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温熹和庞行知出来一看,就见到了那一对璧人。
明明穿着打扮如此普通,可是到了他们身上,就变成了多一分累赘,少一分却逊色。
温熹印象中没有如此翩翩男子,便用询问地眼神望着温夫人。
温夫人咬着下唇,这动作倒是和温若兰有几分相似。
庞行知看着温若兰那张脸,有了几分错愕:“若兰?”
“小侯爷还是叫奴家萧夫人比较妥当。”
“……姐姐?!”温若琳也认出了温若兰,甚至于不敢置信地擦了一下眼睛。
温若兰垂眸,红唇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若兰见过父亲。”
居然是若兰?
温熹一整个震惊了!
当初温若兰得知退婚后,状若疯癫,人人都道她得了失心疯。
在温府最后一年,他竟有点不记得温若兰当初长得什么模样了,只晓得她每日披头散发,宛如疯子,根本看不出原本容貌。
如今一看,女子身形苗条,凹凸有致,长发挽成妇人模样。
巴掌大的小脸上黑眸盛着盈盈秋水,抬眸之间有着说不出的勾人心魄。
至于她旁边那个人,一点也不逊色于温熹见过的任何一位达官贵人……那庞行知与他相比,就被衬成了一个乡野村夫。
温熹一时间忘了说话。
倒是庞行知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是若兰妹妹?”
温若琳回神,下意识护在了庞行知面前,咬牙道:“姐姐,别来无恙。”
“若琳还是如此不懂礼数。”温若兰冷冷道:“我与父亲母亲说话,有你这个庶出说话的份吗?”
大乾王朝嫡庶有别,嫡子说话时,庶子不得插话。
温熹立刻转移了话题:“若兰,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身边的那位是……”
“是女儿的丈夫。”温若兰道:“萧明辰。”
“小婿有礼。”萧明辰拜了拜。
温若琳眼睛一转,像在提醒众人似的:“啊,原来是姐夫啊?真是久仰,妹妹听说姐夫在家乡时的嗜好是上青楼、去赌坊来着,如今怎么有时间来温府了?”
众人立刻回神。
这就是温若兰嫁的那个不学无术的懒汉?!
温夫人上前道:“若兰,你们跟我来。”
近日小侯爷到访,温熹本来心情不错,谁知连温若兰都来了。
还带来了这个人……这不是存心添堵吗?
本来这些年温熹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很耐人寻味了,倘若再出现什么差池,自己这个温大夫人的地位,恐怕就要拱手让人了。
温夫人动作急切了几分,手上的力道也就忘记调整了。
温若兰低声呼了痛,萧明辰立刻转身护住她:“岳母,若兰这几日身子骨不大好,若是有什么事情,在这里说就是了,不要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
温夫人呼吸急促:“你说,你说什么?!”
谁知萧明辰竟用几分责怪的语气宠溺道:“若兰,你为何不跟我说,原来岳母的耳朵也不大好使?”
其他人都惊呆了。
这萧明辰到底是什么来头,讲话居然好生不客气。
温熹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若兰道夫君,和平县萧府的萧明辰。”
萧明辰无奈道:“到底要我重复几遍啊,若兰,你们家有家族性的遗传耳聋吗?你没事吧?”
温若兰从一开始的局促,到现在觉得好笑。
这家伙当初恐怕也是如此戏弄李庆文的。
“对不起主人,奴也不清楚,为何今日回来,家中的人都——”
温若兰顿了顿,说出了自出生以来,最大逆不道的一句话:“——聋了!”
“温若兰!”
温熹怒道:“你已经被我逐出了青州,为何还要回来,是当为父的话为耳边风吗?!”
萧明辰抱住温若兰:“岳父为何这么大的火气,若兰不过是想见一见温夫人,小婿这才带她回来见一见。如今见到了,我们也就走了。”
温若兰遗憾地看了一眼母亲。
从被父亲吼,到被庶妹以下犯上,母亲竟一句话都不曾为自己说。
那么,她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就这样,看一眼,便算了罢。
她带着无尽地遗憾,和萧明辰一同转身。
却不想,小侯爷追了下来。
他没想到,再一次见到温若兰,居然会被她如此惊艳。
“若兰妹妹——”
“小侯爷,请唤奴为萧夫人。”温若兰侧头:“您的妻子在那边呢。”
“我——”
“主人!”
温若琳不甘示弱里追上来,拉住小侯爷,继而虎视眈眈地看着温若兰。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温若琳的一声呼唤让庞行知回过神。
他缩回手:“许久不见,要不要择日到我府上一聚?”
他以前没觉得,只认为温若琳比温若兰好多了。
温若琳活泼可爱,论长相,也是青州一等一的。
相反温若兰只待在温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着实让人觉得无趣。
青州府的人都说,温家几个小姐最是适合娶回家当老婆的,他却不觉得。
家中森严的规矩,只让他觉得窒息。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认识了温若琳,活泼、可爱、阳光。
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因此当那一纸婚约下来的时候,他便亲自上门退婚,求娶了温若琳。
即便温若琳目不识丁,整日只会黏着自己,但也好过无趣的大家闺秀。
可是为什么……当他再一次见到温若兰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呢?
听到庞行知的邀请,温若琳变了脸,却还是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身边:“主人,他们又不会常驻青州,又怎么会去咱们府上呢?”
萧明辰望着温若琳,眨眨眼:“庶妹这话说的,好像躲在我们床底下听了一样。”
“你——”温若琳实在是想发作,但是一想到身边还有庞行知,她只有忍耐着:“姐夫……也挺会说笑。”
萧明辰大笑着将温若兰护在身后:“小侯爷,真对不住,我乃一介庶民,见到达官贵人就头疼脑热染风寒,做客什么的就没必要了。”
那……岂不是见不到温若兰了?庞行知失落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