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岁之前来这里散步，遇到过一只白色长毛的猫儿，十分亲人。
正好今天午饭有乳鸽汤，她便特意留下一些鸽子肉，想来喂喂那只猫儿。
但是过来找了半天都没看到，她见周围没人才喵喵叫着想要唤它出来。
谁知道猫没找到，反倒遇见了殷霄年。
听到殷霄年这样说，晏初岁还是没忍住问：“六殿下也知道那只猫么？”
“看来它是真的很喜欢来这里啊！”殷霄年感慨道。
晏初岁这才明白过来，道：“原来它是有主人的么？怪不得那么亲人。
“我之前看到它的时候，它就在亭子前躺着晒太阳呢！”
晏初岁说着，提起自己手中的小食盒。
“我还怕它找不到东西吃，特意给它带了些乳鸽过来。”
“雪球是皇后娘娘养的猫儿。”
“原来它叫雪球啊，果然，一身白毛胜雪。真是个适合它的名字呢！”晏初岁安心道，“既然是皇后娘娘养的猫，那我就不用担心它饿肚子了。”
“是啊，以后都不用担心了。”殷霄年正想着如何将晏初岁支走，带着铁锹等物上来准备埋葬雪球的禁卫们就已经到了。
“爷，咱们在哪里挖？”
晏初岁听了这话，看向禁卫手中的木匣，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
她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殷霄年，反复想让他告诉自己的猜测都是错的。
但是殷霄年却只垂眸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让我将雪球葬在它平时最喜欢待的翠微亭旁边。”
“怎么会？”晏初岁难以置信地抬手捂住了自己嘴，“我那天看到的时候，它还好好的呢！”
殷霄年叹了口气，轻声道：“雪球是被人害死的，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放过始作俑者的。”
被人害死的？
晏初岁手中的食盒应声落地，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黎钰薇。
她前世就知道黎钰薇会在家里虐杀猫狗，但那都只限于听说。
但是雪球不久之前还乖巧地蹭着她的手，温顺地任由她抚摸油光水滑的皮毛。
它是那么亲人，却被黎钰薇给虐待致死。
它可能直到死前，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吧？
晏初岁不敢再想下去，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看着晏初岁的眼泪，殷霄年心都乱了。
他瞪了眼过来埋葬雪球的几个人。
几个人也明白自己做错了事，一个个赶紧灰溜溜地拿着东西下去了。
这天，程老太太突然把三个儿子叫回家问：“你们可知道茶马坊是什么地方？”
三个儿子闻言面面相觑。
程老大问：“娘，您是想出去听曲儿么？
“回头我让我媳妇陪您去园子听戏。
“茶马坊那种地方，也没什么好角儿。”
程老太太从三个儿子脸上看出来，茶马坊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一口气没捯上来差点儿厥过去。
三个儿子都吓坏了，赶紧围上来，又是给她顺气又是给她喂水。
程老三性子急，忍不住问：“娘，好端端地您问这个做什么？”
两行眼泪顺着程老太太的脸颊滑落，她哽咽道：“今个儿有人来家里送信，说若是想找你们小妹，可以去茶马坊看看。”
三个儿子一听全都傻眼了。
程老太太不知道茶马坊是什么地方，他们可都是听说过的。
如果小妹真的在那种地方……
三个人简直想都不敢想。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稳住程老太太。
不然妹妹还没找回来，娘反倒先病倒了。
程老大道：“娘，我们在京城找了那么久，如果妹妹真的还在京城，肯定早就有消息了。
“突然来个不认识的人送这种消息，到底是什么居心都不知道，您还真信啊？”
程老二也附和道：“就是啊，娘，大哥说得在理。
“妹妹也不是小孩子了，无论是学唱戏还是学杂耍都晚了，谁会把她拐到那种地方去。”
“你们……”
程老三刚要说话，被大哥一把按住。
“娘，您先好好休息。”
从屋里出来之后，程老大和程老二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搞的，小妹好不容易有消息了，你们怎么都……”
“你小点声！”程老二瞪了他一眼，“我说不找了么？
“茶马坊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么？非要说出来让娘也跟着揪心？”
程老大沉声道：“我去叫我媳妇过来陪着娘，免得她身体不舒服。
“你们两个也准备准备，今晚咱们三个去一趟茶马坊，先探探虚实。”
晏初岁既然叫人去送信，茶马坊这边自然也是花钱打点过了。
当天晚上，程家三兄弟到了地方，点了酒水之后在大厅坐着看表演。
他们很快就发现舞姬中有一个人无论身形还是眼睛，都十分像妹妹程佳月。
因为所有舞姬都是薄纱遮面，他们一开始还不敢十分确定。
但不知是不是兄妹连心，那名舞姬抬头时突然看到兄弟三人，立刻瞪大了眼睛，脚下舞步瞬间乱了，摔倒在地。
茶马坊的人见状立刻上去，骂骂咧咧地要将她拖下台。
程老大赶紧掏出一块碎银子塞给旁边的伙计道：“伙计，我们兄弟看上这个舞姬了。”
伙计拿到银子，立刻心领神会，笑得一脸谄媚道：“好嘞，三位爷心善，能被您几位看上，是她的福气，不然今晚回去少不得一顿好打了。
“三位请跟小的来，一会儿就把人给您送过去。”
跟着伙计来到甲七号房，看着屋里硕大的床和各色助兴用品，兄弟三人眼睛都红了。
等待的期间，三人急得团团转。
可担心隔墙有耳，又什么话都不敢说。
不多时，伙计便将刚才摔倒的舞姬送了过来。
她眼睛红红的，还噙着眼泪。
“还不赶紧进去，好好伺候三位爷。”伙计十分粗鲁地将舞姬推进屋里。
房门一关上，舞姬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程老三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扯掉面纱。
不是程佳月还会是谁！
在这种地方找到日思夜想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