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死了,毫无悬念的死了。
村子里其他人震惊,加上一些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居然传成了是萧明辰下的死手。
这次萧明辰也没惯着他们,当着众人的面就将萧启河的后院翻开了。
全部都是小小的,白森森的尸骨!
众人大骇,连忙回家烧高香。
只有王北静静伫立在那,等到所有人散去才上前。
“萧大师。”
“嗯?王北啊,好久不见。”萧明辰蹲下身子,用黄色的布将尸骨包裹起来,准备送去村外的乱葬岗烧掉。
王北没说话,帮着萧明辰一起干。
“你母亲怎么样了?”萧明辰问:“身子可还好?”
“好多了,我这次来是想来道谢的——”
自上次自己送走那些蛇之后,母亲醒来就闹着要回家。
没办法,他带着母亲回了一趟她的娘家,昨日刚回来就听到了村长暴毙的消息。
“所以,这些是那些东西做的吗?”王北在经历了白蛇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对这些东西讳莫如深。
萧明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王北挠了挠后脑勺:“我也说不清楚,有时候想起来吧,就觉得跟做梦似的。”
他回头望了一眼满院子的尸骨,有种说不出来的阴寒,抖了抖:“萧大师,你以后就打算住在这里了?”
“村长给的房子,不住白不住。”
这里可比自己的小破屋子好多了。
况且尸骨一挖出来,这里肯定也没人敢住了,都指望着自己多住一阵子,压一压阴邪之物。
虽然这里并没有。
“萧大师好大的胆子!”王北感慨了一声:“对了,我从和平县路过的时候,听到不少人讨论一个萧大师……是您吗?”
“那边的人还惦记着我呢?”萧明辰笑了笑:“是去摆摊给人算命算了一阵子,和平县的人倒是比咱们村子里的人好多了。”
“这倒是。”
二人相视一笑。
温若兰几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把房间收拾出来,她们其实想的和王北一样。
后院那么多尸骨,看起来就很吓人,还要在这里住……
不过萧明辰只用一个晚上就打消了她们的念头。
毕竟……这里实在是好住太多了。
房间多,不用一个人跟另外一个人挤在一起,而且也有单独的浴室,隔热效果很不错。
浴桶更是能同时挤下四个人。
至于那些东西,温若兰打算去县里买些种子回来,把后院好好捯饬捯饬,看起来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生计又成了一大难题。
唐月儿倒是想得开,只是萧明辰不能进入和平县,未必自己不能进,就和温若兰商量她去和平县碰碰运气。
萧明辰知道之后也没有阻拦,知道被拘在这里,唐月儿肯定坐不住,就随她去了。
入夜,萧明辰刚刚睡下,外面突然传来动静。
温若兰开门时,却被一把推倒:“萧明辰在哪?!”
那声音有些熟悉。
萧明辰出来一看,门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一脸的狰狞,吓得其他人都不敢动弹了。
安平上前扶起温若兰:“你谁啊?!”
定睛一看,安平愣住了,拉着温若兰就往后退。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柳艳儿!
但是柳艳儿衣衫褴褛,身上散发着不知名难闻的味道,加上浑身的脏污,完全没了以往的惊艳。
“萧明辰,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柳艳儿眼中浮现出凶光:“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会落得这个下场?!”
说着,状似疯癫的就要扑过去。
这次还不等唐月儿动作,安平一把抓住柳艳儿的手:“别动!”
“别拦着我!我要他死!我要他死!”
安平却力气极大的拖着柳艳儿出门了。
萧明辰眉头一皱,“若兰,你们几个看家,我出去看看。”
“好。”
但是追出门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两个人的踪影。
左右看了两眼,萧明辰沉吟半晌,掐决追寻安平的气息。
他并不是很想用这个办法,不知是不是安平身上也有龙纹的关系,一旦追寻起来,他身上的龙纹也会躁动不安,似乎很想回到另外一个龙纹身边去。
这样的躁动让人很不适应。
气息一直到当初安平出事的小树林中,但只在边缘,并没有深入。
萧明辰赶到的时候,只余安平一人站在月光底下。
她表情冷淡,清秀的脸上溅上了几滴血。
再看柳艳儿,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手中还有一柄被染红的匕首。
“安平?”
安平回过头,眸底的森冷让人不敢靠近。
萧明辰一声叹息:“安平,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她始终很沉默,乖巧地跟在萧明辰身后。
“以后这样的事情,遇到了躲开就是了。”萧明辰道:“听到了吗?”
“……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小的萧明辰几乎没听清:“什么?”
“我是说,你不问我为什么……杀人么?”安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十指不沾阳春水,保养的极好的指尖泛着淡淡暖光。
她的手,被萧明辰仔细擦过了,萧明辰却没有问一句话,就这么沉默地妥帖地帮她仔仔细细擦拭完。
好像看不见上面的血迹似的。
“你有你的理由,而且是柳艳儿先攻击你,你不过是自保罢了。”
深宫出来的女子,没有自保的能力,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安平没想到萧明辰会这么说,沉默许久后,道:“其实我是……”
“好冷。”萧明辰转身,对安平伸出手,“快点回去,不然会伤风感冒。”
安平迟疑了一下,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他似乎对自己的过去一点也不感兴趣。
这样好吗?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回去之后,温若兰拉着二人问了半天,萧明辰只道柳艳儿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了,对安平的所作所为半点没提。
唐月儿看出安平情绪不高,索性拉着她回到房间里东问西问。
也没问出什么个名堂,众人干脆就睡去了。
比起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还是明天吃什么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