修道，况且我也没见过修仙的，着实好奇得紧。”李清河不好意思地朝牛头人讪笑道。
“那小友你可要失望了，不管是习武还是求道其实都是一条路，而所谓羽化登仙就只存在于话本小说里。
虽然那些山上的老牛鼻子跟秃驴几乎都是求道者，而一般的江湖武者大概率就只是习武者。但其实二者是殊途同归的，只是说，普通武者几乎不修六识四慧，而求道者必修乃至主修六识四慧，手段虽不似武者那般直来直往，却往往更加诡异难缠。”牛头人耐心替李清河解释道。
“六识四慧？再加上刚才的九筋八脉，就是你们这里的修炼体系了吧，还有没有其他的了？”李清河摸着下巴，朝牛头人问道。
“自然是有的。”牛头人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拉九筋，贯八脉，通七窍，生六识，壮五脏，悟四慧，最后一步凝三花就是九筋八脉七窍五脏凝人花，丹田内力凝地花，六识四慧凝天花，以此三花聚顶。”
“不对啊，这才九到三啊，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还有二跟一吧？”李清河疑惑道。
“小友果然聪慧，只是修炼这九到三的过程就是求得另外二者的方法。”牛头人赞叹一声，满意地看着李清河，继续开口道：“‘调合阴阳二者，修得灵肉合一"，其实说白了就是要性命双修。”
“这才对嘛，押韵多了。只有九到三可难受死我这个强迫症了。”李清河心满意足地笑道。
牛头人闻言一脸愕然地看着李清河。
“对了，你刚才为何建议我去修那个什么天花？”李清河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解道。
牛头人举起怀里缠着黑布的宝剑，对李清河解释道：“这世上不管是武功也好，道法也罢，能归于己身的都属于‘命"，可是若是不修‘性"的话，‘性"压不住‘命"，就会反受其害。”
说罢，他手里的剑轻轻一挥，轻而易举地斩断了身旁的一座石凳，继续开口道：
“俗话说的好‘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命"就是利器，不修‘性"就会因此戾气愈重，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江湖人士都容易逞凶斗狠的原因。小友你的道法越高深，‘命"就越强，对‘性"的要求就高。”
“圣主的‘命"，关我李清河的道法什么事？”李清河心里嘟囔着，继续朝牛头人问道：“那这能凝出天花的六识四慧该怎么修炼？”
“这六识好办，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都是人体身上的感官，我到时候教小友你一些能强化感官的特殊训练方法就行了。”说到这，牛头人抬起右手，竖起两根手指，朝李清河开口道：“但是四慧我没办法教，只能小友自己去悟，但是有两种方法可以参考，一种稳妥，一种速成。”
“怎么速成？”李清河急忙追问道。
牛头人轻轻啐了一口，缓缓道：
“稳妥的方法是红尘悟道，去修心，看得多了，经历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悟得了。
另一种速成的方法就极端的多，在强烈的情绪刺激下，引导心中的渴望。”
“你们这世界人均邪恶的宇智波吗？你想让我也去‘神威难藏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