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彭超骂是狗日的,会是谁?
除了为侵占钱财,差点儿将他困死在溶洞里的杨老五还能有谁?
要说这粗浅薄遗之人自有自的可恨悲哀之处。
好不容易心狠下来,将彭超活活地封死在洞里,之后怀揣着无数金银的杨老五是哪儿哪儿都不心安。
他想若无其事地回到县城里去,可又怕城口的官兵例行检查,翻开他包裹后自己说不清楚。
即便进了家门,他又如何跟那黄脸婆交代?一家子吸血的鬼,还不迟早将他吃干抹净,连根骨头都不剩?他虽挣着垄断拉粪的钱,可这营生其实是大舅哥懒得自己干才租给他的,月月都要向人家上交例钱。
说到底,上门女婿不好当啊!
于是他想到了将这些财宝独吞,回头等休了这一家人后自己独自放荡。
可这么多的财宝首饰到底应该先藏在哪儿呢?
藏在一棵大树底下,没走十步他就心不安回头地挖了出来;
藏在一堆巨石下面,他又怎看怎觉得不自然,于是又挖了出来。
前前后后一路埋坑又一路挖坑,倒是给种树的做了不少贡献。
一来二去,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耽搁过去了。
杨老五于是心一横,所幸走得再远一些,埋在那深山老林里,他就不信还会有人能找得着!
好嘛!抬头遇贵人,这不贵人就来了嘛!
杨老五看见彭超仿佛是见到了鬼一般,不住后退:“你...你居然没死!”
彭超那暴脾气,直接扑到对方的身上就和他缠斗了起来。
能不恨吗?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奈何彭超气势虽猛,体质却欠佳,不出三招就被杨老五反身压在了裤裆下。
杨老五恶狠狠地盯着彭超冷笑道:“既然溶洞里困不死你,那老子就直接杀了你,再将你的尸体埋了如何?”
说着,他从身后抽出了事先在石室里偷藏起来的一柄断刀,提刀便刺。
奈何脖颈处不知何时已被一柄寒光烁烁的宝剑抵着,他若敢动,性命堪忧。
“不许动!”曾柔手持宝剑站在杨老五身后冷冷地说道。
杨老五原来也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的他彭超居然还会有帮手,于是极为乖顺地扔掉短刀,举起手道:“姑娘饶命!我只是自保而已,你也看见了,这家伙刚才是要杀我的。”
彭超从他胯下挣脱出来,骂骂咧咧地朝着那虎背一顿乱踢:“杀你咋地?你差点儿害死老子,我还不能报仇了?”
哪知原本还像小猫一样乖巧地跪着的杨老五,突然暴起,抢过曾柔手中的宝剑,一脚就踢退了她。
之后,那柄明晃晃的宝剑轻轻松松地又搭在了弱鸡的肩上。
彭超瞪着那双铜铃眼朝曾柔怒骂道:“你大爷的!整日见你提着把宝剑,不管走到哪儿都别在腰间,还以为是个剑术高手,原来不会武啊?老大个人,装个什么装?”
曾柔又羞又怒:‘死淫贼!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敢这样说我?"
杨老五看着都乐了,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武大夫,今日完全是阎王爷在催你的小命,这可怪不得我哦!我这就杀了你,不过下了地府后没必要孤单,等这小娘子陪大爷玩够了,她也会下去陪你的!”
此时的杨老五完全是活在了人生的至高点,剑下有待宰的羔羊,身附厚金,不日便会成为一方富甲,简直嚣张至极。
奈何手中的宝剑举起来容易,落下去却分外艰难。
一只手悄悄地从其身后接过剑柄,不管他愿不愿意,宝剑早已易主。
杨老五发现情况不对,急忙避开老远,但见一个廋高老者一脸痴相地盯着他看了好久,而其身后又是默默地站着很多表情凶狠的人。
“你...你是谁?我告诉你啊,我家亲戚可是县衙权建政权师爷,你得罪不起。”
老人反常一笑:“六弟说得没错!你们这两家伙刚才是在变戏法呢,怎会死得那么容易,烧得居然连根骨头都不剩!”
杨老五愕然,对方这话似乎不是对他讲的。
彭超和曾柔对望了一眼,表情极为复杂,想逃出这虎口怎得这么难呢?
尤其是彭超,眼见情况不对,急忙摆出手势准备抽卡,哪知老者瞬身而至,在其身上那么一点,他如曾柔当初一样,立马昏睡了过去。
........
这是梦?还是不是梦?
他拉着曾柔的手好一顿乱跑啊!
两人坐飞机飞到了亚马逊丛林,谁知刚一下飞机,一只魔爪就伸了过来;
于是他俩又逃!
二人双双跳海,游了大半个地球来到了鸟无人烟的南极,冰山爆裂,魔爪又一次伸将过来;
再逃!
这回他们徒步穿越了戈壁滩,那纯粹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知彭超一扭头,曾柔的脸瞬间变大,直接胖成个肉球,一把就抱住他不放。而其旁边则是站着个白衣书生,满脸奸笑,似乎在说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
彭超在意识模糊下听到了阵不小的议论。
他认出了个自己极为反感之人,满嘴彩虹屁的在夸赞着一幅画像:
”没想到,兄长你们竟然是陈美仁陈老先生的后人!我原以为陈先祖在退杀魔物后已无子嗣,没成想还有这一直血脉尚存。简直是上天恩养啊!”
“想那陈老先祖四十岁便入剑绝境,从此无敌天下,号令整座江湖,为正派唯一领袖。”
“我虽生在南殷,但从小尚有公知,南殷先师谢安世当时即便也入剑绝境,但与老爷子相比差远了......”
突然,一女子大喊,声如洪钟:“你俩别唠了,我情郎是不是已经死掉了,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没死,老夫这就将他唤醒!”
彭超一睁眼,映入眼眸的是此生最大的噩梦!
肉球欢天喜地地将他抱进怀里,反复摩擦之下,他差点儿当场就交代了过去。
那廋高老者见彭超苏醒,朗声对周围人说:“婚礼继续进行!我女儿快等不及了!”
哪知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声反对起来:“我不同意!”
所有人扭头一看,说话的竟然是当初和老者站在一起的人。
廋高老头皱了皱眉道:“二弟,你别闹!有事咱回去说,外人在呢,不场面!”
哪知那人偏是一脸怒气的站了出来:“大哥,咱有话明说。陈家的祖训可是要咱们坚守在这壶瓶山里一辈子都不出去的。我们几家的孩子全都是族内通婚,为啥到了你小女儿这里,隔三差五地非要往进引男人。咋地,我家阿三就配不上你家小六?”
说着老者将那从头到尾不穿衣服的青年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廋高老者看了看自己的侄子,不忍地低头咳了咳。
“二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陈家封闭已久,孩童天赋一代不如一代,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样做其实也是逼不得已,外一咱陈家的绝学在后代失传了,你我又如何有脸面对祖宗?”
拉着痴儿的老者冷哼一声,似乎并不买兄长的账。
廋高老者想了想后直接改变应对策略。
他用手指着旁边昏睡的姑娘对弟弟说:“你以为我光想着自己吗?你家阿三的终生大事我可是操碎了心哪!这么漂亮的女子,我早早得抓来,难道不是为了给阿三娶回家当老婆吗?兄弟啊,哥哥可从没亏待过你!”
说完阴风一指,少女肩头的穴位自行解开。
当曾柔一睁开眼,看着周围那一群痴傻疯憨之人好奇地在凑近瞅着她,摸着她的手,撩起她的衣服乱嗅....于是直接就惊吓得大喊了起来:“救命啊!萧师兄救我!”
彭超也在寻找刚才那个讨厌的身影,可是这人似乎隐遁了一般,人群之中不显迹象。
刚才那老头一见曾柔的样貌,满心欢喜地合不拢嘴,在儿子耳边轻声细语了几下,之后就退到兄妹们中间再不多言。
廋高老者得意得很,他对着在场的众人高声呐喊道:“咱陈家从此以后族规就要改一改了。陈家不再内部通婚,想要什么男人女人,大家一齐出去将他们抢回来便是!四个字,管饱!管够!”
族长一发话,所有人全都在大声应和,表示同意。
只是在这齐声的浪潮下,却充满着不一样的情绪。
有人无比兴奋,有人却是悔恨咒骂,更有不少人则是完全听不懂意思何在。
那光着身子的少年扯着嘴迈着不协调的步子走了过来,盯着曾柔的脸,痴痴憨笑:“老婆!你是我老婆!阿三要成婚,阿三今夜也要入洞房!”
关不住的嘴早已将半米长的哈喇子滴在了曾柔的衣服上,女子惊慌失措,哭泣不停,早已喊破了喉咙!
“你给我走开,不要靠近我!萧师兄,萧师兄你在哪儿?你要来救我啊!阿爹!阿娘!.....”
“冷静一点!”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曾柔扭头一看,终于在满是恶魔的荆棘中找见了个熟悉的影子。
虽然矮小、虽然丑陋、虽然曾经让人憎恶到想手刃了他,可这人却在自身深陷囹圄之时依然主动地安慰着自己。
彭超一脸挚诚地盯着曾柔,斩钉截铁地说道:“相信我!请你相信我!我会救咱们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