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线轻轻颤动,在水面上拖曳。
二人顷刻唇分,
“公子,鱼儿咬钩了。”慕容临姚两颊染上轻微的红晕,几缕青丝垂落在了李清河的脸上。她有些局促地将垂落的青丝轻绕在羞红的耳后。
带着清香的发丝在李清河脸上拂过,弄得他鼻尖儿痒痒,心也痒痒。
“本来还想钓上来之后,再把它放生赚点功德,这下不得不加餐了。”
李清河不悦地啧了一声,握着鱼竿的手微微用力一提。
鱼线拖拽着咬饵的猎物直接破开水面。
“临姚,可是鲤鱼?”李清河感受着手感,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公子,很可惜,不是呢。”慕容临姚娇躯微颤,轻点了一下李清河的额头。
“临姚,我觉得它应该是鲤鱼。”李清河话音中带着一丝确信。
“公子,临姚我怎么会诓骗你呢?你自己看看吧。”慕容临姚轻笑着,揭开了李清河蒙眼的黑纱,揶揄道:“看来公子你的‘眼识"修炼的火候还差了些。”
李清河缓缓睁开双眼,恋恋不舍地从慕容临姚的大腿上起身,提起手中的鱼竿。
被鱼钩勾住的一只肥大的青蛙正在奋力地挣扎,一人一蛙就这样四目相对着。
“苟…算了。”李清河轻笑着,指着鱼钩上的青蛙,理直气壮道:“这不就是鲤鱼吗?看来‘眼识"我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我果然是万年难遇的天才。”
“公子莫要说笑。”慕容临姚将双脚从河水中提起,晶莹的玉足挂上水珠,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莹润的弧度。
她缓缓站起身来,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你细听一下,鲤鱼可会这样叫唤?”
“呱~”青蛙很配合地叫了一声。
“是嘛?”李清河嘴角微微上扬,他朝青蛙的头上轻弹了一下,一道白光闪过。
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便被勾挂在鱼钩上。
李清河转身看着一脸诧异的慕容临姚,再次抬手,作势要弹向她额头。
啪,一声脆响。
“为何不避?”李清河无奈地看着一脸从容的慕容临姚。
“自然是因为临姚我不怕,我不怕公子你会伤害我,那我为何要避?”慕容临姚赤足向李清河走了几步,在甲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足印。
直到二人的呼吸声都彼此可闻,她才将双手勾上李清河的脖颈,温柔地开口道:“临姚我来处已无,归途亦毋,只有在公子你身边才有一丝心安。况且这条性命本就是公子你捞回来的,就算让你取了未尝不可。”
说罢,足尖轻踮,将朱唇递了上去。
“呜~”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慕容临姚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李清河。
“看来临姚你缺爱真的很严重啊,有点太极端了。”李清河叹了一口气,轻轻捏捏她的琼鼻:“你能够不因我身上神异的力量而害怕我,公子我很高兴。但你刚才的话,公子我很不喜欢。
你愿意依恋追随我的话,只要你不会故意欺瞒我,那我自无不可。但是有两件事你要牢记。”
“何事?”慕容临姚不安地看着一脸正色的李清河。
李清河肃穆地开口道:“第一,看重自己的性命,不要轻易将它交于任何人手中,哪怕是我也不行。”
“公子……”慕容临姚轻喃着,内心为之触容,只觉浑身一阵酥软。
下一秒,李清河突然话风一转,变得轻佻起来:“这第二件事嘛,就是对我说的话要坚信不疑。我刚刚第一次问它是不是鲤鱼,你可以说‘不是"。但我第二次可不是在问你,这个时候你就要相信它是条鲤鱼。哪怕它会飞会跑,你也要相信它就是条鲤鱼。”
李清河说完,轻轻拍了一下慕容临姚的臀部。
慕容临姚惊得松开了双手,原本松软的身子突然下意识地绷紧,羞恼地轻喊了一声:
“公子!”
“同理,之前的诗会你也应该相信我会回来帮你。这个就是你当初不相信我,自己一个人去送死的惩罚。”
“我只是…只是怕拖累公子你……”慕容临姚低垂着脑袋,轻轻叹了一口气。
“拖累我?我不去找他们麻烦都算他们出门看黄历了。”李清河轻笑一声,转身捡起地上的鲤鱼,随意将它丢回河里。
“临姚,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你说,这条鲤鱼会不会淹死?”
“啊?”慕容临姚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向李清河。
突然,她斜指着李清河的身后,说道:“公子,那边岸上有人朝我们挥手,要停靠过去吗?”
“嗯?谁怎么没眼力见?”李清河转身看去,只见远处的人群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有熟人啊,那没办法了。临姚,准备一下,我们要靠岸了。”
李清河站立在船头,将双手负在身后,慕容临姚则避到船舱中去更换足靴。
小船无风自动,笔直地向岸边驶去。
等离岸近了些,李清河打量着岸边的七个人。
自己认识的唐婉儿身旁跟着一位样貌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大叔,这二人应当是一伙的。
至于另一伙人就更有趣些,一个看着身板就硬朗,但须发皆白的老头牵着一个小女孩,在他们的身后则跟着三名男子。三名男子只有一位是黑眼黑发的常见的周人模样,其余二人皆是眼窝深凹,瞳孔泛着丝丝绿意,一看便知是异族人。
有点意思……
李清河轻笑一声,左脚轻轻一踏,船头便抵在了岸边。
“唐婉儿姑娘,你们朝我挥手,可是要让我载你们一程?”
“婉儿你认识他?”唐山看到李清河跟自家女儿那么熟络,心中对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生起一丝敌意。
唐婉儿闻言一怔,眉头开始紧锁,她用智慧的目光打量着俊秀的李清河,然后断定:“我不认识他!”
李清河内心无语,仿佛知道了什么,他拿出刚才蒙眼的黑纱,束起自己的长发,扎了个马尾,朝唐婉儿无奈道:
“现在呢?”
“木瓜!”唐婉儿瞪大了双眼,一手指着李清河,一手拉扯着自己父亲的衣袖,“爹,他就是那个踩坏我木瓜,然后赔了我一堆不能吃的面具的那个人!”
“果真给她唐完了。”李清河无奈地看着一惊一乍的唐婉儿。
唐山内心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与自家女儿有过一面之缘。
“这位公子,我是婉儿的父亲,唐山。我们父女二人两日前从扬州城离开,因为龙王在扬州外城码头显威一事,特意避开了那里,本欲赶到此地坐船走水路。但是不知为何,我们在此守了一天,本来繁忙的河道却一直没有船驶过这里。”唐山解释完原由,朝李清河抱拳行了个礼,继续开口道:
“敢问公子名讳,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载我们一程?”
“嘶~”李清河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你说你叫什么?敢问令堂可否健在?”
唐山眉头一皱,只觉李清河有些冒犯,但毕竟有求于人,他还是心平气和道:“唐山,山岳的山。至于我母亲,她在多年前就已经离世了。”
“山岳的山啊,我还以为是那个‘三"呢,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我蓝银缠绕用多了,被九转亡妻蛊跟十转净网蛊盯上了,要有取死之道了。”李清河拍了拍胸口,然后抱拳回了个礼:
“我名李清河,若是你们跟我顺路,那我自然愿意结个善缘。”
“那敢问李公子,此往何去?”
李清河想到了自己怀中那张升级过的“贵宾会员卡plus”,上面有金陵四大家中柳家大少跟古家二少的签字画押,嘴角压不住地疯狂上扬:
“此去金陵享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