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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谍影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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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大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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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尤林跑的方向,低声叫道:“尤林!是我!” 尤林一听,是赵万程爷爷。 他低声问:“赵爷爷? “是我!”赵万程走过来,低声说,“现在还不行。黑大门"还没睡下,就是点上了火,也着不了多少,得等等。” 尤林把嘴对到赵万程的耳朵上问:“要是晚了,我被他们关到了门外,不能叫他们发觉?” 赵万程拍拍尤林的肩膀,说:“放心吧,他会自己给你开开的!”尤林想了想,又是不大理解地问:“找爷爷,你怎么到了这里?” 赵万程拉着尤林靠着柴禾垛蹲下,说:“白天我知道你心里有块心思,估摸你放不下,天黑了特地到这里看看。这些狗东西太可恶了,什么时候一把火连他们烧死才好。” 这一老一少在黑影等了一阵,见“毒蝎子”家里里外外没有灯火、没有动静了,赵万程捅了柱子一把,尤林转过身来,朝“毒蝎子”大柴禾垛前后点上了三把火! 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烈火燃烧着松油,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等“毒蝎子”发觉他的柴禾垛起了火,已经无法收拾了,他便叫辛三拿着破锣满街敲,张罗着家家户户起来救火。 他的锣敲碎了,还是没有人出来,大男小女都躲在自己院子里看光景。 尤林趁着“黑大门”开门的时候,随着出出进进的人们,回到牛棚里睡起大觉来。 “毒蝎子”摸着秃光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柴禾垛成了一堆灰,肚子气鼓了,嘴气歪了。 穷苦人们却悄悄说:“该!该!这是天火啊,专烧那些伤天害理的畜牲!” 1937年呐,鬼子就进了中原,先打开卢沟桥,后打开山海关······ 日本鬼子狼子野心,企图以武力吞并全中原。从此,中原人民的八年抗战开始了。 当时蒋光头的青天白日反动政府,对于日本法西斯侵略者的军事进攻,采取了可耻的不抵抗主义,并且宣布“攘外必先安内”,又训令他的军队说“有言抗日者杀无赦”,而集中力量继续对赤色革命军所领导的工农军进攻。 日本帝国主义在蒋光头的默契下,横冲直撞,长驱直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侵吞了我国的大片领土。我们祖国的大地,在日本侵略军的炸弹、皮鞭和刺刀的袭击、铁蹄践踏下,在剧烈地颤动! 千疮百痍、灾难深重的国家和民族,正在经历着一次严酷的考验! 严重的民族危机,愈加激发了中原人民的抗日热情。 工人和农民群众,日益觉悟起来,兴起了抗日救亡的民族斗争,广大的小资产阶级和知识分子,积极投入了革命的队伍,在各大城市中展开了青年学生与人民群众的反日示威运动。 凡是一切有抗日救国要求的进步人士,都纷纷参加了赤色革命军领导的抗日救国组织。广大的人民群众,都从切身的经验中,对青天白日反动派日益失望,逐渐把希望寄托于赤色革命军及其所领导的人民革命政权和人民革命军队。 日本鬼子进中原不久,赤色革命军领导就发表了《反对日本进攻的方针、办法和前途》的文章,并且紧接着宣布了著名的赤色革命军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动员全国人民为实现这一政治纲领,争取抗日战争的胜利而奋斗。 在赤色革命军领导下的人民军队,就是根据这个纲领,和广大人民紧紧相结合,连续不断地打击日寇,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并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开辟和创建了广大的敌后抗日根据地。中原人民从切身的经验中完全懂得,没有的领导,就不可能取得抗日战争的胜利,没有赤色革命军就没有中原人民的一切。 革命军在召唤人民,人民在寻找救星赤色革命军。 就在这个严重时刻,在华北那片广漠、荒凉的大平原上,艰难而又吃力地走着两个男人。他们的脚步迈得那么沉重,那么费力,像拖着千斤重的镣铐,像拉着万斤重的负荷,趔趔趄趄,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危险。 他们已记不清走了多少日子了,只知道从三伏热天直走到隆冬数九,也记不清走了多少路了,只知道从关外的抚顺煤矿,走进了关内,走过了华北平原,走过了低洼盐碱的鲁北荒滩,一直朝着胶东半岛走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找村寻主卖力气,好混口饭吃。动乱的年月,谁还有心思去经营活落?没有地方出苦力,只好挨门挨户讨口饭吃。 讨饭也很难,富户不给,穷户没有,他们只好顺手撸两把野菜填到嘴里,用苦涩支撑着身子,继续往前走。走呀走呀,不停步不歇脚,一直往前走。 每前进一步,他们的心头就增加一线希望。他们身上的衣服早碎成布缕缕了,残存的几片棉絮绽露出来,被冷风一吹,飘落在冻裂了的土地上。 鞋早没有了,打从关东煤井里逃出来的那天起,他们就赤着脚。几个月来,不管冰天雪地,还是山岭巉岩,硬是这么走。 脚掌磨破了,渗出了血,化了脓,生了疮,也不停步,仍是这么走,走。 从关东到胶东,要是走水路,就是遇上风浪海,最多也不过十天半月的路程。 可是,穷人啊!两个肩膀扛张嘴,身上哪有半文钱?他们只有绕着渤海湾,一面向死亡作斗争,一面走。纵有千难万险,他们也要喘着这口气回到老家——那里有亲人、那里有一丝希望在吸引着他们啊! 成批的难民,面黄肌瘦,扶老携幼,肚子贴到了脊梁背上,一个个充塞在道路上。他们有的是被日本帝国主义的刺刀、皮靴赶出了世代居住的亲乡热土。 有的是被国民党溃败的军队浩劫一空而无法生存,有的是让那些趁火打劫、发国难财的剥削阶级抽地封门,赶了出来。 他们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一条路上,又从这条路逃奔到四方。 他们看到迎面来的那两个人,便停住脚,张开发僵的嘴唇,有声无气地问:“关外的日子能好混吧?” 那个中年汉子连答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干瘦枯黄的脸上,那双刚毅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只是悄悄叹口气,本能地拖着两条沉重的腿,缓缓向前挪去。 年纪轻一点的高个子,面色灰黑,骨瘦如柴,两只大眼迸着火花,像有一团火要喷射出来。 他一扭脸,只狠狠地吐了一个字:“哼!” 用不着说了,人们都明白了。 其实不说也知道,谁心里还不清楚,在这个豺狼横行的世道里,哪里有穷人生存的地方?难民们看着这两个人,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摇摇头,拖儿带女,漫无边际地走了。 他们暗自安慰自己:“走着死总比躺着死好啊!” 远处传来了发闷的“嗡嗡”声。 稍一停,那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不一会,尖啸嘶噪,发出了钢锯拉在铁钉上那种怪音。两个艰难行走的人一回头,平原边沿上升起了四根粗大的烟柱, 接着,是四声沉闷的爆炸声。 俩人抬头一看,四架黏着膏药旗的飞机贴着地皮钻到天上,飘然而去。俩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又听到后面传来了零乱细碎的敲击声。 转身看去,见竖铺在平原上的那条坎坷荒落的大路上,腾起一阵似烟似尘的雾浪,数不清的马匹,低垂着头,也不分道里道外,拼命般地由北往南跑。 路上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躲闪,马匹像决堤的浪头涌了过来,横冲直撞,向南驰去那马身上像泼了水。坐在上面的,是青天白日政府反动派的一个个大兵。 他们有的跑掉了帽子,有的扔掉了枪,也有的被刚才的飞机炸断了腿,两手绝望地抓住马鬃,鬼哭狼嚎。有一头栗色大马,嘴里吐着白沫,一个前绊,头触地,锭朝天,翻滚了过去,一动不动,死了。 被摔下的那个大兵,没等睁开眼、清醒过来,被后面上来的无数马蹄子踏到头上、身上,也一命呜呼了。两个人中的大个子见后面一头大马向他撞来,急忙一躲,又被另外一匹马撞倒,那个中年汉子使尽了平生的力气,抢上前把他拉起来,用身子护着他。 他们瞅着这一群兵不成兵队不成形的骑兵,心里暗暗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点不假!这不是活生生的"闻风四十里,枪响一百三"吗?” 两个人又跌跌撞撞往前走,不久,后面又涌来了一批溃败下来的青天白日政府反动派军队。这些大名鼎鼎的中央军,百姓成天出钱拿粮养活他们,日本鬼子还没到,就腿肚子朝北,向南败逃!别看他们杀敌无力,糟踏百姓可算有“功”!沿途到处拉车拉驴,翻箱倒柜,抓人抢粮。 老大娘喂的母鸡被抓去了,藏在门后的一坛咸鸡蛋,也给翻了出来。老人向前苦苦哀求:“老总!这是俺全家的命根子,就指着卖了它度荒呢!行行好,给俺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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