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寒刀越抵越近,呼吸之间,余钱的脖颈处已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我带你去!”他惊叫一声。
彭超冷哼了下,随着对方所指的方向而去。
大牢的东南角原本只是一道粗墙,可余钱在那个凸起的砖缝处往外一拉。
整面墙像道门一样侧向而开。
里面是个通道,而通道的尽头赫然立着个用精钢打造的厚实大门。
大门之后又是一间牢房,正中央有个刑具木架,上面捆绑着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秦三!秦三,是你吗?”彭超焦急大喊。
尸体一动不动,道道伤口深可露骨。
那件衣服早已被鞭子抽打成了布条,而房间里浓重的肉焦味更是让人不敢回想他到底经受了多少的酷刑。
彭超嘴角抽搐,连声音都在发颤。
“快...快把门打开!”
余钱则是哭着个脸祈求道:“大侠!我真的没钥匙啊。钥匙在宋头身上呢,这间牢房平日里只有他一个人能进得去!”
话刚说完,脑袋被什么东西给猛击了一下,余钱立马晕厥了过去。
“消耗调戏值100点,系统抽奖开始。”
“恭喜宿主,获得一张力量卡。”
彭超将卡牌放入卡槽之中。
他的手也是不停地在抖。
30s后。
“消耗调戏值100点,系统抽奖开始。”
“恭喜宿主,获得一张分身卡。”
嘭!他猛砸了下墙。
30s后。
“消耗调戏值100点,系统抽奖开始。”
“恭喜宿主,获得一张假相卡。”
卡随风消,彭超的右手凭空多出一块黏土来。
黏土越拉越长,开始在端头横向塑性,竟赫然变成了一把钥匙。
钥匙匹配吗?简直是顺滑得很。
咔嚓一声,精钢铁栏应声而开。
一个石块先被扔了出去,在地上翻滚向前,最后掉进了个虚位深坑里。
直到陷阱完全显现之后,彭超才急切地跑将过去,扶起刑犯的头。
“秦三,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要说这世上最难让人接受的便是落差。
彭超心想啊,这犯人即便不是秦三,最起码也是个认识秦三的人。
哪知心心念念之下,他看到的却是一张自己绝不愿再见的脸。
满脸的伤痕和烙印竟然从没有磨灭掉哪怕一丝杀气,两眼如刀,注视着你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就能扎穿你心窝似的。
彭超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不敢置信道:“幽厉坤?”
正是幽厉坤!
幽厉坤邪笑一声,静静地看着他。
彭超想也不想急忙后退,他现在是隐身状态,想着对方应该还没认出是自己。
可是不知何处来的一股极强的吸力,竟然将他整个人给吸了回去。
幽厉坤那只鹰爪不偏不倚正好扣住了彭超的脖子,像捏兔子一样不住地揉搓着。
彭超身上灵气一泄,赫然显出了真身。
“哼!老朋友了,我就说是你吧?”幽厉坤冷笑起来。
彭超被掐得双目通红溢血,鼓着口气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秦三呢?”
原本还以为自己这回是死定了,哪成想幽厉坤手间劲力一发,又将自己给弹了回去。
不住地咳嗽,彭超趴在地上猛喘着粗气。
“秦三?就是那个他们前些日子抓进来的可怜鬼?”幽厉坤戏谑地看着地上这只弱鸡。
“快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儿?”彭超手边闪出一张蓝质卡片来,眼里居然同样露出了杀气。
“啧啧!”幽厉坤嘴角含笑,假装在思考。
“呀!你可来的真是不巧啊。”他难掩嘲弄之情:“那个可怜鬼经不住宋河他们的手段,大夫还没来就已经咬舌自尽了。尸体?哪还有什么尸体?早就剁碎了喂狗啦!”
“啊!”气紧之人仰天大叫一声,拳头直接砸在了石墙上,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彭超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这就走了?”幽厉坤笑了起来:“武大郎!要不要咱们做一个交易?”
彭超理都没理他。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人是男是女吗?秦三?你口中的秦三应该是个女的吧?你想不想知道与通灵者有关的其他事?”幽厉坤又问。
彭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踌躇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将插在我背上的这两个锁魂勾给拔出来。”
彭超抬头一看,才发现房顶一路伸下来两条铁质阴钩,硬生生地穿过幽厉坤的琵琶骨,将他牢牢地锁死在了架子上。
彭超来到铁栏处,将那把钥匙抽将出来。
随着口中默念咒语,钥匙变得又粗又长,头部更是微微弯曲,成了一根撬棍。
“我要顺着你身子爬上去,你可得忍住啊!”彭超对幽厉坤讲道。
“疼?”受刑之人一脸苦笑:“我现在还怕那个?”
............
孙府大院,彭超房内。
华佗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对方鼻子破口骂道:“你个无知小民,胡言乱语些什么?”
彭超则是翻了个白眼:“说不过就说不过,我又不会传出去。再说,这是你自己写的东西,前言不搭后语,还不让人给指出来啦?”
华佗大跳了起来:“我给你的这本书是三十岁时写的,现在过了多久了,肯定是医道精进越深才对。以往讲的有些偏颇,现在改正过来不行啊?”
彭超则是一脸嫌弃的样子:“那可未必哦!你当然说自己现如今医术不知比以往高出了多少倍。可为啥研制了很多次的药,这回就爆渣了呢?”
“你怎么知道我爆缸了?谁告诉你的?”华佗一脸惊讶地问道。
彭超则是冷哼一声,指着桌上的一副药渣说:“还用问吗?它不就在那儿摆着吗?”
华佗气得胡须都在飞。
“好啊!臭小子!那你说说,我这副药里有些什么成分?说对了,咱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可要是说错了,信不信我让彭超直接将你塞进茅坑里活活淹死?”
“我还怕你不成?”彭超双手叉腰,老小子你可给我听好了:“........”
华佗陡然一惊,指着对方的脸:“臭小子你咋又变黑了!”
...............
孙府厨房。
挤在柜子里的二人开始面红耳赤,不能自已。
彭超急得头上都快冒起烟来,可四周狭小,实在是有点儿伸不开腿。
“妈的!你说这家伙咋就不少吃一点儿?”
绿柳嘤嘤细语:“武大哥,你是真得爱我吗?”
彭超体型太大,不住地触碰着柜板,本就一肚子火,可还是强压着抚慰道:“妹子,不要怀疑,你是我心中最柔嫩的那道光!”
绿柳正要放下最后戒备,哪知一睁眼,猛地大叫了起来。
幸亏彭超眼疾手快捂住对方的嘴,也幸亏厨房里本就杂乱没人太在意那晃动的柜子。
“发生什么事儿了?”他焦急问道。
绿柳则是嫌弃地朝后挪了挪:“你的脸,咋又变成黑炭了!咱还是下回吧!我可不想将身子交给了一只黑耗子!”
着急上火的彭超简直是欲哭无泪,不停地指着自己又指着对方:“我...你..他...”
......................
瀚海县城汇通赌坊。
“天杀!”庄位嘶吼一声,所有人齐声哀叹。
“我说武大郎,你这是吃了老虎屎了吧?咋这么硬呢?”
彭超不住地将桌子上的金银往怀里搂:“大爷我今天是天神下凡,汇聚四海之财!”
“我去!掌柜的你也不管管?”有人朝“八指通灵”薛大宝说道。
薛大宝直接走上了对位席:“我说武大夫,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你也是赌场老手啊!今日赢得也够多了,要不解甲归田就这样算了吧?”
彭超冷哼了一句:“想赶人?实力说话!其他一切免谈!”
薛大宝咬着牙笑了笑:“咱们一局定输赢可好?玩最简单的,比骰子!”
“好!”彭超豪气干云地将所有财物全多给推了上去。
薛大宝率先摇盅,猛力一掀,六六六!
彭超嘴角冷笑,搂过骰子,筛盅在空中翻转数周落地。
一掀开,同样是六六六!
在场之人无不大惊。
“还比吗?”薛大宝问了句。
“比啊!”彭超又怎会是胆怯之人。
于是薛大宝继续摇骰,又是个六六六!
彭超气定神闲,接过筛盅当场耍了个“鲤鱼跃龙门”的招式。
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呀!你们看,他咋变成了黑耗子?”
彭超一惊,刚好没接住扔在空中的东西。
骰子掉落在地,杂乱地跌出几个不幸的数字。
“我....我....”彭超都不知道该和谁说理去。
薛大宝则是哈哈一笑:“来人哪!将这家伙给我赶出去!”
...................
瀚海县大牢。
幽厉坤将那两根铁锁随意地扔在了地上,看着面前的黑炭耻笑道:“你是要去挖煤窑吗?”
彭超则是冷冷地问道:“你答应告诉我的东西呢?”
“急个什么急?”幽厉坤在踢了地上的余钱一脚后,慢慢地走了出去。
彭超思来想去,也只能跟着。
“通灵之法原本是佛门一派的分支别技,由正阳寺的宏海法师所创。”幽厉坤边走边说道。
“但是一来这门心法修习时艰涩复杂,二来太过霸道,竟然能潜人心智,控人神识。遂被正阳寺列为禁术,不得广传。甚至等正阳寺被奉为国教之后,颁布法令,修习通灵者格杀勿论!”幽厉坤朝彭超问道:“那你想没想过,为何时至今日,依然有这么多不怕死的敢蔑视法纪?”
彭超皱眉:“因为王公大臣们需要这门技法去窥探政敌隐私!”
幽厉坤哈哈一笑:“说得那么委婉干嘛?其实就是正阳寺本身想用此法监视所有想撼动他权威的人。将军、王爷、大臣、甚至是皇帝。他们每日所说的话,所预谋的事,在正阳寺那间暗格内被高僧们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慢慢走至牢房出口处,门外几名衙役围着个桌子划拳逗乐,好不自在。
幽厉坤指了指外边:“我想你应该有法子在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让他们失去意识。”
彭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怀里递过去一个铁质圆球。
幽厉坤盯着手里的东西瞅了瞅,轻轻一抛,铁球在那些喝得半熏的衙役们面前炸裂开来。
浓烟爆裂而出,围观者全都陷入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幽厉坤没有朝外走,而是扭头去了另一个巷道里。
巷道深处同样是座巨型木架,上面挂着座肉山,血肉模糊早已不成人样。
彭超皱眉说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