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胡澈心里很矛盾,他的确很想做城守,但同时又担心,会给八皇子带来麻烦。
至于八皇子说的干好点,他自然也知道,可处在城守的位置,不是光靠嘴说就行的。
挣扎半天,胡澈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决然之色,用力地点点头,吐出一个字:
“干!”
“这还有点男人的样子!放心,你放手去干,出了什么事,我都给你兜着。”
刘牧见胡澈挣扎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你在家里准备一下,明天到城守府,跟五个主事碰上一面,从此你就是遥城城守了!”
......
第二天,城守府。
五位新上任的主事坐在大堂下手,低声谈论着公事。
刘牧和赵棠儿迈步走进大堂,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但看不清面容。
“拜见八皇子,赵将军!”
宋良典等五人起身行礼。
“今日将众位叫过来,是有件大事要跟你们说。”
刘牧让身后之人站到前面,朗声说道:
“从今日起,遥城城守一职由胡澈暂代!遥城上下所有事务,皆由他决断!”
胡澈冲着五人微微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宋良典等人震惊,疑惑之色都有,他们没想到,八皇子竟然会任命一个戴罪之人做城守!
“殿下,胡澈与前任城守严平同流合污,你能饶过他已是开恩,怎么还能让他做城守?”
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是葛广生,他冲着胡澈怒目而视,
“此人定然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蒙蔽殿下,还请殿下三思!”
“没错!胡澈跟严平同流合污,又与于家沆瀣一气,若是让他做城守,绝非遥城之福!”
葛广生反对后,宋良典也跳了出来,剩下几人纷纷附和。
他们之中有人跟胡澈是点头之交,有人根本不认识胡澈,但都知道不能让他做城守。
这人跟前任城守严平有关系,要是他做城守,严平一党说不定会卷土重来。
“你们可知,遥城这么多人,我为什么会挑中你们五个做主事,而不是别人?”
看着宋良典等人群情激奋的样子,刘牧眉头微皱,淡淡地问道。
宋良典五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起摇头,他们心中也很疑惑,不知道刘牧为什么找上他们。
“因为就是胡澈给我推荐你们八人,所以我才会从你们当中遴选。”
刘牧解开众人心中的一个疑惑后,继续说道:
“何况,你们口口声声说胡澈贪污受贿,那你们可有证据?”
宋良典五人自然是没有证据的,证据全在刘牧手中。
“若是胡澈真的清清白白,殿下又怎么会免掉他的职?”
葛广生虽然没有证据,但还想跟八皇子狡辩几句。
“免职自然是为了调查,可现在已经调查清楚,胡澈的确没有贪污。”
“如若不然,我怎么会让他做遥城的代城守?”
刘牧的目光从宋良典等人脸上扫过,接着问道:
“你们可还有什么问题?”
五人看出,八皇子铁了心要把胡澈扶到城守的位置,自然没有人再做争辩。
“既然没有问题,那你们就想胡城守汇报,遥城最近的情况吧。”
胡澈紧走几步,坐到城守府的大案后面,静静地看着上任不到一天的主事们。
尽管心中觉得别扭,可这是八皇子的任命,这些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乖乖开始汇报。
刘牧和赵棠儿坐在门口的两把椅子上,听着胡澈处理城中事务。
虽然是第一天上任,但胡澈的处事却很有条理,五位主事的表情也渐渐从不服变成佩服。
城守和主事都到位之后,整个遥城又恢复到以往那种平静。
顾庭也将城防又还给遥城兵马,自己带着人开始在城中征兵。
因为有刘牧打下的免税好名声在前,前来报名之人络绎不绝,两千人很快就征够了。
最后顾庭又去请示刘牧,又多征了一千人。
这天刘牧正在府中跟赵棠儿下棋,胡澈匆匆进来汇报说:
“殿下,严平和于家的人都在牢里关了些时日,您看该如何处理?”
自从严平被抓起来以后,刘牧就再也没有管过他。
毕竟之前已经杀过一个陈轩,要是再杀一个严平,下次来的可就不是申饬书信了。
“以前遇到这种事,朝廷是怎么处理的?”
刘牧挠挠头,看着对面的赵棠儿问道。
她对朝廷的认识比刘牧更深,官场上的道道懂的也不少。
“押回京城,交付有司处置。”
赵棠儿在棋盘上落了一子,漫不经心地对刘牧说。
“那就按照惯例,将严平和于家的人。押回京城。”
刘牧摆摆手,示意胡澈赶紧去忙,别打扰自己和赵棠儿下棋。
三天之后,刘牧带着来时的一千人马,以及在遥城征到的三千新兵,准备出发。
城门口,代城守胡澈端着一个青瓷小杯,带着几分难言的复杂神色说:
“八皇子,此次一别,再见不知道会在何时,微臣敬你一杯。”
居平关的匈奴已经赶走,八皇子代天巡边的任务已经完成。
到时候刘牧在京城,胡澈在边关,两人相隔千里,想见一面困难非常。
没想到刘牧没有接酒杯,而是凑到近前,轻声对胡澈说:
“遥城之事,我会让人写成奏报,送到京城。如无意外,你的城守之位应该是稳了。”
“不过若是京城出了意外,再派一位城守,你该如何?”
这句话把胡澈问住了,神色不定地看着刘牧,不明白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按照常理,既然京城派了新城守,那他这个代城守自然要退位让贤。
可八皇子现在问出这个问题,显然常理之下的答案,不是他想听到的。
“微臣不知该怎么办,还请八皇子指点。”
胡澈隐隐猜到八皇子想听的是什么,但他不敢说,只能把问题再次踢给八皇子。
“严平是我抓的,免税告示是我发的,整个遥城地界,认我,就足够了。”
刘牧指指自己胸前,口中淡淡地说。
久经官场事的胡澈立刻听出八皇子的言外之意,以后整个遥城,只听八皇子的命令。
至于京城的命令,甚至是皇帝的命令,只要与八皇子命令相背,一概不听!
八皇子有自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