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官们对最后冒出来的五百骑兵感到奇怪。
不过他们跟魏岳的时间很久,不相信将军会在这种小事上作弊。
退一步说,就算八皇子真的输了,也只是一次推演。
完全不值得魏岳把自己数十年的清誉搭进去。
“棠儿,你不要闹。”
看着赵棠儿委屈的样子,魏岳有些心疼,口气轻柔的哄着她。
“既然我判八皇子赢了,自然有我的道理。”
说着,魏岳将镇纸下,刚才八皇子写的那道秘令拿出来。
“棠儿,你读一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眼中带着泪光的赵棠儿上前,伸手拿过魏岳手上的纸条,轻声念道:
“每次骑兵探听消息,出营一百人,回营...九十人?”
“正是。”
魏岳轻轻点头。
“通过这种蚂蚁搬米的办法,八皇子,生生把五百骑兵从他营里变走了。”
“这五百骑兵一直游弋在大队的周围。”
“等你在峡谷发动攻击,这些骑兵利用自身的机动性,杀到后方,所以你才会输。”
校官们恍然大悟,看向八皇子的眼光多了几分尊敬。
别看这个方法简单,但真在战场上用出来,那可不是一般人。
“八皇子,果然天纵奇才。”
“末将佩服。”
魏岳冲着刘牧微微拱手。
如果他不是皇子,魏岳都想将他收入麾下了。
只要在自己手下打磨几年,日后又是一名纵横沙场的大将。
“赵小姐,现在你该认输了吧?”
刘牧看着死死盯着沙盘的赵棠儿,心中有些担心她会耍赖。
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当遇到不顺自己心意的事,耍赖也是难免。
“我...认输。”
赵棠儿盯了沙盘半天,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尽管她输的心不甘情不愿,但必须承认,刘牧的确是在规则之内赢了她。
“魏叔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承认自己输掉后,赵棠儿似乎没有脸面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跟魏岳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见赵棠儿都走了,刘牧跟魏岳和众位校官道了声别,也回皇子府了。
......
八皇子府。
管家正带着下人准备八皇子巡边要用到的东西。
基本的吃喝军营有辎重,但用的东西就只能自己带了。
比如八宝琉璃屏风,锦缎坐垫,赏玩的瓷器。
八皇子是天家血脉,就算是巡边,也要有天家应有的气势和排场。
原本刘牧不想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起仗来全是累赘。
但想到去了边关,这些东西都能卖钱,他立刻嘱咐管家,一定要多带点。
外面收拾东西,刘牧坐在书房里研究地图。
尽管这份地图他已经烂熟于心,但每天还是要看上好几个时辰。
“殿下,外面有客来访。”
管家站在门外轻声通报。
“是谢贤和李墨他们吗?”
刘牧看着地图,头也不回的吩咐。
“就说我前几日的酒还没醒,不便见客。”
自从放出景帝勉励自己的消息后,这些王公贵族家的纨绔子弟,每天来找他吃喝玩乐,刘牧烦不胜烦,直接不见。
没想到别人看他端起架子,反而以为消息是真的,来的更勤了。
“不是,来人自称叫卓戈,说是您的朋友。”
管家回想起那人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他看起来又黑又糙,不像是咱们大齐人。”
“卓戈?”
刘牧不由得一愣,匈奴使团的使者?
他来找自己干什么?
思忖片刻,刘牧还是决定看看卓哥要干什么。
“请他前厅用茶,我很快就到。”
......
黑黝黝的卓戈坐在前厅的客位上,旁边是一盏热气腾腾的茶。
“不知卓戈大人前来,在下有失远迎。”
随着一声道歉,刘牧满脸笑容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殿下客气。”
卓戈起身,右手抚胸,对着刘牧微微欠身。
“在下冒昧来访,请殿下多多见谅。”
“不知卓戈大人今日找我,有何要事?”
刘牧知道卓戈的身份敏感,所以直接开门见山问他想要干嘛。
“上次在朝堂之中,领略殿下的绝顶智慧,卓戈佩服万分。”
“只是使团事忙,今日才有些许空闲,卓戈不敢耽误,立刻前来拜访殿下。”
卓戈一脸诚恳地看着刘牧,对他很是敬仰的样子。
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既然如此,大人已经见到我了,可以回去了。”
既然卓戈不想说实话,刘牧干脆给他来了一招上屋抽梯。
你不是说你没什么事吗?
既然没事,那你就回去吧,别在这浪费我的时间。
“殿下何必如此?”
卓戈没想到刘牧这么直接,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但很快就圆了回来。
“我只是想跟殿下多多亲近一下。”
“跟我亲近?”
“卓戈大人,你们的骑兵现在还占着我们的关口,你让我怎么跟你亲近?”
刘牧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也不愿看到两国动兵,但这是国家大事,我人微言轻,也没办法阻止。”
卓戈轻轻叹息,似乎真的是个悲天悯人的大好人一样。
不过他随即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刘牧身上。
“就好像殿下一样,看起来是皇子,尊贵无比,但其中苦楚,只有您自己才知道。”
终于要说到正题了!
刘牧心中淡笑,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强行辩解。
“也不能这么说...父皇对我还是不错的。”
“真是如此?”
卓戈似乎看透刘牧心中的想法,轻轻哼了一声。
“可我听说却不是这样。”
“若是陛下真对你关心,也不至于十几年对你不闻不问,甚至让你备受别人欺负。”
说到这里,卓戈向四周看看,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
“尤其是,三皇子殿下!”
“你...你怎么知道?”
刘牧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似乎心里最大的秘密被人点破。
“这件事,你们大齐上上下下都知道。”
“难道他们从来没人跟你说过?”
卓戈一副诧异的样子。
“其实也不算是欺负,只是兄弟之间的一些玩笑而已。”
刘牧主动替三皇子解释,不想让匈奴人看大齐的笑话。
卓戈端起茶杯,将上面的茶叶刮开,轻轻抿了一口。
“殿下,是不是玩笑,我们心里都有数。”
“就算真是玩笑,难道你就不想跟三皇子,也开这么一回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