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对手、对弈、兑子【3W字大章!】
【使徒】在听到神秘女士喊出自己名字的瞬间,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苍白少女和神秘女士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她们或许看不到【使徒】面具下的脸色变化情况,但她们两人却是能够察觉到【使徒】那一瞬间的心绪变化。
原本【使徒】就被苍白少女给压制住——不同于神秘女士的情况,苍白少女的情况说特殊也特殊,也不特殊也不特殊,因为当她所有的指骨全部补齐的时候,她的实力也就自然而然的完全恢复了,甚至连过渡期都不需要,因为那本就是她一体同源的本源力量。
不像神秘女士,还要去谋划伊乌鲁德的那一份污染源。
这份污染源,如果不净化处理的话,根本就没办法用。而净化处理,又不知道需要消耗多长的时间,所以短时间内就算神秘女士将其拿到手也是没办法用的。
所以此时被神秘女士叫破了身份,心中一惊之下,苍白少女就更加得理不饶人了。
【使徒】有死渊不化骨所炼的神兵,苍白少女手中的骨剑虽然不是什么特殊的材料材质,但却胜在她所获得的传承知识源自于十二古神之一的冥火大公,技术方面要比【使徒】更强几分。再加上实力恢复至全盛时期的状态,【使徒】又反而因为心神被震慑而落了下风,所以交锋起来不过才三、五回合,就已经险象环生了。
“你到底是谁?”【使徒】不敢将全副心神都压在苍白少女身上,他还得防备站在一旁掠阵没有什么动静的神秘女士。
此时的开口喝问,实际上更多的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求一个心安而已。
但神秘女士显然并不想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使徒】。
转眼间,便又是数十招的交锋。
但此时的【使徒】就如同之前的弥子那般,而代替【使徒】位置的那位则成了苍白少女——此前弥子和【使徒】的交锋有多狼狈,那么此时的【使徒】就有多狼狈。
没有人不知道久守必失的道理。
可【使徒】此时完全没得选。
在十三位圣名传奇里,苍白少女的武力值也绝对能够排进前三,甚至在某些时候还能争一下第一。所以纵然【使徒】的实力相当强,但在分心提防神秘女士的这会,他也只能被苍白少女压着打——没有瞬间落败乃至被苍白少女斩杀,这已经算是【使徒】的实力足够强大了。
但他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多了数道伤痕。
原本就已经破裂的甲胄,如今也碎裂了大半,露出了内里同样鲜血淋淋的肌肤血肉。
甚至如果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那些被苍白少女斩伤的血肉伤痕,还有丝丝缕缕的灰黑色气息不断散溢着——正是这些黑气,阻止了【使徒】自身的强大愈合修复伤口,反而让他不得不分心消耗更多的魔力来抑制这些黑气的扩张和渗透,否则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敢想。
而每当【使徒】想要虚晃一招突破苍白少女的封锁线时,一旁的神秘女士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移动身形,卡在他的进攻轨迹关键处——苍白少女就是典型的力大砖飞,凭借自身那可怕的身体素质和不怕死的特性,根本不在意和敌人以伤换伤,虽说技巧性是有的,但就是显得格外的粗糙,因此其实并不被【使徒】放在眼里。
甚至如果只有苍白少女一个人的话,【使徒】有把握以重伤换取一瞬间杀死古安生的机会。
毕竟此时的古安生同样已经处于重伤的状态,明显已经无力再战。
而只要杀了古安生的话,就算这一次他们深渊教会在兽人帝国的布局失败了,【使徒】也认为之后还有机会再谋事,而不用担心有这么一个【变数】出来坏事。
可偏偏现在位于战场上的,还有另外一人。
【使徒】有一种预感,只要他敢以重伤骗取苍白少女的一次失误,然后选择去进攻【变数】的话,那么他绝对会死在这里!若是能够杀死【变数】的话,他其实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是为了深渊教会的大业;但恰好问题就在于,他不觉得自己能够杀死【变数】。
又是一轮激烈的交锋,【使徒】再中苍白少女的一剑。
他身上的那套铠甲终于彻底被打碎了。
苍白少女这一剑不仅劈碎了【使徒】的铠甲,还在他的胸腹处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创口,不仅深可见骨,甚至还隐约能够看到腹腔内的脏器,鲜血更是如开闸般的喷涌而出。
若是换了一般圣域强者,此时早就已经死了。
也就是【使徒】并非一般的圣域强者——几乎是在他身上这道恐怖创口出现瞬间,一股恐怖威压的华光顿时从他的身上冒出,将原本打算趁势斩杀【使徒】的苍白少女都给震慑住了;神秘女士更是露出了相当凝重的神色,身周陡然间冒出了数颗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火球。
但这阵华光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不过随着华光消失的瞬间,【使徒】胸腹处的那道创伤也仿佛被覆盖了一层结晶那般,暂时封住了他的伤势。
苍白少女看着那一层结晶光华,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但也是自现身以来第一次没有继续无脑的进攻。
“你不是神秘女士!”【使徒】凝视着神秘女士,“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重要吗?”神秘女士不复先前那般笑嘻嘻的轻佻随意神色,而是面容肃穆的开口,“我本以为传闻是假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封神晶华石就在你体内。”
【使徒】的气息一凝。
“我知道你是谁了。”
他如是说道:“窥秘人说神秘女士已经死了,我一直以为是你隐匿手段高明,躲藏在这里从未被窥秘人发现,没想到他的说法才是正确的。……你果然不是神秘女士,你是……”
【使徒】说出了一个名字。
可诡异的是,这个名字在他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却像是被什么力量给抹除了那般,没有人能够听到。
甚至就连苍白少女,也同样没有听到【使徒】开口说出的那个名号。
下一秒,【使徒】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也是当即就闭嘴不语了。
“登神之阶。”
伪装成神秘女士的这名圣名传奇不置可否。
“难怪您会亲自下场护住那两个人。”【使徒】有所了然的叹了口气,同时也秉持着对强者的一丝敬意,改口用上了尊称,“【变数】是【小丑】的鞘,也是她的磨刀石。而【小丑】,就是您所选定的最后一步台阶了吧。”
“不。”神秘女士的伪装者摇了摇头,“只有你口中的【变数】才是我成神的最后一阶。……但我想要获得他的助力,想要获得世界意志的认可,那么我就必须救下你口中的【小丑】,所以我是不可能让你带走【小丑】又或者是杀死【变数】的。……承认吧,小约翰,你已经输了。【变数】的确是变数。”
“哈。”
【使徒】发出一声自嘲般的轻笑。
他看着两位圣名传奇拦截在自己身前,然后又望了一眼远处的古安生和弥子,此时才真正的彻底意识到自己不可能在这里杀死【变数】的同时,还顺便将【小丑】回收了。
尽管内心愤恨不已,但【使徒】也是能屈能伸之辈,他没有继续僵持,而是选择转身迅速离开。
苍白少女抬剑就要继续追杀。
她很清楚,以【使徒】现在的情况,只要她也跟着离开了伊乌鲁德,那么以她的实力绝对能够杀得死对方。
只是,她的这一举动却是被神秘女士给拦了下来。
洛莎-怀尔曼歪了一下头,有些不解的望了神秘女士一眼。
虽然对于神秘女士的实力她也保持着警惕,但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输给对方。
事实上,若不是刚才在半路彼此碰面的时候,这位伪装成神秘女士的女人给了她所残缺的最后两节指骨的话,她现在就已经对神秘女士动手了。
“现在还不能杀他。”神秘女士的伪装者感受到苍白少女的敌意,于是开口解释道,“最主要的一点是,你真的杀不死他,至少现在是杀不死的。因为他的体内封存着一位正神,所以在你杀死他的那一刻,他一定会引动那股力量,而到时候死的就会是你,而不是他了。”
“为什么?”
苍白少女虽然只说了这三个字,但奇怪的却是这位神秘女士还真的听懂了。
“伊乌鲁德虽然的确能够抑制住超过一定程度的力量,但如果他真的想拼命的话,我们也是拦不住他的,因为这种针对并不仅仅只是对他,同时还有对我们。”神秘女士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或者说,在伊乌鲁德,我们受到的限制要比他大得多。刚才如果不是他大意了的话,其实我们也没办法赢得那么快的。”
“而且,一旦他选择破坏封神晶华石,将体内封存的那名正神彻底释放出来的话,就算伊乌鲁德能够抑制住那股力量,首当其冲的我们也会死的。……你居然成神只差最后一步,难道你甘愿在这种时候死去?就算你很的愿意,我也不会愿意的,因为我最后这一步已经走完了,就等着那边那两个傻子恢复了。”
苍白少女回头望了一眼古安生和弥子。
沉吟片刻后,才开口说道:“他们两个,打算,亲到什么时候?”
神秘女士的脸色也微微有些尴尬。
在风月坊住久了,什么场面她没见过啊?
但这种一个胸口被人捅了一刀,一个也是浑身伤痕累累,两人的血都快流干了,还能够相拥着一直在亲吻的,神秘女士承认自己还是见识少了。
“等等。”神秘女士愣了一下。
“怎么了?”
“这两人失血过多昏迷了!快救人!”
古安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破旧的屋舍里。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就两张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不过唯一可值得称道的,就是干净。
房间干净,床干净,床单也同样是干净的。
“醒——啦——?”
一声带有强烈延迟感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就像是某种电磁干扰杂音一般,有些刺耳和难受。
古安生的眉头微皱。
然后,三道人影就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古安生眨了眨眼,然后才一脸困惑的说道:“你们……给我喂了什么?酒?为什么我看你好像有三个人?”
神秘女士耸了耸肩,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我基本上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救人。……所以救你的是苍白少女。”
古安生倏然一惊,整个人猛的就想要坐起来。
但可能是伤势的确有些重,身形刚一动,就痛得他龇牙咧嘴,只剩下大口喘气了:“她……她干了什么?”
“救了你和弥子一命。”神秘女士坦言说道,“当时如果不是她的话,你可能会死。如果你死了,血姬会干出什么事来,我想你也应该清楚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古安生叹了口气。
他是知道苍白少女有多么的不靠谱,所以也才会问出这种话。
上一次复活,他就从纯种人类变成了阿弗尔格。
这一次姑且也算是复活吧。
但感觉自己就好像喝了假酒一样,不仅看人有重影,就连声音都变得含含糊糊的,异常刺耳。
“我其实是想知道,她又用了什么材料把我救回来。我感觉现在自己……想吐。”
听了古安生的话,神秘女士沉默了。
而看着神秘女士的沉默模样,古安生就更感不踏实了。
“有些东西我认不出来,不过我认出来的大概有鬼角蝾、幽魂爬虎草、黑叶鬼蕊龙舌兰、亡骸花……嗯,主材料你也知道的。”神秘女士最终还是开口了,“那头大角狂魔的心脏……”
“我这是体内还混入了恶魔的血统?!”
“那倒没有。”神秘女士摇了摇头。
“呼。”古安生叹了口气,那还好。
“你现在是恶魔的血脉里混入了人族和半兽族的血统。”
古安生认命般的闭上了眼,嘴里嘟囔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让那个疯女人出手,肯定没好结果。”
神秘女士看着古安生将苍白少女称为疯女人,一点也没有寻常人对圣名传奇的那种敬重感。不过她倒也不会因此而觉得古安生如何,或许这是他和苍白少女的相处模式。
反正这不是对她的态度,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
一想到恶魔的血统,神秘女士还是嘴角有点抽抽:“你虽然竭力避开了刺向你心脏的那一刀,但血姬的杀伤力,你也应该清楚,你当时就不该让那一刀离你的心脏那么近。……苍白少女说你这次的心脏都碎成粉了,别说拼凑缝合了,粘都没办法粘,所以只能给你换一个了。而当时距离你最近的也就只有那头恶魔了,还好你体内有着熊族阿弗尔格的血脉力量,那股旺盛的生命恢复力让你撑到了心脏替换结束。”
作为那场手术的唯三近距离观察者,神秘女士觉得自己还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尤其是,她观察到,【生命】与【死亡】这两个截然相反却又是轮回一体的法则概念还真就掌握在苍白少女的手上,除非她彻底陨落死亡,否则的话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掌控到这两个法则概念,哪怕就算是有“安魂”概念的大地之主和“治愈”概念的仁慈之主,都没办法从中晋阶领悟出这两个概念。
因为上升渠道已经被苍白少女封死了。
所以,神秘女士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七正神都想弄死苍白少女了。
当年几位正神的联手暗算只拆掉她一只手,显然是无奈之举,而且祂们恐怕也没有想到,光凭那只手的手骨根本就无法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后来那些手骨才没有被那几位正神那么看重。甚至,战争之主和诡计之主恐怕最初还想着要利用这些指骨把苍白少女勾引出来,然后再直接杀死。
毕竟任何一位分析过那些指骨的神明都只会得出一个结论:只靠这些指骨是没用的,必须得杀了苍白少女才行。
十二古神当年除了龙神脱离了这方世界跑掉了,其他十一位都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幸运的,就是留下了能够让后来者继承大统的法则力量——只需要按部就班的成长,基本都能够成神,当然前提是不要过早的夭折陨落。
而不幸的,则早就被其他人瓜分了力量,从而诞生出了一位位新神。
七正神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厮杀出来的。
但也因为这些争抢,导致十二古神原本已经聚合统一的神职力量也被不断的拆分、弱化,以至于如今七正神里没有哪一位是能够和当年的十二古神相提并论的存在。
所以七正神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让更多的从神臣服自己,这不仅仅是为了补全自身的神职,同时也是为了通往更高的神阶。而在这个过程总,如果能够扩大自身的神职范围领域,那自然是更好不过了,因为这往往意味着更多的信徒、更大的力量。
毕竟,神明的诞生可不会管你此前到底是什么物种,哪怕就算是人类其实也不是很占优势——之所以给其他种族一种人族是最优秀种族的错觉,是因为七正神里有四位都是纯正的人族出身,两位算是有人族血统的混血种,只有一位曾是魔兽出身。
神秘女士不好说苍白少女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幸运的部分,是她获得的关于冥火大公的法则力量是相当完整的,仅仅只是有一小部分的遗失,但实际上也是无伤大雅;而不幸的部分,则是她遗失的那一小部分神职法则里,有一些是注定拿不回来了,毕竟它们已经被大地之主、仁慈之主给占据了,想要让这两位归还,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神秘女士起码知道,苍白少女如今距离成神仅差最后的一步——指骨已经寻回,她的力量已经彻底完整了,所以只要迈出那最后一步,获得世界意志的认可后,她便能够成为这个世界上的第八位正神了。
而且还是非常强大和可怕的正神——因为她继统的是当年十二古神里掌管着生死轮回的法则力量。
这份力量如果用得好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神明愿意与之敌对开战。
这一点,看古安生都复活了两次就能够知道了。
但也因为苍白少女如今还没有真正的成神,而且她所获得的神职力量也有部分的遗失,因此她纵然能够把人复活,但多多少少也会出现一点点的后遗症。
不过神秘女士也因为旁观了那场手术,所以对于苍白少女在神职范围领域内的技术应用也是相当佩服。
任何一个生物,其血脉便是与生俱来的,几乎不存在、也不可能有任何后天置换血脉的方法。
精灵就是精灵,人族就是人族,兽人就是兽人。
精灵和人类的结合,只会诞生半精灵;兽人和人族的结合,只会诞生半兽人或者兽人;兽人和精灵的结合,只会诞生兽人。而不管是半精灵还是半兽人,他们会产生血脉的返祖现象,让自身将“半”字摘取,那也是因为他们的血脉里本身就有精灵或者兽人的血统。
任何纯血人族想要因借助后天的方式变成精灵、兽人等任何一种非人族的血脉,那是绝不可能的。
但苍白少女就是帮着古安生改变了两次。
尤其是这第二次。
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一点意外,导致古安生拥有了熊族阿弗尔格人的血统,那毕竟还是以人族血统占据主导影响,并不会让古安生真的变成一头熊。
但这第二次就不一样了。
古安生,他是很的能够变成恶魔了!
因为现在他体内的血统力量,已经从人族变成了恶魔。
但诡异的是,原本霸道异常的恶魔血脉是会侵吞掉任何其他族群的血脉,却没有侵吞了古安生的其他血脉——就好比兽人族只有在和人类结合时,才有几率诞生半兽人外,他们和其他任何族群的结合都只会诞生兽人,而不会是半兽人,这就是因为兽人血脉非常霸道;而恶魔血脉的霸道程度,更是千万倍于兽人血脉,因此任何与恶魔结合后诞生的后代,哪怕再怎么像人,最终也只会变成恶魔,而不会是其他的族群生物。
现在的古安生,体内就有了三种血脉力量。
恶魔、熊族阿弗尔格、人族。
用神秘女士的话来说,那就是力量超级加倍且还不会丧失理智、同时恢复力又强得离谱且寻常的兵器恐怕现在已经无法破开他的防御了的珍稀实验素材——她是真的想要拆了古安生拿来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是原因导致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而已。
因为如果她敢拆了古安生,那么这辈子恐怕她都别想成神了。
因而在成神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两点上,神秘女士当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太久了。
古安生一开始倒也没有全信神秘女士的话,不过一旁的莫妮卡倒是对古安生点了点头,表示她说的是真的,因为她也是当时在场的三人之一。
自家堂堂救世主,现在突然变成了恶魔血脉,天知道莫妮卡当时的心态有多么崩溃。
可如果古安生不变恶魔,那他当时就死了。
而他如果死了,这个世界自然也就无法拯救了。况且说了,又没有人能够看得到莫妮卡,她就算想阻止也没办法阻止,就只能一脸孤苦无立的看着事态的发生和结束——她是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没事说什么亲亲啊,结果这不就亲出事了。
“其实还好。”莫妮卡像是在安慰古安生,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开口说道,“你的意识还是你自己的,只是身体有了一些变化而已,不算什么大事。……而且,弥子还是深渊教会的人,现在她的情况也没办法摘下面具了,身体几乎深渊化了,你如果不是有恶魔血脉的话,恐怕还真的没办法和她在一起了。”
古安生一脸的无语。
但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呢?
“弥子呢?”古安生开口问道,“她没什么大碍吧?”
神秘女士以为古安生在问自己,毕竟事关契约承诺,所以她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而是回答道:“她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暂时帮她压制住了体内的深渊魔气,想要彻底拔除暴虐神性人格,必须得等她醒来配合才行。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她的状态比你好太多了。”
莫妮卡也跟着点了点头,道:“我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弥子只要把那个暴虐人格清除了,她就能够恢复正常了,甚至可以说她的实力还有了极大的提升。……当然,你现在也是。或许还比不上正神那个水准的实力,但没有自己主场领域的传奇强者,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了。”
听到莫妮卡这话,古安生才急忙检查起自己的状态。
果不其然。
他能够感受到现在的体内蕴含着相当恐怖的力量: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几乎都泵出大量的热血,而这些热血则会在他的体内奔腾着,这让他的身体变得如同一座活火山一般。他甚至有一种错觉,现在的他恐怕一拳就能打爆努阿芭那些战争使徒的脑袋,没有任何一名圣域强者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古安生更能切实的感受到,伊乌鲁德这里的特殊性。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枷锁,封锁住了他全身的气机,这让他虽然能够充分的感受到自己的恐怖力量,但却没办法彻底发挥出来,就好像是在水坝上装了一个水龙头,哪怕水坝里有万万吨的蓄水,但也只能通过那个小小的水龙头放出那么一点。
“一共九名执行官,全部都死了,他们的力量被我提取炼化了,所以反馈到你身上时,你的实力也就获得了提升。”莫妮卡似乎是看出了古安生的困惑,于是开口解释道,“也正好洛莎帮你换了个心脏,所以你现在的实力提升并不显得突兀,否则的话还要想办法解释你现在的实力提升。”
说到这里,莫妮卡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恶魔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好获取的,那是深渊力量的一种投映,最终获得什么样的力量也是要取决自身的情况。……你虽然移植了大角狂魔的心脏,获得了大角狂魔那强大的力量,不过灵敏和防护方面的能力并没有继承下来,但这样其实也好,因为你还能够重新塑造自己的恶魔血统。”
“什么意思?”古安生内心问道。
“恶魔的种类很多,就算是我也不敢说我能够认出所有恶魔的类型,其他人以为你移植了大角狂魔的心脏就会获得大角狂魔的能力,其实不是的,你看下你自己的种族状态就知道了。”
于是古安生便开启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启的面板。
前两行的内容瞬间就映入了古安生的眼里。
【姓名:古安生】
【种族:???(恶魔、人类、熊族阿弗尔格)】
“未知?”
“是的,未知。”莫妮卡点了点头,“大角狂魔的上限其实并不高,所以我花了一些力量把那部分杂志剥离了,将剩余的那部分力量和你血脉里的熊族阿弗尔格结合到一起了,因此你现在体内的主要血脉力量虽然是来源于恶魔,但深渊的力量还没有彻底投映,因此你的种族才会是未知。”
莫妮卡又不是那种犹犹豫豫的人。
她虽然不太聪明,但行事其实还是属于相当果决的那一类。
所以眼见事不可违了,她自然也就得帮古安生谋划一个更好的成长潜力了。
大角狂魔虽然是上位恶魔,但上位恶魔又不是只有大角狂魔一种,其中的水分差距极大,以大角狂魔的潜力最多也就只能成长到领主级,所以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古安生必然会变成恶魔血脉,那么为什么不干脆谋求一下魔王级别的血脉呢?
那可是能够跟七正神叫板的强大存在。
而且,古安生还真的不是没机会。
“我估算过了,你有很大的几率能够获得深渊里三种强大的魔王血脉。”
“第一种是艾尔之魔。”
“那是一种能够完全无视空间壁垒的魔王血脉,只要确定了锚点,你就能够随意的穿梭,而且还拥有非常强大的肉搏能力。唯一的问题就是,艾尔之魔现在已经有了界主大魔王,成长空间可能会受到限制。不过好在那位传说中的艾尔之魔的王几乎不回深渊,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被征召回去。”
“第二种是汤门斯大恶魔。”
“传说中这种恶魔掌握了时间的力量,这类恶魔相当稀少,而且非常的罕见。他们同样不居住在深渊,而是生活在时间的夹缝里,他们能够追溯历史返回到过去,却唯独不能通往未来,这是一张单程票……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不希望你成为这一类恶魔,强大虽然强大,但一旦返回过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未来没有尽头,但过去终归是有起源的。”
“前往起源后,那不是还能够再度顺着历史前进的。”
莫妮卡没有说话,但她看向古安生的目光却变得很是平静,这让古安生意识到一个问题。
“前往过去,消耗的是寿命?”
“嗯。”莫妮卡点了点头,“五倍甚至是十倍的消耗。……正常一名魔王级别的恶魔,活个几万年都不是问题。不过汤门斯大恶魔每次追溯历史返回过去,每追溯一年,就起码要消耗自身五年的生命力。如果是要追溯到更久远的过去,例如一百年前、两百年前这样的时间,那甚至需要消耗自身一千年甚至是两千年的生命力。”
“而且,活在过去前往新的未来,对于别人而言一年的光景,对汤门斯大恶魔而言,那就是五年以上的时间,这就更进一步的缩短了汤门斯大恶魔的生命。”
“而且这是一种本源的损害,所以并不存在恢复的可能性。”
“除非永远不使用这种能力。”
古安生总算明白,为什么这种强得可怕的魔王只能生活在时间的夹缝里了,因为只有在那种地方,他们的生命力才不会过多的消耗。
“但不使用这种能力,汤门斯大恶魔也就失去了所有价值。”莫妮卡叹了口气,“这类恶魔是深渊里少见的,对任何种族都不会抱有敌意,也不想散播混乱、制造破坏的恶魔了。……甚至在很多其他世界的传说中,那些知晓未来的圣人,其实就是汤门斯大恶魔假扮的。”
“那第三种呢?”
“欲念恶魔。”莫妮卡回答道。
“这是一类恶魔族群的统称,并不是单指一个恶魔种族。他们有点像阿弗尔格联盟,根据自身最强烈的欲望,他们往往能够获得不同的对应力量,例如愤怒、傲慢、贪婪、暴食、色欲、懒惰、嫉妒等。这其中最出色的那一名欲念恶魔就会成为整个对应群体的王,拥有相当于大魔王级别的实力。”
“七宗罪呀。”谈到这个,古安生就熟悉得多了,“而且也不止这七大罪吧?”
“是的,任何属于‘欲望"概念的力量都可以显化成欲念恶魔的力量源泉,包括弥子身上的暴虐……”
古安生愣了一下。
“你想让我成为欲念恶魔?”
莫妮卡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是最快能够让你获得力量的方式。”
“弥子的体内有着暴虐的神性人格,那也对应了暴虐的神职力量,正常人如果接受了,那么要么就是成为新的暴虐之主,要么就是被原先的暴虐之主借壳复活,但不管是哪一种最终的结果都是要再去面对战争之主,因为这是一种对自身神职的力量完善,没办法回避的。”
“所以要么杀了战争之主,成为新的战争之主;要么就是成为战争之主的从神,将自身的力量让渡给战争之主。”
“但不管是哪一个结果,最终都是被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所同化。”
“可如果你成为欲念恶魔,吞噬了暴虐的力量,那么你不仅还是你,而且还能够借助这份力量成为暴虐恶魔。……虽然我无法确定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但暴虐的力量绝不弱于七大罪的力量,因为那是同样存在于所有物种内心深处的欲望。”
“吞噬了一个世界里掌握暴虐的神职力量,这可以让你减少很多苦功,虽说大概无法让你一跃成为暴虐之路的欲念魔王,但大领主的力量应该还是可以的,而且也能够彻底帮弥子解决后顾之忧,不用担心这份力量还会继续缠上她。”
大领主级别的恶魔,对应的是这个世界圣名传奇的实力层次。
暴虐之主虽然已经陨落,但是祂的神职、神格却并没有因此破碎,否则的话祂也没办法总是想方设法的要占据弥子的身躯重新复苏了。
所以纵然祂的力量如今有所退化,没办法达到圣名传奇的那个实力,但古安生现在的体内有恶魔血脉,还有同样强大的实力境界,因此多方综合下来后,获得圣名传奇甚至是从神级别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这样一来,我的领域力量也会无效了吧。”
别人不知道古安生的领域是什么,但莫妮卡却不会不知道。
时空。
古安生本来只是感悟到了空间法则的力量,但因为他死过一次,和世界意志来了一次面对面的交流,所以世界意志赠予了他关于空间的法则力量,两相结合下,他才能够掌握了时空的法则力量,并且将其演化出了自身的独特领域。
外挂。
正常圣域强者的领域力量都只有一种。
例如弥子,她的领域【马戏团世界】所具备的能力,其实是“束缚”,一旦被她的领域力量“抓住”的话,那么就基本可以宣告死亡了,因为几乎不可能挣脱。
当初【骑士】就是这么死的。
强如弥子的领域,都只有一种能力而已。
但古安生的领域【外挂】可不是这么简单。
此前他和【狂徒】的交手,就展现出了四种不同的能力。
古安生将其称为存档、读档、换位、锁头。
在进入领域的瞬间,他就将自身的状态进行了一次“存档”,所以不管【狂徒】怎么伤害到他,只要还在他的领域内,且他的力量没有消耗殆尽前,又或者是他的领域没有被人破坏前,他都可以通过“读档”来恢复状态。
这让他从一开始就处于一个不败之地。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
只要在古安生展开领域之前,将他打成重伤的话,那么他就算能够存档,也只能存档自己重伤那一瞬间的状态——简单点说,就是古安生对自己的存档只能是在领域展开那一瞬间的状态。
但对于他的对手就不同了。
古安生每对【狂徒】造成一次足够大的伤害时,他都会进行一次存档。
这虽然会让他的力量消耗得相当快,但实际上此前他也是凭借这个能力才成功的逼疯了【狂徒】——这也是古安生领域能力的特殊性,他能够将【狂徒】的伤势进行存档,但却并不会同步存档对方的体能状态,所以这才导致了【狂徒】使用魔力恢复了自身的伤口,结果却被古安生的“读档”给整疯了。
至于换位和锁头。
前者是古安生能够在领域的范围内任意穿梭移动的秘密。
锁头,则是确保了古安生的攻击不论如何都能够命中对方。
在古安生看来,他所掌控的这个领域绝对是最强大的!
所以现在让他要放弃自身的领域能力,他还真的相当不舍。
“除了这三种恶魔血脉,就没有别的了吗?”
“有。……深渊恶魔千千万万,没人能够认得齐全。不比这三者弱的当然也有,例如同样也与时间有关的因摩斗大恶魔、时之魔,还有同样能够干涉时空力量的死渊幻魔等等,但这些耳膜要么是潜力相对有限,要么是成长时间很长。”莫妮卡点了点头,“如果你想要以最快的方式提升自身实力的话,这三种恶魔血脉是最快的。”
“我……再想想吧。”古安生叹了口气。
莫妮卡提到的这三类能够快速成长的恶魔里,他其实更倾向于汤门斯大恶魔,但弊端却也非常的大。
谁也无法知道,就算能够追溯到过去,改变了未来的历史发展轨迹后,世界线最终是否还会继续收束?
没了深渊教会,会不会来个死渊教会?
没了执政官,会不会来了指挥官?
而且,他回到了过去,改变了世界的历史轨迹后,那么重新发展的历史是不是还是原来这个世界呢?又或者说,那只不过是另一个平行时空而已?
古安生不知道。
这玩意,没法赌。
最稳妥的做法,的确就如同莫妮卡所说的那般,走上欲念恶魔的道路,吞了从弥子身上剥离出来的暴虐神性力量,直接晋升到大领主级恶魔的层次,如此一来在接下来针对深渊教会,拯救世界的行动中,也能够占据更多的优势。
古安生和莫妮卡的交流,因为是在内心意识深处,所以实际上外界的时间不过只是多走了几个魔法秒而已。
神秘女士虽然感古安生失神的有些奇怪,不过她没有多想,也只是当作古安生现在还不适应新身体而已。
毕竟,从人类突然变成恶魔,的确是需要一段适应时间的。
“我现在总得先想办法,把我眼睛的问题给处理好。”古安生叹了口气。
其他的先不说,就他现在看人总是三个影子的重影情况,他连战斗没办法,更不用谈其他了。
他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但反正短时间内他都很难适应。
“苍白少女说这是正常现象。”神秘女士很理解的安抚道,“人族与阿弗尔格毕竟有一些共同之处,所以之前只是影响到了你的身体成长,其他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恶魔的血脉就不一样了,你的新身体为了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因此就必须要做出新的改变和适应,大概再过一、两个月就能彻底恢复正常。”
“她说的是真的。”莫妮卡点了点头,“一开始,你的眼珠子一直炸掉,洛莎帮着修复了很多次,才终于稳定下来。……我觉得,你现在看东西有重影,可能就是因为之前眼珠子炸了太多次的缘故。”
古安生相当无语。
“我是不是耳朵也炸过?”
“你应该问,你身体有哪个地方没炸过。”
古安生倏然一惊,然后尝试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
“放心吧,那里不会出问题的。”神秘女士开口说了一声。
古安生面露尴尬之色。
“你要去见见弥子吗?”
“可以吗?”古安生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神秘女士笑了一声。
然后她起身往旁边一挪,露出了另一张床上那位此时正在安睡的美人。
弥子的呼吸平稳,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没有其他的问题。
不过这仅仅只是表面,因为古安生知道,弥子真正的问题并不是这些。
“她……这样没事吗?”
“没事。”神秘女士摇了摇头,“我已经布下了仪式场,只要在这个房间里,暴虐神性就不会苏醒,而是会一直被封存。而且,深渊教会在她意识深处设置的催眠暗示,也被我拔除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她醒来后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但想要彻底的根除问题,还是得先等她醒来后才能够配合,我现在也只能暂时抑制住其中的一些问题而已。”
“我明白了。”古安生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帮忙。”
“我们之间有契约协议的,不用客气。”神秘女士摇了摇头,“现在计划基本已经完成了,整个伊乌鲁德已经彻底混乱了,你后面做好准备了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古安生已经知道了弥子为他准备的全盘计划,因此他才有此一问。
“阿斯汀家族彻底覆灭了,风月坊算是毁了,而自由民联合阵线同样损失惨重,兽神武斗组现在是一家独大了。”神秘女士说到正事,神色也就稍微认真了一些,“不过那群蠢货没办法管理好整个伊乌鲁德的,他们那一套兽人血统论只会在伊乌鲁德引起更大的怨恨,我们甚至都不需要直接出手,他们就会把自己搞成整个伊乌鲁德的公敌。”
兽神武斗组是非常典型的血统论支持者。
而且他们还坚定的认为,兽人族的血统是最高贵的,除此以外的其他任何一种血统都是低劣的。
因此,在兽人武斗组的地盘基本上是看不到其他种族的自由民,因为那些都是他们抓来的奴隶,是商品。
现在阿斯汀家族覆灭,风月坊又因为神秘女士和【诗人】麾下的三人组大战毁掉了三分之二,剩下的那一小半也是自身难保,再加上自由民联合阵线损失惨重,根本无力维持局面,如今连黑塔都保不住,大多数反抗者已经被兽神武斗组清理了,剩下小部分也都成了奴隶,因此如今整个伊乌鲁德可以说是完全由兽神武斗组说了算。
以兽神武斗组的秉性,他们接下来肯定会把整个伊乌鲁德当作自己的猎场,所有伊乌鲁德的居民都会成为他们的奴隶——就这种状况,不出一周,兽神武斗组就会自己把自己玩死。
古安生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当伊乌鲁德的民怨沸腾到极致时,站出来把兽神武斗组的人都解决了,那么他就能够收获到大量的名望了。
当然,想要把这些名望都转化成自己的资源,那还需要完成另一件事。
“污染源取出来了?”
“取出来了。”神秘女士点了点头,“现在就只剩净化了,然后我就能够把这份力量直接使用了。……不过哪怕现在没有净化,但这份污染源离开了黑塔,伊乌鲁德的力量封锁也会开始逐渐消退,不净化只是让这种封锁消退得比较慢一些而已。我会等你的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净化这份污染源。”
“谢谢。”古安生又一次道谢。
“这本来就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神秘女士摇了摇头,“不过除了这几件事之外,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
“什么事?”
神秘女士望了一眼房间一角放着的那柄风暴之剑,然后才开口说道:“如果你要杀了【使徒】的话,不能用那把剑。”
“为什么?”古安生不解。
“因为【使徒】的体内封存着一位神明,七正神之一的暴风与海洋之主。”神秘女士并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道,“他叫约翰,是帕苏苏尔岛暴风教会的一名风暴大祭司。……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加入深渊教会的,不得而知,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以某种特殊手段欺骗了自己所追随的神明,让其降临神国后将祂封存到了自己的体内。”
古安生一脸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我怀疑,深渊教会是有意思的在打七正神的主意。”神秘女士直接说出自己的结论,“暴风与海洋之主被他封存在自己的体内,所以他能够使用风暴与海洋的相关法则能力,例如操纵气流。……根据我的推测,他应该是打算取代风暴与海洋之主的位置。”
“而根据你此前所说的情况,深渊教会现在明显是盯上了战争与烈焰之主。”
说到这里,神秘女士看了一眼弥子,然后才继续说道:“她是难得一见的容器,而且本身还有战争之主最看重的暴虐神格,所以她应该是深渊教会用来引诱战争之主降临神国的诱饵,这应该是深渊教会那么急切的想要找回弥子的原因。……不过,真正想要取代战争与烈焰之主位置的,应该另有其人。”
“弥子体内的暴虐神格,就注定她不可能成为战争之主,否则的话暴虐神格就会彻底复苏,这对深渊教会肯定是相当不利的。但具体到底会是谁取代战争与烈焰之主的位置,那我就不清楚了,没办法推测,因为缺少情报。”
“厄里夫。”
古安生本来不太清楚的,但听神秘女士这么一说,他顿时就明白了很多事。
“厄里夫?”神秘女士愣了一下,旋即便有所了然的点了点头,“如果是这位的话,那就说得通了。……他本身就有掌握了部分烈焰的权能,如果真的能够取代的话,那么凭借烈焰的神职共同性,顺便接手战争之主的神职领域,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知道厄里夫和努阿芭……”
“你想死我可不想死!”神秘女士听着古安生直呼神明,当即就是吓了一大跳。
“放心吧,努阿芭注视不了我。”古安生看着神秘女士一脸大惊小怪,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也注视不了弥子,所以在我这里,你就算说出那个名字也没事的。”
神秘女士等了一会,确定没有任何神明的目光投射而来,才算是勉强相信了古安生的说法。
但让她去念出一位正神的名字,她还是没那个勇气。
古安生总觉得,神秘女士的胆气似乎被打碎了。
但既然神秘女士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去多问,因为那没什么意义,反而还很可能让彼此生出间隙。
“我知道他们的故事,别忘了我获得的传承可是来自于秘法之眼,而大魔导帝国也同样如此。”神秘女士叹了口气,“总而言之,如果是厄里夫的话,我是真的不觉得惊讶,因为这本来就是那位战争之主自己招惹出来的祸事。……但我没想到的是,这都几百年前的事了,厄里夫居然没死?”
“他儿子之前把他给制成了一具傀儡魔偶。”
神秘女士的嘴角抽了一下,沉吟片刻后最终还是说道:“那他儿子还真孝顺。”
对于神秘女士的这句评价,古安生没有开口接话。
“那其他几位正神呢?”
“目前没听说过出什么事。”神秘女士摇了摇头,“不过这些正神精明得很……也就战争与烈焰之主可能笨了一些,其他几位正神在知道暴风与海洋之主失踪的消息后,就都减少了自己的活跃程度,已经很久没有降下神谕了,只有战争与烈焰之主还在到处降下神谕,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祂有多活跃。”
“不过,前阵子倒是莫名其妙的突然低调起来了。”
“祂被厄里夫打伤了。”
神秘女士再度一愣:“怎么可能?”
“我和弥子都是亲生经历者。”古安生耸了耸肩,但这个动作似乎牵扯到了伤势,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她直接降临了神国,和厄里夫打了起来。……那次的事,是弥子布下的一个陷阱,就结果来看,显然是成功了,所以深渊教会才敢把主意打到了努阿芭的身上。”
神秘女士望了一眼躺在床上,显得文文静静的弥子。
她现在是真的能够理解,为什么深渊教会那么在意弥子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能够成为勾引战争与烈焰之主的诱饵,而且还因为她拥有相当过人的谋略布局能力,这已经不是大将的资质了,而是具备了统帅的才华能力。
任何一个正神教会有这么一个人坐镇,便足以奠定未来千百年的优势了。
像战争教会,便直接钦定了黑斯廷是下一任的战争教会教皇。
因为黑斯廷就是一位统帅型的人才。
“总而言之,你如果有机会杀死【使徒】的话,绝对不能用那把剑。”神秘女士最终还是把话题转了回来,“那把剑不一定杀得死【使徒】,但绝对能够杀死暴风与海洋之主……我想你应该已经清楚了那把剑的来历。”
“我知道,阿加摩尔当年还没成神前的佩剑。”
“是的。”神秘女士眼神有些复杂的望了一眼古安生。
事实上,就算是神秘女士,她也没有想过古安生居然会知道这么多事,其中还有不少是连她都不知道隐秘。
这让她的内心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怀疑。
她自然知道深渊教会将古安生称之为“变数”,因为古安生已经坏了深渊教会很多的事。但哪怕之前就有所耳闻,神秘女士也并没有太过认真的去看待这些事,毕竟对于所谓的“救世主”之说,她是感到荒谬的,认为这不过只是一种噱头,是古安生成立公国的噱头。
但现在,她是真的开始怀疑,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噱头。
“所以,要么得让其他人杀了【使徒】,或者是逼【使徒】将暴风与海洋之主释放出来后,你才能杀了他。”神秘女士开口说道,“这些话,其实不应该我来说,但我担心你会吃亏。……【使徒】的身上有封神华晶石,你如果用这柄风暴剑去杀【使徒】的话,他不一定会死,但暴风与海洋之主肯定会死,而你也一定会遭受到封神华晶石的力量反击,到时候你恐怕就会很麻烦了。”
“多谢提醒。”古安生一脸真诚的感谢道。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而已。”神秘女士摇了摇头,并未居功,“就算我不说,之后弥子也会告诉你的,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
“其实我有一些好奇。”古安生沉吟了片刻,然后才开口说道,“你……到底是谁?”
神秘女士沉默了。
小小的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尴尬氛围。
不过就在古安生以为神秘女士不会开口的时候,神秘女士却是说话了。
“我的确不是神秘女士。”
“正如外界所传闻的那样,神秘女士死了。”
“我只是替代了她的身份而已。”
幽幽一叹,坐在古安生面前的这名女子终究还是揭开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幽寂女士。”
古安生一脸难以置信:“幽寂女士?十三圣名传奇之首?!”
“圣名传奇之首?”幽寂女士抬头凝视了古安生一眼,然后突然自嘲般的嗤笑一声,“不过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古安生望了一眼弥子,语气很是复杂:“所以,你才对暴虐之主那么痛恨?”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幽寂女士笑了起来。
当年幽寂女士其实是差一点点就成神了,只是被暴虐之主破坏了成神的仪式,导致她的神国最终没能升起,当时最后若不是智慧与诡计之主出手拯救的话,其实幽寂女士就已经陨落了。而在那之后,幽寂女士也再也没有露面,甚至就连她的那些信徒和追随者们都坚持不下去,纷纷离开了,从此她就再也不是暗杀者的保护者了。
可以说,幽寂女士和暴虐之主是有着无法化解的死仇。
如今有机会能够把暴虐之主彻底踩死,幽寂女士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传闻中,是神秘女士把你的事告诉给暴虐之主的?”
“不是。”幽寂女士摇了摇头,“是窥秘人把我的事泄露给暴虐之主,最终才导致了我的晋升失败。而之后,他有散布了谣言,说是神秘女士把我的情报泄露给暴虐之主,导致我的信徒和神秘女士的信徒打了起来,但当时我已经无力和我的信徒取得联系了,最终导致神秘女士被诅咒巫医所诅咒了,一身力量几乎彻底消失。”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的确是我害死了神秘女士。”
“所以说,是我杀死了神秘女士,也是能够成立的。”
看着幽寂女士脸上的黯淡落寞之色,古安生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
幽寂女士。
神秘女士。
十三圣名传奇里,每一位的名号似乎都是固定的。
像苍白少女、欢愉魔女,同样都是女性,但她们就没有“女士”这样的词。
可偏偏幽寂女士和神秘女士却是有所重合。
“你和神秘女士……有关系?”
“她是我妹妹。”幽寂女士沉吟了片刻,然后才无奈的说道,“我那些愚蠢的信徒,听信了窥秘人的谣言,却不知道窥秘人和诅咒巫医有所合作,所以他们趁着我妹妹与我一般在晋升神明的仪式途中,袭击了她,导致我妹妹和我落得一般的下场。……但她没有我那么好的运气,整个神国彻底破碎了。”
“她自知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所以她通过我们之间的血脉感应找到了我,将她的一切都转交给了我。”
“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死在我的怀里。”
幽寂女士语气淡然,但其中所蕴含着的情绪却是充满了自责。
“所以最终,我决定舍弃了自己的名号,继承我妹妹的名号。”
“窥秘人能够感应到我妹妹的死亡陨落,但他并不知道,我妹妹的一切传承和感悟都转交给了我,所以我现在等于是同时拥有了两个完善的法则力量。”幽寂女士沉声说道,“只是这也就意味着,我想要成神的难度更大了。……所以在过去这数百年里,我都一直在伊乌鲁德这里积蓄力量,等待着踏上最后一级成神台阶的机会。”
说到这里,幽寂女士抬起头凝视着古安生。
“如今,我终于等到了机会。”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选择帮你,和弥子的原因。”
“帮弥子,是为了完成我身为幽寂女士的最后复仇。”
“而帮你,则是为了完成我妹妹最后的心愿,我将会以神秘女士的身份登顶成神。在这之后,我才会继承和吸收曾经属于幽寂女士的我的一切力量。”
“我明白了。”古安生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帮你的。”
“谢谢。”幽寂女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不会后悔今天所做的这个决定的。”
“替神计划,必须得取消了。”
【使徒】在逃离了伊乌鲁德后,寻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就直接进入了深渊教会所开辟出来的特殊空间里,直接强制召唤了所有人。
原本应该列席的十一位执政官,如今也只到场了七位。
【博士】、【骑士】、【屠夫】都已经死了。
【小丑】叛变了。
“怎么回事?”
看到【使徒】如此狼狈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在他们的印象中,【使徒】是绝不可能出现如此狼狈的模样,永远都是一副冷漠且强大的形象。
“【小丑】呢?”
【无面】厄里夫环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并未发现另一道身影。
“她叛变了。”【使徒】语气阴沉的说道,“伊乌鲁德不仅有【变数】,还有两位圣名传奇。她们都已经和【变数】达成了协议,我们在伊乌鲁德的布局已经失败了,而且很可能还会影响到兽人帝国的布局。……所以替神计划只能取消了。”
“不!”厄里夫一脸怒容的说道,“我距离杀死努阿芭只差这最后半步了,我不管什么替神计划,但努阿芭必须死!”
“我是无所谓的,反正翡利娜完全就是废物,她作为一名艺术之神,她的艺术品甚至一点也不值钱,你敢相信?”【女王】耸了耸肩,“在精灵王庭,任何一名艺术大师的作品都有可能值钱,唯有她!堂堂一位艺术之神,因为她的作品多到近乎于泛滥的程度,所以已经到了送人都没人要的程度了!……我完全无法理解,替代这样的神明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也无所谓。”【主宰】同样耸了耸肩,“暴风与海洋之主的信徒都已经出海了,他们还在海上寻找他们那位注定再也无法找到的神明。现在坎撒尔帝国这边,仁慈与惩罚之主和大地与丰收之主已经打起来了,在他们双方正式分出胜负之前,我也的确没有办法接近,所以这个计划不执行也无所谓。”
坎撒尔帝国作为南陆最强的霸主,他们垄断了所有海上贸易,被称为坐在黄金财富山上的帝王。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坎撒尔帝国的人大多数都是信仰海洋之主,这也就使得了暴风与海洋之主的教会教皇将总部设在了坎撒尔帝国——帝国内是以暴风之主教会为主;而帝国海洋贸易线外的群岛则是以海洋之主教会为主。
但在暴风与海洋之主阿加摩尔失踪后,他的信徒们就一窝蜂的出海寻找他们这位神明了,导致如今坎撒尔帝国内的信徒力量相当薄弱和空虚,反倒是让之前被压制着的仁慈与惩罚之主开始壮大起来。
至于大地与丰收之主,他们原本的主要传教区域是在诸王国联盟的地盘。
但现在看坎撒尔帝国内的暴风与海洋之主教区突然信仰之力变得薄弱了,他们当然也想要来分一杯羹了,于是便和已经将坎撒尔帝国当作自己禁脔的仁慈与惩罚之主的教会发生了冲突。之后在【主宰】的挑动下,双方已经从小规模的摩擦演变升级为信仰冲突了,再这么闹下去,距离爆发神战已经不远了。
【主宰】原本的打算,就是看这两家哪家输了,就去吞掉哪家。
如果有机会的话,两家一起吞了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场谋划,起码需要几十年以上,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结果的,因此放不放弃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别看我,我们矮人帝国可没什么正神教会的人愿意来传教,所以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和我无关。”【铁匠】耸了耸肩。
所谓的替身计划,实际上就是由【使徒】发起的一项行动计划。
正常来说,深渊教会的巡游执政官负责的是在世界各地制造混乱,进而扩散混乱,所以他们多是流动性作案;而教会执政官,则主要是针对自己教区的行动,所以这类行动往往用时较长,动辄就是数十年、上百年,但一旦计划成功的话,那么造成的影响力和破坏力那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
例如【博士】的“深渊之门”计划。
一旦成功的话,就会在北陆的圣罗兰王国直接打开深渊位面的大门,朝这个世界投放恶魔,加速世界的灭亡。
还有例如【屠夫】和【兽王】的“世界战争”计划。
双方里应外合,直接消灭阿弗尔格联盟,让兽人帝国的大军能够突破封锁线,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战争。
至于“替神计划”,则是【使徒】所主导的一项计划。
不同于“深渊之门”、“世界战争”这两项计划,【使徒】的计划是直接通过封存和消化七正神的力量,以类似于李桃代僵般的方式,将七正神的信徒全部都转化为深渊教会的信徒,如此来实现深渊教会的合法化登台,从而彻底瓦解这个世界的信仰力量,让七正神的信徒自己掀起神战,从而加速这个世界的沦陷。
但截至目前为止,也就只成功的封存了一位正神而已。
剩下六位正神里,除了比较粗神经、对自己实力相当自信的战争与烈焰之主努阿芭外,其他五位正神都不约而同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纷纷选择暂时蛰伏,不再处于活跃状态。
这种情况,无疑是加剧了计划的执行难度。
不过好在【使徒】也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因此替神计划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打持久战。
但以眼下的情况来看,【使徒】觉得已经不再适合继续执行这个计划了,因为时间开始不站在他们这一边了。
不过厄里夫可不管什么计划不计划的。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干死努阿芭!
“没了【小丑】,我们已经没办法把战争与烈焰之主勾引出来了,你难道想要杀入祂的神国吗?”
“有何不可?”厄里夫反问一声,“那碧池已经被我重创了,现在是她最虚弱的时候,所以就算杀入了她的神国,也不见得就会输。”
“之前可以,但现在不行。”【使徒】尝试着说服厄里夫,“【小丑】一旦醒来的话,那么她必然会和【变数】赶往兽人帝国的王都,到时候你需要面对的可能就不止是一个战争与烈焰之主,而是还会包括【小丑】、【变数】等在内的四名传奇。”
“【变数】已经晋升传奇了?”
“我们的所有执行官都死了。”【诗人】苦笑一声,“我能够感受到本源力量的流失……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一位执行官了吧?”
“【小丑】麾下还是有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杀死【小丑】麾下的执行官吧。”【主宰】沉吟片刻,然后开口说道,“反正既然【小丑】已经叛变了……”
不等【主宰】把话说完,【女王】就已经发出了嘲笑声。
“你也是【变数】救世主吗?”
“【变数】杀死了我们的执行官,是因为他能够截取执行官的力量,从而变相的削弱我们执政官的实力。你行吗?我们姑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小丑】的执行官在哪,就算我们找到了,然后把人杀死了,那我们也只是在帮着【小丑】恢复力量而已。别忘了,执行官死亡的话,其力量会自动回到赋予者的身上。”
听到这话,【主宰】沉默了。
他忘了这一点,结果没想到竟让【女王】给逮住了机会狠狠的嘲讽了自己。
“不能杀,但如果找出来的话,还是能够将他们控制住的。”【使徒】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商议和我没关系,反正我是肯定要杀死努阿芭的。”厄里夫再度沉声开口。
“你别看我,我不擅长正面作战的。”【诗人】摇了摇头,“而且我现在失去了三名执行官,我又没办法再制造新的执行官,现在的我和一个废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诗人】和【铁匠】、【博士】一样,都不太擅长正面作战,他们担任的职责作用更多的是相当于深渊教会的后勤部门。
厄里夫的目光,落向了【兽王】的身上。
在场的众人,能够明显感觉到【兽王】此时的挣扎。
“如果放弃了杀死努阿芭的计划,那么我的计划是不是也要失败?”
“是。”【使徒】点了点头,“四位实力最少是传奇的强者,其中两位圣名传奇,【小丑】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你们也清楚,所以如果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的话,厄里夫就算能够对付努阿芭的话,我们这边也依旧缺乏足够的人手。”
【使徒】约翰无法解放。
或者说他不敢解放,所以就算他能够超常发挥,最多也就是相当于传奇强者的实力。
他自忖,最多也就只能和古安生打个平手。
而他们这边,窥秘人的实力已经彻底恢复了,算是一名圣名传奇,但也就只能对付古安生那边阵营的其中一名圣名传奇。
【诗人】是不用指望的,如果他跑得慢一点的话,可能会被人当作添头一起宰了。
哪怕就算【兽王】赶回来支援,并且解放了面具的力量,最多也就是再多出一位接近神明力量的传奇强者而已,那么自然还有【小丑】可以应对。
如此兑子换算下来后,敌人还多出了一名圣名传奇。
这种输面更大的结果,【使徒】自然不敢也不想去赌。
“那我愿意赌一把。”【兽王】沉吟许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定,“其实我们也不一定会输。……【使徒】你的算式没有问题,但你并没有考虑过我们获胜后的结果。”
“倘若我们能够在【小丑】赶来之前取得胜利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多出最少两位传奇强者,其中必然有一位还是拥有主场优势的传奇,这样的话在明面实力上我们其实是不弱于【变数】的。”
“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就必须要改变一下了。”
“先杀了兽人帝国的王?”【使徒】一下子就听出了【兽王】的打算。
之前他们的计划是先杀了战争与烈焰之主努阿芭,之后再集中力量反过来解决兽人帝国的皇帝。
但现在的情况则发生了一些变化。
简单的兑子战术已经没办法解决【变数】了,那么就必须先夺下兽人帝国的掌控权后,才有可能依靠更多的人数来抵御【变数】,从而争取到杀死努阿芭的时间。而只要能够杀死努阿芭,让厄里夫夺取到了她的神职领域,那么变得更加强大的厄里夫自然也就能够轻易的解决【变数】和背叛了深渊教会的【小丑】了。
“只要能杀了努阿芭,我没意见。”厄里夫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都忍了,也等了,当然更加不会急于一时了。
他对所谓的替神计划没有任何兴趣,对于毁灭世界的做法当然也不会有意见。
他的内心早已被愤怒所填充,如今复活过来后仅剩的唯一想法,就是杀死努阿芭。
厄里夫其实很清楚,当初【小丑】弥子把自己的记忆还给他的原因是什么。
无非就是弥子对战争之主努阿芭也是相当的痛恨,但当时她的实力还不够强大,所以需要拉拢“盟友”来帮她一起完成复仇,而在诸多执政官里,也唯有同样与努阿芭有仇的他是最适合当盟友的。除此以外,【兽王】也算是有着同样利益关系的盟友,因此当他代表着【小丑】找上兽王时,后者自然不会有任何迟疑了。
成为兽人帝国的皇帝,率领兽人帝国冲破阿弗尔格联盟的封锁线,这就是【兽王】的两大野心。
为此,明明只是一头狼族兽人的他,却偏偏要把自己打扮成狮族兽人——在厄里夫看来,这是内心怯弱者的表现。
但他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他又不是真的没脑子。
如果说他自复活以来有什么最后悔的事情,那就是让【屠夫】脱离了掌控,去杀死了【变数】;同样的,还有没有留意到窥秘人在背后做的小动作,引发了许多人去攻击【变数】的领地。
如果不是这两人的擅作主张,按照他和【小丑】两人的计划来执行,努阿芭早就已经死了。
可偏偏,就是接连出现了意外,导致如今他的计划不得一改再改。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已经没什么好懊悔的了。
无非就是把同一件事的先后顺序调整了一下而已。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转告窥秘人。”
既然事情已经重新决定好,而且还是通过这种大表决的方式,那么【使徒】自然也就不会再反对。
但有一件事,他却是必须在这时说清楚。
“什么事?”
窥秘人现在就在兽人帝国的王都内潜伏着,和【诗人】、厄里夫呆在一起,所以就算要转告,也是他们两人转告。但看【使徒】此时似乎没有保密的意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现在就离开,毕竟能够多听一个情报、多知晓一个隐秘,对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而言,可是有着相当重要的价值。
“幽寂女士杀了神秘女士,并且获得了神秘女士的全部力量,从而取代了神秘女士。但我怀疑,她很可能还依旧保留着之前幽寂女士身份时的法则力量,所以一旦她也登顶成神的话,那么她很可能会直接成为拥有两种完善规则力量的神明。”
【使徒】直接往众人的内心丢下一颗核弹。
“窥秘人差点害死了幽寂女士的事,对很多人而言已经不是秘密了,所以幽寂女士肯定会来报仇的。……还有,苍白少女为什么会遭遇埋伏,导致她当年丢了一只手,这里面的原因我们或许不清楚,但我想窥秘人肯定非常清楚。”
“等等。”【女王】突然开口打破了【使徒】的话,“你的意思是,现在跟在【变数】身边的两位圣名传奇,一位是彻底获得了神秘女士所有力量的幽寂女士,还有一位是苍白少女?……十三圣名传奇里最能打的两位,现在都站在了【变数】身边?”
十三圣名传奇只是一个比较笼统的统称,是对十三位已经立于强者巅峰,只差一步就能够成神的传奇强者的敬称。
其中如果细分的话,又可以分为五冠者和七圣君。
如果说七圣君距离成神还有一步之遥的话,那么五冠者距离成神就只差那最后的半步了:推门。
所以十三圣名传奇里,强弱亦有差距。
但公认最强的两位,分别五冠者里的神秘女士和苍白少女——如果把之前不入排名的幽寂女士算上,那就是三位。
幽寂女士在没有没落之前,是独一档的最强者。
其次则是神秘女士和苍白少女。
第三档是缄默僧、诅咒巫医、欢愉魔女。
之下是七圣君,其中又以魔狼公爵、泰坦巨人、窥秘人三者最为拔尖。
但第三和第四档之见,其实分界线没有那么明显,在正常场合下,或许是第三档的三位更强一些;但在某些场合下,哪怕就算是第四档的三人也能够战胜第三档的三位。
再之后的第五档才是剩下的几人:鲜血囚徒、不朽骑士、蛛母和守财奴。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划分方式呢?
据说是因为,幽寂女士曾以一人之力打翻了其他十二位圣名传奇;神秘女士和苍白少女,则能够轻而易举的打败第三档的三人联合又或者是第四档的三人联合。
所以,【女王】说十三圣名传奇里最能打的两位此时都聚集在【变数】的身边,还真由不得她发出一声惊呼。
这种纸面实力,谁顶得住啊!
“窥秘人是个聪明人,你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使徒】沉声开口,没有正面回答【女王】的问题。
但所有人只看【使徒】此时狼狈的模样,就都能够想象得到,他到底是遭遇到了什么样的毒打。
不过,【使徒】的这句话,也基本已经算是明牌答案了。
幽寂女士和苍白少女与窥秘人有仇,所以她们肯定会出手。
那么,窥秘人当然也可以去找和这两人有仇的其他圣名传奇联手了。
例如,与神秘女士有仇的诅咒巫医。
这两人是绝对无法相融的情况,因为涉及到了法则概念的争端,谁也不可能认输——毕竟认输的话,就等于彻底失去了成神的资格。
除此以外,苍白少女也同样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的仇敌比神秘女士和幽寂女士可是要多得多了。
窥秘人、鲜血囚徒、魔狼公爵、不朽骑士、蛛母等,都跟苍白少女有着深仇大恨——其中除了窥秘人外,其他几位麾下那些高端战力的追随者基本都被苍白少女给砍光了。
“窥秘人现在搬救兵已经来不及了吧?”【铁匠】沉声说道,“就算真的来得及,我不觉得幽寂女士和苍白少女会那么傻乎乎的直接一头撞上来,他们肯定会选择晋升神明之后才会来袭,所以只靠窥秘人搬来的救兵,也不可能是这两人的对手吧?”
“自然是不可能的。”【使徒】很清楚的说道,“但我们又不需要他们打赢,我们只需要他们能够多拖延那么一会,让我们能够成功拿下努阿芭,以帮厄里夫完成他的心愿,这不就够了吗?”
正常情况下,圣名传奇也是代表了一个世界的尖端强者水准层次和力量。
所以肯定不会有人把他们当炮灰拿去牺牲。
但【使徒】又不是什么正常人,他连自身都敢献祭,还敢谋划自己的神明,试图取而代之。所以把几位圣名传奇送上死亡名单,他又有什么不敢的?倒不如说,这些圣名传奇全死了才好,这样以后当他打开深渊之门,让深渊恶魔来入侵这个世界的时候,才会没有什么强者出手阻挡。
“我明白了。”【诗人】开口说道,“由我去说吧,我还能引动他的情绪状态。”
“好。”【使徒】点了点头,然后他又转过头望向了【兽王】。
“你现在能不能立即赶回兽人帝国?”
“不行。”【兽王】无奈的叹了口气,“沙尘暴快要消失了,中军顶住了压力,如果我这个时候离开不在的话,很容易引发其他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若是平时的话,其实我是无所谓的,但现在【变数】的影响力已经开始发挥了,我就觉得很容易小事变大事,所以我决定多等几天,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后,再找一个借口返回。”
“必须尽快。”【使徒】开口说道,“否则一旦等【变数】那边完成了调整,那么我们的计划就再也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了。而且你也只能逃离兽人帝国了。”
“我知道。”
接下来,几人又快速的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后,这次的大议会便结束了。
一道道身影,逐渐消失在这个圆盘空间内。
这一次,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但没有人开口打破这种无言的沉默。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使徒】终于感到疲惫心累的叹了口气。
“累了?”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在圆盘空间内响起。
【使徒】心中一凛,然后急忙起身,向着开口说话的那道声音躬身行礼:“冕下。”
“不累。”
“累了的话,就需要休息。”
深渊教会的【教皇】,所有执政官之首,温和的开口说道:“一次两次的失利,没什么关系。侵吞一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的,拥有深渊祝福的你们,或许活不了万年那么久,但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还是没问题的。……区区一位救世主,可没办法活那么久,所以只要在对方老死之前,我们不被打败的话,那么我们就还有机会。”
【使徒】知道【教皇】的意思。
他们深渊教会已经布局了数百年之久,其实也并不差这么一点时间和功夫,甚至制造出假死的结果重新蛰伏起来,也不是什么问题。对于他们而言,如果实在打不过救世主的话,那么只要把救世主给熬死了,他们照样也可以取得胜利,根本就不用急于这一时。
可不知道为什么。
或者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开始变得急切起来了。
就好像有一种无言的危机感一直在追逐着他们,迫使他们不得不用尽全力的奔跑。
而这样的结果,自然也导致了他们开始暴露出越来越多的信息,一个个潜藏蛰伏着的执政官、执行官接二连三的暴露,如今全世界都已经完全知晓他们深渊教会的存在了。甚至最离谱的,是他们一口气把所有执行官都葬送掉了,以至于现在手底下连一个能用的人手都没有。
“这就是【变数】的影响力吗?”
在【教皇】的提醒下,已经彻底回过味来的【使徒】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慨。
“救世主不可能成神,因为一旦成神,他们那种独特的‘命运气机"就会彻底消失,毕竟已经成为这个世界一部分的存在,又怎么能够超脱于外的和我们抗衡呢?”【教皇】摇了摇头,“所以就算是再强的传奇,活个两千年就是极限了,这还是他非常受到世界意志的眷顾,否则的话也就只能活个一千五百年不到。……相比起救世主而言,我们其实才是更具优势的一方,因为时间站在我们这边。”
“是我太急切了。”
“不怪你。”【教皇】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一直处于这个空间夹缝里,其实我也会受到影响的,因为那本来就是救世主的一种能力,任何与之做对的人,都会不自然的受到影响,从而做出一些看起来非常愚蠢的决策。……你,可以把这理解为世界意志的偏爱、命运的眷顾。”
“那我现在立即让他们改变计划……”
“没用。”【教皇】摇了摇头,“计划一旦确定并且开始执行,那么影响就开始了,所以你现在就算更改了计划,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无面】会恼怒于你,其他人也会怀疑你,到时候我们深渊教会才是真的要被击垮。”
“你决定取消替神计划,这是一件好事,因为我们的确已经没办法再执行这个计划了。”
“而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舍弃了替神计划,那么【无面】自然也就没用了。”
【教皇】虽然语气温和,但说出来的话语却显得尤为阴冷刺骨。
事实上,深渊教会一开始吸纳【博士】,就是冲着【无面】而去的。而之所以想要【无面】,自然也是为了早就已经确定了的替神计划:【使徒】的体内封存了暴风与海洋之主;如果【无面】能够成功的话,那么他们就等于能够立即接管战争教会和烈焰教会,等于掌控了两位正神的力量。
【小丑】弥子的出现,对于深渊教会而言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因为那是一件完美的神降容器,没有任何一个神明能够拒绝的。
所以最开始,深渊教会是打算把【小丑】送入其他五位正神的教会,看能不能再骗一位神明施展神降进入【小丑】的体内,然后再将其封存起来。
但很可惜,他们如今的这个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
而【教皇】更是一眼就看出来,【无面】厄里夫才是这次计划的最大破绽——他对努阿芭的执念已经让他开始出现了失控的迹象,而这样的人在如今的深渊教会看来,自然也就是毫无价值了。毕竟上一位失控者正是【小丑】,她如今已经加入了救世主的阵营,正准备带着救世主回来打他们。
那么,【教皇】此时就不由得有一个疑问了。
既然【变数】能够影响自家执政官失控,从而将其转变为自己人,那么现在已经开始失控的【无面】是否也同样存在了被【变数】转换阵营的可能性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获取了努阿芭神职能力的【无面】将会一举变成比【小丑】更具威胁的存在。
既然【变数】的影响力已经开始产生了。
那么【教皇】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减少场上的一切变量因素。
“这是一场博弈。”【教皇】如是说道,“一场赢家通吃的博弈,所以胜者只能有一位,其他的都是失败者。”
“你想成为胜利者,还是成为失败者?”
面对【教皇】的提问,【使徒】低下了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急的,不急。”【教皇】依旧笑呵呵的说着,“我不是说了嘛,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所以接下来的一切行动,我们都不需要那么急。……失败了也就失败了,又有什么关系呢?真正该急的,是【变数】他们才对。”
“那【兽王】和【无面】他们的计划……”
“就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执行下去了,再改来改去,也没什么意义,不是吗?”【教皇】摇了摇头,“从你在伊乌鲁德没能带回【小丑】开始,这次计划的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不过没关系的,我们还等得起。”
“老子一刻也不想等了!”
【兽王】骂骂咧咧的将自己书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推倒在地,脸上的怒容尤为明显。
“该死的【变数】!坏了我好事!”
听着营帐内【兽王】一直压低声音不断骂骂咧咧的话,守在外面的亲卫自然也不敢随意去窥探。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家主人的喜怒无常,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敢为了满足自身的好奇心而去窥探的话,那么等待他的就会是无数道残忍的酷刑。
一阵无能狂怒的发泄后,【兽王】终于坐回了自己带来的那张软椅上,整个人不由得陷了进去,一种奇特的舒爽感很快就化作了幸福感,彻底包围住了【兽王】,让他终于能够在此时难得的进行一下补眠。
但这种幸福感很快就被打破了。
“报——”
“什么事!”【兽王】骂骂咧咧的起身,然后瞪那名来传令报信的传令兵,“说!”
“根据萨满巫师的祈术和观察,沙尘暴将会在这两天内结束,统帅大人已经和我们取得联系了。”
“取得联系了?!”【兽王】突然翻身坐起,脸色显得惊疑不定。
西陆沙尘暴一旦刮起来,空气里就会多出一种奇特的惰性力,这种力量对人体倒是无害,但它会瘫痪一切需要魔力运转的设备,尤其是通讯联络仪。所以当沙尘暴突然袭来时,【兽王】掌控的后军才会和中军大军彻底失联,同样的,先锋军也和中军大军失联,导致中军根本就不知道前线的情况。
如今,通讯已经开始渐渐恢复了,这也就真切的意味着沙尘暴即将结束了。
“莉莲娜统帅说什么了?”
“需要药品,大量的药品!”传令兵立即汇报道,“还有粮食军资,大军现在许多物资已经彻底告罄,最多只能再坚持两天,所以要求我们立即备好所有物资启程上路,务必在沙暴结束时能够第一时间将补给运输抵达。”
【兽王】罗夫曼-芬利斯当即起身冲出了营帐,开始下达命令筹备物资,然后安排第一支队伍立即启程上路,务必在第一时间将这些物资输送到中路大军那里,之后才又开始筹备第二支运输队,准备开始沿途修建补给站——这本来就是后军需要负责的事情:他们要建立一条稳固的运输路线,并且在这条运输路线设立补给点,存储物资。
要知道,任何一条物资运输路线的建立都不是那么简单,毕竟兽人族特别能吃,如果没有沿途建立补给点,储备物资的话,那么光是从帝国中心运出来的物资,恐怕送到前线时就只能剩四分之一了。
罗夫曼毕竟是大贵族出身,以前在芬利斯家族也是负责类似于这样的后勤工作,因此他自然很清楚这里面的分配猫腻。
第一批物资是绝对不能动的,否则的话,他肯定会被莉莲娜杀了。
而第二批物资,则可以适量的减少,因为他们肩负着设立补给点的职责,因此减少的这部分用量都可以被安排到补给点设立的损耗上。
第三批物资同样不能动,而且还要比第一批物资运输队更多,他们要肩负起提振士气的职责。
罗夫曼可不想被莉莲娜找到任何砍死自己的借口。
而第四批物资,也同样不能动,因为他们会随着主力大军的再度开拔,沿途设立补给点,建立起一条完善的运输路线。
第五批物资,则可以起码吞下一半,而这部分资源的损失,则可以归类到运输路线的运输损耗上。
然后从第六批物资开始,每一批物资都可以抽走三分之一。
很快,罗夫曼就制定出了十批物资的运输队,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抽走了整个后勤军储备下来起码三分之一的物资。
这批物资,罗夫曼自然不是想要吞下来了。
而是他打算利用这些东西给自己营造一个“前线物资”不足的借口,然后返回王都申请调配更多的物资——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第一层借口而已,而第二层借口则是借着“送礼”的名义,把从军部那里调集筹备出来的物资当场送掉二分之一给帝国的那些蛀虫,从而为自己获得一个能够短暂的留在帝国首都的借口。
有了这么一个借口,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自然也就顺理成章起来了。
【兽王】罗夫曼之前还在思考要找什么借口返回帝国,没想到沙尘暴结束的时机居然这么好,这让他有些感慨,自己是不是要开始时来运转了?如果这一切都顺利的话,那么他们恐怕根本就不需要等那些圣名传奇就能够完成这次的计划了。
不过眼下唯一的问题,是时间的把控。
他暂且不确定,自己需要准备多少时间,才能在弑君之后,顺利的掌控整个兽人帝国。
至于弑君带来的其他问题?
他芬利斯家族又不是第一次生反骨了,而且坐在王座上的那个白金家族也不是第一次被驱逐。
大家都该习惯了。
“报——”
“说!”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会议室内,气氛也同样凝重。
“沙暴开始减弱了!根据以往的经验,最多在三天内,沙暴就会彻底停止。”
听到这话,会议室内的所有阿弗尔格人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了。
老福克在古安生离开后,又一次被请到了最前线主持大局,毕竟只有亲临前线才能够真正的掌控瞬息万变的战争局势——阿弗尔格联盟的这些统帅指挥官,或许在指挥能力方面有高有低,但他们都是有切身实战经验的老将,而不是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
事实上,原本该在这里坐镇的,应该是狮心帝国的狮心三世王子,但他却是拒绝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由老福克顶上。
在战局的战术作战判断力上,老福克或许没那么出色,但战略大局观方面,他却绝对是当仁不让。
“沙暴对兽人帝国大军的减员必然是严重的,但能够撑下来的那一批人,战斗力的强横自然也是毋庸置疑。”老福克沉声开口,“我们的兵力不足,而且相对还比较分散,所以一旦敌人的规模超过三十万时,我们就会守得非常艰辛了,不过好在这一次,我们算是准备得比较充足,所以需要面对的压力没有之前那么大,各位都有什么看法吗?”
随着老福克的话语落下,一时间会议室内就如同菜市场般嘈杂起来。
但争来吵去,主要还是围绕在两点问题上。
一方主张在城外设伏,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尽可能的减少之后的守城压力。
另一方则主张固守,哪怕坚守的再艰苦,但以他们的兵力只要能够顶住前几轮的猛攻,等到敌人的士气衰竭时,他们就能够站稳脚跟了,甚至主动权还会在他们这边。
两方人都各有自己的道理,而且也都是各自作战领域的宿将,因此谁也说服不了谁。
“艾咪,你怎么看?”
终于,当双方吵得差不多快要动手时,老福克终于开口了。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争吵时便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艾咪身上。
“我觉得可以两个方案一起用。”
“我们没那么多兵力!”艾咪的话语一落,立即就有人反驳了。
“就是!而且,出城伏击的部队一旦撤离不及,被咬住的话,我们救还是不救?如果救的话,城门一开,被敌人顺势裹挟冲杀进城的话,那么到时候怎么守城?”
这一刻,之前双方各有主张的人倒是形成了一个声音:攻击艾咪的异想天开。
“不是不可能的。”艾咪的声音不大,但她的语气却相当的坚定,“我们还有一支奇兵可以用。”
“奇兵?”
听到艾咪的话,所有人面面相觑。
但老福克却是瞬间反应过来了:“你是说……”
“嗯。”艾咪点了点头,“古昂森留给我们的一张牌。虽说只能用一次,但我觉得就应该用在这一次上。……因为只要用得好的话,我们甚至能够歼灭敌人这支军队一半以上的兵力,到时候我们的选择空间就更大了,而且如果能够俘获足够多的帝国士兵,以前帝国采用的那些战术,我们也一样能够用!”
说到最后,艾咪那张小巧的漂亮脸蛋上,满是凶厉的狠色。
“好!”老福克点了点头,“就该如此!……那接下来我们就来商议一下,这个陷阱我们要如何准备。”
不同于之前的吵闹时夹带着的些许惊怒,这一次所有人都显得兴致勃勃,充满了激昂!
他们仿若看到了前途一片光明!
“殿下,这样真的合适吗?”
莱昂-狮心三世一脸平静,眼里只流露出一抹冷漠:“父皇告诉我,成大事者必将不拘小节。”
“他们守不住的,一旦帝国大军压上来,他们首当其冲必然会损失惨重,之后战火就会彻底蔓延开来。”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率军登场挡住帝国大军的侵袭,才能够在他们的心目中落下烙印,让他们记住救世主到底是谁!”
“我们只需要挡住第一波的进攻,然后我之前安排的所有事情就都可以用上了,撤退的速度会很快,而且秩序也不会有任何的纰漏出错。……我也已经写信给父皇了,他已经同意排出更多的援军,甚至他还会亲征。”
“阿弗尔格联盟这个名字已经过时了,我们应该叫阿弗尔格帝国。”
“而想要成立帝国,就不能再任由这些人如同散沙般各自为政。”
“人类社会有一句话,叫不破不立。”
“所以,西戈壁已经不需要存在了。而大雾森的沉冬部落已经被打残了,也同样不足为虑。”
“你说,这个时候除了我们狮心帝国,谁还有资格接管整个阿弗尔格呢?……只要我们在大雾森入口处布下重兵防守,到时候再说动其他人类帝国遵循古老盟约来协防,就算兽人帝国有几百万的士兵那又如何?他们攻不破那道关隘,胜利就永远是我们的,哪怕将那里变成绞肉机战场,我们只要守住了,就会被所有人铭记。”
“历史,永远都只会记录胜利者。”
“可如果那些人类国家不愿意出兵协防呢?”
“那就大家一起死。”莱昂-狮心三世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之色,“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若不狠,站不稳,我敢将整个狮心帝国都绑上去,死了就一拍两散,你看那些懦弱胆怯的人类敢不敢?!”
看着莱昂的模样,这名负责保护莱昂的圣域强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行劝说。
眼前这位殿下,已经是钦定的下一任狮心帝国皇帝,而他的父皇现在也已经在开始为他铺路和兜底。所以哪怕这一次他的计划失败了,真的被兽人帝国攻破了大雾森这道关隘大门,皇帝陛下也会将一切的职责都揽上身,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干净的前程,让他拥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所以他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劝说什么了。
有劝说的功夫,还不如多祈祷几遍,希望接下来的战事一切顺利,能够如同自家殿下预测的那般走向。
十天后。
水泽绿洲城寨的城防瞭望塔上,终于看到了一片黑茫茫的人影时,警钟声瞬间就被敲响了。
几名经验丰富的老将登城楼一看,心中顿时也就了然。
“最少三十万,不会超过四十万。”
“其中一半是骑兵。”
“这应该是先锋军,大军肯定在后方,不会超过三天的脚程距离。”
“时间有点紧,我们的计划可能没办法那么顺利。”
“最多就是守城的时候难了一些而已,怕什么。”
“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古安生终于彻底恢复了。
他双眼的重影,比预计中还要快了五天恢复,而且听力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最重要的是,他对自身这具新身体也已经完全适应了,不会再出现拿着水杯喝水,喝着喝着就把水杯给捏碎了的情况出现。
他的状态已经彻底调整到了最佳。
而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弥子也同样醒了过来,她的状态就如幽寂女士所说的那般,健康得不得了,甚至痊愈速度比古安生还要快。不过幽寂女士和弥子并没有立即开始拔除暴虐神性的仪式,而是给弥子留下了同样足够长的康复时间,确保她的精气神都处于完美状态后,才开始替她拔除暴虐神性的力量。
对于完全获得了神秘女士全部传承和法则力量的幽寂女士而言,这项工作并不困难,尤其是在弥子充分配合的情况下,更是一点风险也没有。
所以很快,古安生就获得了一颗黑色的如同核桃一般的玩意。
按照幽寂女士的说放,那就是沉睡中的暴虐神性力量,只要用魔力包裹住这颗黑色核桃,就能够将这玩意给吸收了。虽然能够获得一定程度上的实力增幅,但副作用也是相当的明显,那就是自己的意识里很可能会多出一道新的意识,而且还有可能被暴虐之主借壳复苏。
不过古安生眼下终究还是还没决定好自己的恶魔血统,所以他也就暂时没有去动用这颗黑色核桃。
除此以外。
在伊乌鲁德发生的另一件大事,就是兽神武斗组真的把自己给玩死了。
兽神武斗组那一套“兽人血统至高论”成功的激怒了伊乌鲁德数十万居民,他们在自由民联合阵线的一些高层人士率领下,组建起了伊乌鲁德反抗军,对抗兽神武斗组的那一套暴论。
但兽神武斗组疯归疯,脑子还是没坏的。
因为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把伊乌鲁德那些实力足够强的敌人都给清理了——要么死,要么加入他们,所以就算伊乌鲁德建立起了反抗军,也挡不住兽神武斗组的进攻。于是轰轰烈烈的伊乌鲁德反抗军只进行了两天,就被迫当起了地下党,只能搞搞骚扰偷袭之类的事,根本不敢正面抗衡。
于是在安静的又多等了两天后,古安生终于开始在幽寂女士的示意下开始活跃起来了。
幽寂女士已经将污染源的所有污染全部清除了,然后又才把这份纯净魔力吞了下去,她直言表示需要三天的时间来调理自身的状态,以让自身重新恢复到巅峰时期。而这个时候,她自然也是脆弱的,不过因为有苍白少女的守护,所以倒也不需要担心她的安危。
所以古安生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瓦解兽神武斗组,彻底收服整个伊乌鲁德。
在【使徒】从伊乌鲁德败退的第二十天。
【兽王】罗夫曼-芬利斯,终于再度返回了兽人帝国的王都。
望着前方那恢宏的巨大城门,他的眼里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狂热兴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