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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真游戏被刀四次这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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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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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萝的举动未尝没有再次试探的心思。 因为裴怀慎的这句话,她不得不将脑袋埋得更深,像是真的哭了。 “喂,你——” 裴怀慎眼神扫向一边站着的那几人,“把他手踩断。” “哦……啊?” 裴怀慎已经收回眼。 应声的人踌躇着靠近,小心翼翼地抬起脚,猛地踩了下去。 “咔嚓。” 一声之后,紧接着又是一声,“咔嚓——” 他将两只手都踩断了。 尹萝:“……”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裴怀慎轻笑了声,毫不掩饰嘲讽的意味,这点浮薄的笑声像一把利刃悬在头顶:“没想到你会踩断他两只手。” 男人顿时呆住了:“是……是您、您……!” “我是想教训他。” 裴怀慎略微遗憾地道,“但你确实是想要他死啊。” 男人目光慌乱地四下转着,触及到地上那人的表情更加惊吓,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我没有!我是、是怕二当家不满意、我才……!” 话没说完,顾及裴怀慎就在旁边,根本不敢甩锅。 地上那人恶狠狠地瞪着他,大约终于找到了一个可憎恨的对象,不敢对裴怀慎表露的情绪尽数倾倒出来,神情怨憎凶恶,恨之欲其死。 “你——” “我什么我?!”男人应激般跳脚骂道,“明明是你自己要上来惹事讨贱,连累大家!你反倒怪起别人了?” 事已至此,不如倒戈得彻底些,免得两边不讨好。 男人骂得起劲,另外几人起初还拉架劝说,说到某件事时不禁跟着共愤埋怨。地上那人说半个字都费劲,场面俨然成了一边倒的讨伐。 ……这就内讧了。 尹萝直观近距离地观看了这场瞬息万变的情景剧,始作俑者站在近处袖手旁观。 要是本来就只想断一只手,为什么不提前说? 分明故意还倒打一耙。 裴怀慎这人……真是有点恶趣味的。 倒是这后续发展,难不成也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但看裴怀慎的神色,悠悠然作壁上观,藏着几许玩味。 恶劣。 极善玩弄人心。 尹萝从他身侧稍稍退开。 裴怀慎瞟她一眼,没什么反应。 举着糖葫芦的丫丫 从对面跑过来,怀里还揣着咬了一口的油炸糕,张大嘴看着这一幕,嗷呜又啃了口糖葫芦。 瞥见裴怀慎时,动作幅度小了点,犹豫地靠近,笑得有几分心虚:“二叔,你没和我爹他们在一起啊?” 二叔这称呼,辈分感一下就上去了。 裴怀慎随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平整的发髻弄得毛毛躁躁:“不过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事?” 丫丫左躲右闪地没躲开,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尹萝觉得他们的氛围和对话有点奇怪。 裴怀慎却不再继续说了,换了个站姿,懒洋洋地迈步离去。 尹萝追上去抓住他的袖子:“你别走。” 她的声音很小,刻意压低了。 裴怀慎手臂抽动了一瞬,生生压制住了,看不出是下意识地反击、还是要撤离。 他一言不发地望着尹萝。 尹萝专注地望着他的眼睛,从眼神中传递“我有话说”的信息。 裴怀慎眼睫半垂下来,阴翳遮蔽了他的情绪。 他没有收回手,只是往前牵动了一下,像一个指引的动作:“走了。” 尹萝斟酌着要不要在人前表现点什么,最终只是顺势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对方短暂的紧绷,她加快几步追上去。 屋内陈设与白日离去时并无不同。 尹萝大致看了眼,见裴怀慎抱臂靠在门边。 “一起坐下喝杯茶?” 尹萝举杯邀请。 裴怀慎几步跨过来,明明都是走路的动作,偏生能看出和日后的天壤之别。换言之,他用三年时间就能完全蜕变成另一个身份,此等心性非常人。 裴怀慎三指擎着杯底,杯中水晃晃荡荡,他微撩起眼,满是浑不在意的冷冽,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开口。 “昨日之恩,还未谢过。” 尹萝将茶水一饮而尽,“以茶代酒,敬谢公子相救。” 裴怀慎挑了下眉。 仍然没说话。 “昨夜过后,我与公子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公子难道还不信任我的诚意?” 她与裴怀慎谈,并非只是她处于劣势亟需援助。昨夜裴怀慎以借口将她带走,最终却并未行事,就已经无形表明了他的立场。 “诚意?” 裴怀慎凉凉地重复道,“你以易容示我,何谈诚意?” 尹萝手紧了紧。 不应该啊。 她露了什么破绽? 难道裴怀慎现在就已经遇到那个易容的下属了? “公子说笑了。” 尹萝镇定地道。 裴怀慎嗤笑一声:“易容的脸总是僵硬些,你的眼睛却太机灵。” 修士不屑于易容,若以灵力强压,往往无所遁形。混迹三教九流间,则对这类手段并不陌生,靠得近了又有意观察,自然能看出端倪。 “……” 尹萝沉心静气,“公子好眼力。” 裴怀慎这下仿佛是真的笑了:“诈你的。” 尹萝:“……” 她垂眼,也跟着笑笑:“是,我承认。因我诚心与公子相谈,公子若真逍遥自得,今日也不必有这一出了。” 今天这出英雄救美太过巧合,丫丫一走那几人就出现,裴怀慎匆匆赶来—— 这真的是巧合吗? 还是另外的“当家”在试探裴怀慎带人走的背后用意? 裴怀慎撑着脸颊,手中杯盏往前一递,同尹萝的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终于喝了这杯茶:“阁下既然不蠢笨,就该知道安分些。” 尹萝轻“噢”了声:“原来真不是巧合啊。” 简直是明晃晃地在说—— 我也是诈你的。 “……” 裴怀慎起身欲走,尹萝在身后叫住他,他头也不回地道:“阁下有所求,我却未必。即便是想鱼死网破,我也能全身而退。” 这就是不肯合作的意思了。 顺带敲打了尹萝。 于裴怀慎而言,只是随手救了个误闯镇子、没有灵力的普通人,算是日行一善。这人愿意配合最好,不愿意配合随时甩脱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绝没有半路合作的心思。 没必要,风险也大。 尹萝并不沮丧。 本就是试试,如今不成也算是挑明了。 她没离开屋子,给左手的伤换了药。摸清了路线不用再出去漫无目的地乱走,经过那么一遭事暂时不宜妄动,夜间发热还不知好全了没有……她索性蜷在榻上休息。 再醒来是身上不适。 尹萝早有准备,睡眼惺忪地去吃放在手边的草药——在外散步的时候摘的,这习惯的延续还能追溯到澧苑。闭着眼嚼了几下,爬起来找水喝。 抬头就看见站在花几旁的裴怀慎,挽起的小半边帘帐挡住了他的身影,整个人都融在月色与阴 影的交界,隐约是看向她这个方向,神色辨认不清。 “……” 尹萝心脏顽强地下榻喝水。 室内重盈光亮。 尹萝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 一种清新混杂着不知名草木的气息袭近,她避了肩膀,裴怀慎将药瓶搁到桌上。 尹萝正要道谢,眼前一块木牌从裴怀慎的衣领见掉出来,上面刻着个不大熟练的“久”字,在半空晃晃悠悠,被他随手塞回去。 这个木牌现在就有了? 她记得裴怀慎说这是一个人的墓碑。 尹萝若有所思的视线转到裴怀慎身上,他应该是刚从浴室出来,眉目还沾染着几分水汽,长发湿漉漉地散在身后,卸去了白日行装,整体气质却如拂去蒙尘的兵器,冷硬锋利。 打量的视线被他抓到,裴怀慎无甚表情地与她对视。 “还未问公子姓名?” 尹萝并未躲闪。 裴怀慎直起身,鼻腔间逸出短促的一声轻哼,似乎觉得很有趣,目光逡巡:“体质娇弱,手指无茧,不是做重活的人;穿着粗糙,行李轻便,雇佣马车赶路;身无灵力,不从世家辖区走,偏从未定归属的地方经过,要说是有事而来,你却又不慌忙脱身离去——” “阿久。” 尹萝忽然道。 “…………” 裴怀慎倏然噤声。 宛如被某个重物骤地击中了要害,整个人都停滞了瞬息。他的眼神落点还停留在尹萝身上,残存着那点恶劣洞察的意味被急剧渲染的攻击性替代,蓄势待发地等待着可能有的下一句话,以便随时能将眼前的威胁一击毙命。 “你要不要先把头发擦干?” 尹萝说着,一边打开药瓶嗅了嗅。 她对草药的认识已经算可以了,但对碾碎后混合的药丸没太多把握:“我刚才吃了松参草,会有药性冲突吗?” 松参草是止咳的。 尹萝看到这东西时有点惊喜,玩游戏她就喜欢在地图里四处跑、挖东西,偶尔碰到不错的,维持了她“捡垃圾”的兴趣。 裴怀慎没理她。 尹萝没去猜他背过身、放下帷帐背后的心理活动,收好药瓶兀自去洗漱。 “二叔!那群修士来啦!” 丫丫的声音极具小孩子独有的穿透力,尹萝正从浴室出来,同她对了个视线,小姑娘高高兴兴地径直蹿进屋里,“抓了好多个!爹让你去看看!” 咦?这么快。 尹萝默默腹诽暗忖趁乱去试探下苍青剑的位置。 “嗯。” 裴怀慎懒懒地应了声目不斜视地经过尹萝对丫丫道“你留下陪她玩。” “啊?!” 丫丫大叫起来“这么精彩的场面我才不要留在这里!” 边喊边溜烟地跑走了 吃鲸路人真正是“来去如风”。 “咚——” 物体砸落的动静。 尹萝遗失的包袱正躺在桌上。 回头只能看到裴怀慎的背影。 …… 镇上东北处灯火通明。 是这伙贼匪的“议事堂”所在今夜抓了许多修士他们泰半人手都聚集在那处。 苍青剑是不可能放在那里的。 尹萝从西边绕路白日睡眠到底是恢复了些体力饶是未亮烛火的夜色中也能趁着记忆最深刻时畅通无助地来去。躲过了几波寥寥的防卫她抵达一间矮屋。 脚尖点地。 一柄剑遽然而至破空声响抵达耳畔剑身已深深没入地面。 周遭却无半点声响。 尹萝肃然抬首。 院墙边的屋檐上一人抱琴而立。 仙姿佚貌冷若冰霜。 谢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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