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集疑惑的时候，沈默已经将五个炮兵都叫了过来。
“今日殿下巡视火器司，想要看看你们学的如何，特意给你们批了五发炮弹。”
沈默站在五人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
“一会都给我上点心，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原本刘牧是想把这些铜胎炮送到居平关，在居平关训练一支炮兵部队。
毕竟那里直面匈奴威胁，这几门铜胎炮必然能发挥最大作用。
不过沈默对这些铜胎炮爱不释手，想方设法地让刘牧把炮留在定城。
最后刘牧拗不过沈默天天堵门，只能答应他。
这次要是五个炮兵表现不好，沈默也就没有脸面再拦刘牧，只能把炮送到居平关。
听到沈默说了这么重的话，炮兵们神色一凛，同时大声回答，
“将军放心，我等必然不辜负殿下苦心，将军期望！”
说完，炮兵们跑进库房，将大炮推了出来，随后又用两匹马将大炮拉到火器司的后山。
这里是刘牧专门给火器司划出来，用来试验新武器的地方，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殿下，你说我们打哪里？”
见到炮兵准备好后，沈默有些忐忑地走过来问。
“让人去三里之外，画个五丈的圆圈，能打到这个圈中，就算他们合格了。”
刘牧想了想，铜胎炮虽然加装了简单的瞄具，但毕竟不能跟自己当兵时用的炮相提并论。
所以给五个炮兵定下的任务，难度并不算高。
“三里？还要准确地打中一个圆圈？殿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徐集听到刘牧的话，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耳朵有些不好使，离得这么近都能听错。
就算是天下最厉害的神箭手，也不可能隔着这么远，射中那个圆圈。
“徐大人，你看着就好了。”
刘牧示意炮兵开始，自己和王信沈默石坚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炮兵们准备。
这五个炮兵的手脚刚开始有些僵硬，但慢慢找到感觉，渐渐流畅起来。
“方向，西北三里外，五发连射！第一发，预备，开炮！”
不远处观望的刘牧轻轻点头，为了让炮兵更快学会开炮，他只能把命令简化了很多。
听到开炮之后，炮兵射手立刻点燃引信，不多时，只听一声巨响震天动地！
猝不及防的徐集被吓得后退好几步，差点被地上的石块绊倒。
“这...这东西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徐集睁大眼睛看着冒出白眼的炮口，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唇颤抖着问。
“徐大人，这叫大炮，发射的是用铁做的炮弹，一炮就能打死许多敌人。”
刘牧一边解释，一边用望远镜看了一眼，炮弹的落点明显离圆圈歪了很多。
不过这也正常，只要第二发能调整过来就好。
“炮口左移三寸，西北三里，第二发预备，开炮！”
炮兵们把铜胎炮的火药残渣清理干净，重新装填火药炮弹后，继续开炮。
第二发炮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圆圈之中，一阵烟尘缓缓升起。
看到炮弹中了，沈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示意他们把剩下三发也打出去。
在隆隆的炮声中，脸色发白的徐集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苦笑着说：
“我还想着为殿下出谋划策，看来完全是自作多情。”
只是一门大炮便有这么大的威力，如果刘牧多造大炮，不用任何计策都能平推京城。
“再好的武器，也要人来用。徐大人的计策很好，只是不了解对定城的情况不熟。”
刘牧当然不会觉得徐集没用，笑着对他说道：
“等徐大人熟悉这些连弩大炮之后，必然能给我想出更好的办法。”
“承蒙殿下抬爱，微臣一定尽心竭力。”
徐集冲着刘牧郑重行礼，在这一刻，他真的成为了刘牧手下的臣子。
五发射完，刘牧等人骑马亲自去圆圈处看了大炮的效果。
五丈左右的圆圈中，四个半人多深的坑将地皮彻底掀开，周围的徒弟，还有淡淡的热气。
“这...这大炮隔着三里，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力？这要是打到人身上，不得化为齑粉？”
徐集看到地上的深坑，面皮狠狠地抽动一下，这大炮的威力，比弓箭强出万倍！
“何止化为齑粉，这一炮下去，必然会有数十甚至上百敌军覆灭。”
沈默跳到坑里看了看，还用手摸摸周围的散土，笑着说道：
“以后咱们打仗就轻松多了，只要开战前用数十门大炮轰上一遍，敌人肯定不战自溃。”
众人知道沈默说的是玩笑话，一起笑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刘牧特意叮嘱石坚，
“你这是咱们打胜仗的倚靠，必须要抓紧时间生产。尤其是连弩和弩箭，这是最重要的。”
连弩是最能让边军将士接手的武器，而且很快就能形成战力。
“殿下，我这里人手实在太少，又要忙连弩，还要忙铁胎炮，而且还得做望远镜。”
石坚脸上泛起一丝苦涩，冲着刘牧无奈地说：
“而且你之前还让我做一把后装火枪，我现在连看你图纸的时间都没有。”
“殿下，你看能不能暂停一些项目，先集中精力做连弩？”
火器司里现在只有石坚和他的徒弟们，后来又加了定城两三个铁匠铺的人。
可人数还不到二十，这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这么多东西。
“项目，不能停，尤其是后装火枪，这可是个大工程，必须要当回事。”
刘牧看着黑眼圈深重的石坚，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你缺人我也知道，我已经让边关十一城征集铁匠，来给你帮忙，随后你问徐大人就行。”
徐集这才明白，原来刘牧让各城征集铁匠，是为了火器司的事。
他略微想了一下，对刘牧说：
“火器司可以不用做连弩，专心制作铁胎炮，和那个什么枪。”
“连弩，可以交给军器监去做，那里有足够匠人，很快就能做一大批。”
王信坐在马上，听到徐集要把连弩交给别人，不由得皱眉说：
“万一军器监的人，把连弩的事情说出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