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师兄是说，这家伙欠了你的灵石？还是一百多年前欠的？”
“是啊，要不是现在看到他，我差点都忘了。”
李越感叹一声。
比起这个，他倒是更好奇这家伙怎么变成这样的。
百年过去，林赫这时候也是一位天元境强者了，还是后期，距离超脱之境也只差最后几步。
这样的修为是惹了什么麻烦才会变成这样呢。
很明显，云钰也想到了这一点，施医的动作有了些许犹豫。但最后他还是选择继续救治。
不过李越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笑道：
“让我来吧，他这伤你治起来会有些费劲，没必要费这份功夫。”
“不是，我承认师兄你厉害，但话不能这么说吧，我好歹也是——”
“……”
一刻后，看过治疗过程的云钰耷拉着脑袋承认了现实。
他不由得在心中抱怨着，这李师兄怎么比起百年前还要变态了啊。
而病床上，林赫倒吸着冷气突然惊醒，先是愣了一会儿，看到云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才反应过来。
“云坊主…是你救了我？”
“你说呢？”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林赫愣是忍着全身的疼，重重点了下头，算是行礼了。
也是这一下，他又看到了一旁的李越，再次愣了一下。云钰这才哼哼道：
“救你的可不是我，我最多提供了一些药材。道谢的话跟你这个债主说去。”
“这…李兄？”
林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原来，你真没死啊。”
“是不是很失望？呵呵，你欠我的灵石可还是得还的。”
“哈哈…区区灵石，比起救命之恩何足挂齿。”
聊了几句，几人自然而然将话题转到了林赫的伤势上。
这才知道原来是这家伙的徒弟在下界战场有了不少收货，引起其他势力的觊觎。
秘密设陷阱打劫他徒弟的同时，还靠着人数优势把林赫阴了一手。
如果不是最后他那几个徒弟拼了命引开了打劫的人，让林赫有机会被医坊弟子捡到，他可就交代在荒山野岭了。
说完这些，林赫眼中满是恨意。
“那些混蛋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我可知道他们是鬼刀门的人！等伤好了，必然让那群混蛋血债血偿！”
“不就是摇人么，谁不会啊，搞得我玄青门好像怕了他们一样！”
这话啊，也就能听一半。
李越和云钰对视一眼，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这玄青门在南部州也不算什么小势力了，门内也有几个超脱境的高手坐镇，若只是一般的收货，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算计林赫他们？
好在他们俩都对这些事情不怎么感兴趣，林赫不说，也懒得听。
李越直接笑眯眯地说道：
“林兄啊，咱也不说什么救命之恩了，加上这一次的医疗费，你看这灵石咱什么时候结算了？”
“好说好说，直接开个价吧。”
林赫豪爽一笑，他想的是在救命之恩面前，区区灵石算什么。
李越便细细跟他算了起来。
“先说咱那账，账欠了有百年，利息得有吧？”
“然后是这次的医疗费，云坊主给你用的可都是上好的药材，等下我让他给份清单给你，免得你不信。”
“这林林总总加起来，我也不说多了，就百年前那账翻个两倍便足矣，之后咱们两清。”
听到这话，林赫与云钰都愣了一下。
他们下意识觉得李越这是在当老好人，云钰更是觉得他亏大发了，这种好机会可不得敲对方一笔？
然而林赫自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有些尴尬开口道：
“没问题…不过，呃，李兄。我百年前欠你的账多少来着？时间太久我都有些忘了。”
确实是忘了，百年前李越下深渊没回来后，他早就没想过要还这笔账了。
李越倒是不觉得尴尬，伸出四根手指。
“四千灵石？”
“哈哈哈，林兄说笑了，是四十万哦。”
“……”
听到这个数字，林赫嘴角疯狂抽动，颇有种当场再晕死过去的冲动。
四十万灵石…这都够他玄青门半年的开销了。
但答应的话说在前头，林赫也没法拒绝，只好扯着脸认下了这笔账。
出了诊访，李越又对云钰说道：
“那四十万，到时候咱们一人一半。”
“啊？师兄你怎么突然这么好了？”
“别急着高兴，到时候我可还有忙要你帮呢。”
“只管吩咐！”
云钰当场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两人便完成了这次的“分赃”。
几日后，林赫坐上了回玄青门的马车。
幽百花也在泪眼婆娑中回去百花坊，看的李越一阵难安。
再之后，李越也回了天云书院。
一回来，没如往常那般一头扎进藏书阁，而是在自己百年前的房间中四处翻找着。
李道云偶然路过，见状便问了问他是在找什么。
“我找一个盒子，用金丝楠木做的，大概这般大小……”
根据李越的描述，李道云倒是想起了在哪儿见过这东西，顿时脸色变得怪异几分。
“师兄啊，你说的这盒子…当初我们给你立衣冠冢的时候一起给埋了，要不等下刨了？”
“嗯？”
啥东西？我刨我自己的坟？
李越脸色一黑，但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拆了自己的衣冠冢。
拿出那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张道契。
道契便是以大道生徒为代价，立下的契约，有着很强的约束性。只要违反了契约，那人便可以说与大道无缘了。
一般人也不会违反道契。
李道云在一旁瞅着，看见道契上的内容，惊讶道：
“这全是欠条？”
“是啊，最近看着书院内开支捉襟见肘，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个东西。”
李越颇为感慨道：
“这些欠条加在一起，怕是有接近千万灵石了，也算是变相吃咱们百年前的老底了。”
“我看看…嚯，原来剑楼还欠着我们这么多灵石啊，他们怎么敢这么嚣张的！”
李道云愤愤不平。
李越则是笑道，“那咱们第一站，便去剑楼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