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天的晚上,一位浑身长满伤疤的少年坐在屋顶上,看着璀璨的星空,对着自己被迫信仰的神明,苦难问道:
“神,为什么我们要歌颂苦难,苦难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美好的事物吗?”
如果是其他神的信徒,在问出这个问题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被自家的神清理门户了。
但是苦难不同。
祂在少年的心里温柔的说道:
“苦难确实糟糕,人本不应该歌颂它,但是世间万物都有他存在的道理。”
“对于苦难,我是最理解它的存在,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才说糟糕。”
一个传播苦难的神,在说苦难的不好,这种话说出去都没人信。
但事实就是这样,苦难的神觉得苦难不是好东西。
“我是在经历了极致的苦难后,才成为的苦难之神,我所经历的,哪怕是百分之一,你都承受不住。”
“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只要我还存在,那么就会有人感知到我,他们就会成立邪教,打着我的名号去做天怒人怨的事情。”
“我是苦难之神,是我承受了苦难之后获得的力量,而不是将苦难传播给其他人后才获得的力量。”
“所有人对于苦难的理解都错了,唯有你,在承受了苦难之后依旧坚持本心,不将苦难传播给其他人。”
“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在人间的行走者,铲除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苦难邪教,我会给你力量,但是这股力量是有代价的,在接受这股力量的同时,你的身体、精神,都会承担着巨大的痛苦,无时无刻。”
少年听后,将自己的身体放倒,随后狠狠地从房顶上摔下来。
他的肋骨碎了,但他一点都不在意。
他抹去了嘴角的鲜血,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同意了。”
他的父母惨死在他的眼前,他生活的村子被一把火烧掉,曾经的好友为了让他活下去,甘愿亲手让他杀死。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力量。
每当睡梦降临前,他的脑海里都会闪过无数的画面。
他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苦难。
“那个孩子就是我,我在接受了苦难之后,当天夜里我就把他们一锅端了。”
黑袍人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这件事情无足轻重。
“听你这么说,你很厉害,那为什么还要我去帮你?”
黑袍人摇了摇头说道:
“他们是一个巨大的邪道宗门,门内有元婴期坐镇,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元婴期…"
以他现在的实力,元婴期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刚突破金丹,正需要试试自己现在的实力如何,这个邪修宗门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好。”苏青答应了他。
听到这话,黑袍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先解决掉这些人,之后和你说一下我的计划。”
此时,在他们的身边已经围了一圈的士兵,看样子似乎是要将他们拿下。
不过那些士兵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们当中没有修仙者,对付不了黑袍人,他们只是在等,等守城将军前来。
不过他们应该是等不到了。
苏青释放出金丹期的威压,加上荒芜之气,瞬间就将这些士兵震晕过去,但身体还在本能的发抖。
“走吧,解决掉了。”
苏青一挥手,黑袍人便领会了他的意思,马上朝着隐蔽的地方跑去。
土地庙中。
“就在这里说吧,这个地方是我这几天的临时据点,没什么人会来这种地方。”
黑袍人说着,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那是一张满是伤痕的脸,一条条狰狞的伤疤遍布在他的脸上,左边眼眶中的眼睛也不翼而飞。
苏青的目光自然是被他发现了,毕竟他的脸放在哪里都这么引人注目。
苏青收回了自己不礼貌的目光,带着疑惑问道:
“你脸上的伤疤这么多,难道就没有想过将它们去除?”
修仙者就算是缺胳膊少腿了都能长回来,这不过是几个伤疤而已,都是小问题。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
符翼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
“这是无法被磨灭的记忆,它们是心灵的写照,我无法抹除它们,也从来没有想过抹除它们。”
“苦难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我,就算是将它们抹除,都无法减轻我的痛苦。”
符翼感觉自己的废话有点多了,于是就立马停止了这个话题。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符翼,名字听起来是不是很不像村里人。”
符翼在摘下兜帽后仿佛变了一个人,话突然就多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因为这个名字是苦难给我取的,我当时问祂,为什么要给我取这样一个名字。”
“苦难当时是这样说的,祂曾经也有一个美好的生活,有一个贤惠的妻子,已经怀孕九个月了。”
“这是祂准备给自己的孩子取的名字,但是就在祂的孩子即将出生时,一场意外将祂美好的生活彻底打破。”
这时,苏青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所以祂这是把你当成儿子了?”
符翼一愣,然后想了一下说道:
“我觉得不会。”
虽然他嘴上说着不会,但是在心里已经开始联系苦难之神了。
符翼:“你给我取这个名字,是不是因为你想当我爹?”
苦难之神:“对,你很像我,我觉得我的儿子如果出生了,那么他应该和你一样。”
符翼:“……”
我把你当神,你却想当我爹。
苦难之神:“如果可以,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爹。”
符翼:“我并没有这个想法,神。”
符翼说完这句话,就断开了和苦难的联系。
苦难之神在小世界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苦,太苦了,祂不过就是想让符翼成为祂的孩子,怎么就这么难。
符翼…简直太像祂了。
信仰的神居然想当他爹?
他怕不是被痛苦冲昏了头脑,居然都产生了幻听。
他曾经也想过有这个可能,但是却被他否认掉了。
这件事还是太过离谱,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