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上都浮现出愤慨的神色。
既然棺材太重,又是四个女子抬棺,而且这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会发生意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不必强词夺理了!”李高寒注意到周围的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了,那嗡嗡嗡地声音让他脸色大变。
萧明辰作揖拱手:“大人,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若大人还有疑问,大可让这几位兄弟前去看看,方知一二。”
这萧明辰是打定主意了要从重量上下手对吧!
李高寒冷笑一声:“这告示贴出去已说得清清楚楚,需要四名女子!况且本官已说明情况,唐月儿分明就是没有经验还托大,为了银子前来浑水摸鱼!”
接着又是一拍惊堂木,这次格外用力,衙门内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且说,那唐月儿有没有砸了亡母棺椁!”
不管萧明辰怎么辩解,唐月儿确实砸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只要咬死这一点,任凭对方怎么狡辩也不可能洗脱!
萧明辰不说话了。
“哼,来人,带唐月儿上来!”
唐月儿被五花大绑推了上来,见到伫立在那的萧明辰,她瞪大了眼睛,被封住的嘴巴“吚吚呜呜”地不知道想说什么。
萧明辰转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唐月儿便安静下来。
“大人,老夫人棺椁在哪里,可否让在下看个一二?”
众人一愣,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是还不死心么?
李高寒斜睨萧明辰冷笑:“那就让你看个清楚。”
萧明辰又道:“妻身弱,若是大人怜惜的话,先让我妻子松绑吧。”
听到这话李高寒差点一口气没被噎死。
身弱?
那女的一口气打了他五个打手没眨眼睛,身弱?!
旁人也跟着起哄:“是啊大人,绑着人家的妻子这么久也该松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您要杀人灭口不让人说话呢!”
李高寒一挥手:“松绑!”
也不知道喊萧明辰来是对还是错,总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唐月儿挣开绳索,跑到萧明辰身边:“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人说不让你来吗!”
她面露焦急,神色之中隐约可见愧疚。
她是真没让萧明辰来,跟旁人说,说得也是自己是萧明辰的妻子,找人报信让他不要来和平县。
不知道那中间传话的人是怎么传的,太不靠谱了!
萧明辰上前握住了唐月儿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妨。”
唐月儿垂眸咬着下唇,狠狠握着他的手:“奴真不是故意的……那棺椁不知怎地突然变得很重,奴想稳住,但是稳不住——”
“我都知道。”
他的掌心里透出温暖又安心的温度。
唐月儿一下子就不慌了。
“嗯,奴相信你。”
一行人移到了李府的灵堂中。
那老夫人的棺椁就停放在灵堂中间,李府上下穿着孝服安安静静跪着,李高寒的几个妻子听到脚步声开始放声大哭。
说实话李高寒都有点烦了:“先别哭了!”
哭声瞬间止住。
“亡母的棺椁就在那!”李高寒冷冷道:“你还想看什么?”
“开棺。”
周围的人一愣:“你说什么?”
李高寒气笑了:“萧明辰,我尊称您为一声萧大师,并不代表你可以胡来!老夫人是何身份地位,由得你胡来?!”
“大人不是想要一个交待么?”萧明辰不动声色道:“不开棺又怎能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你——”
李高寒忍着怒意点点头:“好好好,开棺!”
他就想看看这人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这时李庆文回来,见到萧明辰,眉头一皱。
总觉得一见到这个人,自己浑身上下就开始不舒服。
“父亲。”李庆文走到李高寒身边,拱手作揖:“儿子已经请了法华寺的高人前来为祖母诵经祈福。”
“让他们等等。”现在李高寒只想看萧明辰是怎么死的!
李庆文一哽,便出门招呼高僧,然后回来就看到萧明辰已经指挥那些抬棺的壮汉开棺了。
棺椁只是外面一层大棺,里面才是正儿八经藏人用的棺材。
先前回来的时候老夫人的遗体已经重新放了进去,棺椁也封上了。
这会子壮汉们脸憋得通红去开棺材,只觉唐月儿说得没错,这也太重了!
几个人合力才挪开了一丝缝隙,又变换了好几次站位这才勉强拉开一个能看清的空隙。
其中一人伸头望里看了一眼,突然怪叫一声往后退去。
“怎么了?”旁边赶紧把他扶住。
那人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棺椁:“里面……里面……”
“里面怎么了?”
旁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往里面一瞅,顿时白了脸。
“萧大师,您快来看看!”那人赶紧道:“这里面怎么——”
萧明辰就站在棺椁前,按理说什么都看不到,他却说:“里面,可是碎了?”
“碎了?!”
李高寒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查看,一看,可不是!
里面的小棺碎成了渣渣,李夫人那张青色的脸,睁着浑浊无神的眸子,正看着自己儿子!
他吓得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怎么会!”
接着扭头对唐月儿怒目而视:“是你!是你摔碎了亡母的棺材!”
唐月儿眉头一挑,正欲发作,萧明辰又道:“以我妻的身高,抬起棺椁也不会高于三尺,要碎成这个样子,除非抬去月色楼从上面丢下来。”
众人交头接耳,觉得萧明辰说得不错。
尤其是那几个壮汉频频点头,“大人,这里面碎的都是小块小块的,如果是我们抬的话,磕碰一下也不见得会有一条裂痕,这件事着实古怪。”
唐月儿似是想起了什么,道:“难怪我在路上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音,有点像什么东西碎掉了,先前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碎裂的声音?
那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就碎了?
李庆文冷笑一声:“难说是因为被摔了才出现裂痕,然后碎了呢?”
李高寒却瞥了一眼儿子,没有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