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是八皇子的贴身护卫，整日形影不离，而且八皇子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他。
如果定城中只有一个人知道八皇子要干什么，那这个人肯定是王信。
没想到王信竟然摇摇头，脸上同样泛起一丝疑惑之色，
“我只知道，殿下在刚到定城的时候，就已经在筹划这件事。”
“至于到底要干什么，恐怕只有殿下自己心里才清楚。”
刘牧让石坚等人打造铁球，自己招呼王信和沈默，将一辆马车拉了过来。
按照铁柱的大小来回比划，看样子是准备把这玩意安到车上。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用，但王信和沈默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刘牧帮忙。
两边各自忙活，从吃完早饭，一直忙到日上中天，才勉强算完事。
石师傅拿着十个刚刚铸好的铁球，在炮口比试一下，发现大小正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你们几个过来，把这门炮推到...那边的空地上去。”
刘牧招呼几个铁匠学徒过来，将简陋至极的大炮推到一片空地上去。
大炮到位，炮弹也已铸好，刘牧让沈默从一千斤火药中拿出一斤八两。
“让我来吧！”
本来这种粗活根本轮不到刘牧这个皇子，可除了他，根本没人懂大炮，他也只能自己上。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填进铁柱中间的空洞。
然后拿出一张草纸，卷上火药做了一根毛线粗细的绳，从铁柱尾部上的小孔插了进去。
接着铁柱前面，用一根前面裹着丝绸的长棍，轻轻将里面的火药墩实。
“你能看懂殿下在做什么吗？”
王信觉得刘牧的动作特别轻柔，他想不通，一个铁疙瘩，殿下动作这么小心干什么。
直接用力夯几下的事，非得搞的那么复杂。
“不知道。”
沈默也看不懂刘牧的动作，只能在一边摇头。
将火药填进去后，刘牧冲着石坚招招手，让他把刚才那十颗铁球都拿过来。
左挑右选，刘牧选了一颗最圆润的铁球，轻手轻脚的放进去，又用丝绸长棍墩了几下。
等这一切都做完后，刘牧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这门粗糙丑陋的大炮，脸上露出笑容。
虽然看起来很丑，可这却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门大炮！
站在旁边等了半天的沈默，实在搞不懂刘牧要干什么，忍不住皱眉说：
“殿下，你忙活这么长时间，不会就是想做个玩意儿让我们看把？”
“现在边关虽然没有那么忙，可我也没有特意抽出时间逗你们玩。”
刘牧回到炮后，按照之前在部队的经验，粗略估算了一下炮弹的落点。
又让铁匠学徒帮自己微调了一下方向，终于勉强瞄准了一里之外的一块大石头。
“看到那块大石头了吗？”
刘牧点了一根火把，站在大炮的左侧，其他人都站在他的身后，他不无得意地说：
“三个呼吸之后，那块石头将被这门大炮打成碎片，你们信不信？”
铁匠学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明显不信，不过碍于刘牧的身份，他们不敢说话。
相比之下，王信沈默和刘牧的关系比较近，两人同时摇头，沈默笑着说：
“殿下，军中最强的弓也不过能射到一百五十步之外，这已经是当世最顶尖的箭手。”
“这...所谓的大炮，离那块石头至少也有五百步，根本够不着！”
就算这门大炮再厉害，也比不上军中的神箭手，那些可都是下了数十年苦功的人！
虽然不知道八皇子从哪里来的信心，可他绝不相信，这么一个破烂玩意，能胜过神箭手！
王信赞同的点点头，他习练武艺三十年，深知成为一个箭手，天赋，勤奋，缺一不可。
在五百步外，把一块巨石打成齑粉，这种事就是把全天下的箭手都绑在一起，也办不到！
他十分坚定地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
“老沈说的没错，就算神仙下凡，也绝对办不到这件事！”
见到沈默和王信旗帜鲜明的质疑自己，刘牧也不生气，转头看着石坚问道：
“石师傅，这东西是你做的，你觉得，它能把那块大石头打成碎片吗？”
石坚似乎正在皱眉深思，他琢磨了片刻后说：
“殿下刚才放了火药，又加了火球，是不是想像烟花一样，把铁球炸出去？”
刘牧轻轻点头，不愧是专业人士，这么快就摸到了自己的思路，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想这么干。”
石坚犹豫片刻后摇摇头说：
“那殿下火药可能放少了，这点火药都不够做一个大炮仗，怎么可能把铁球炸出去？”
见所有人都不信自己，刘牧嘿嘿一笑，嘱咐他们站远一点，右手低垂，将火把靠近引线，
“三对一，咱们就来看看，实际效果到底如何吧！”
哧~
引线被点燃，刘牧拿着火把快速后退，剩下的人也不由自主又向后退了几步。
嗵！
随着一股青烟升起，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震得几人耳中嗡嗡直响。
闻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硝烟味，刘牧缓步走了过来，一炮过后，大炮至少向后退了三四丈。
“殿下，你这大炮能不能打中两说，动静倒是不小！”
王信挖着自己的耳朵，扯着嗓子大声地冲刘牧说。
“要是在打仗的时候放两炮，说不定能把对方的战马给吓住！”
沈默的眼睛中带着兴奋的光芒，走到刘牧身边，高声说道：
“到时匈奴的骑兵不战自溃，咱们边关可能安生好一段日子！”
两人并不是故意讥讽刘牧，只是在努力替他找补，想找出大炮的用处。
“那块石头打碎了吗？”
刘牧听到两人的话，气得翻了个白眼，用手遮在眼睛上面，向远处眺望。
“师父你看，那块石头还在那儿，什么事都没有！”
一个不知深浅的学徒眼尖，看到石头还在那里立着，大声地对石坚嚷道。
“你给我闭嘴！”
其实石坚刚才就看到那块石头还在，不过他怕刘牧脸上不好看，所以没有吭声。
没想到现在被徒弟给捅出来了。这要是刘牧生气，整个铁匠铺的人都活不成了！
刘牧仔细看了一会，果然看到刚才那块石头还在，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