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何站在永安殿前,有些忐忑地看着刘牧,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罚自己。
刘牧盯着张何看了一会,忽然将自己身后的王信叫了出来,淡淡地问张何,
“大将军,你还认识这个人吗?”
张何不知道刘牧是什么意思,仔细盯着面前的王信,努力思考,自己到底认不认识。
王信看张何竟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心中又羞又怒,恨不得上去一刀劈死他。
“八皇子,我上了年纪,不中用了,是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位将军。”
张何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王信是谁,无奈地摇摇头说。
“我提醒你一下,十二年前,王家。”
刘牧见张何脸上的茫然,不像是装出来的,冷冷地提醒。
“十二年前,王家...”
张何口中念叨了一会,眼中忽然泛起一丝惧色,抬头看着王信说道:
“你就是当年得罪典儿的那家人?”
十二年前王家的灭门案,张何虽然没有插手,但也知道二儿子做了这么一件事。
不过当时他只是将二儿子叫来训了一顿,得知已经灭门后,就没有在过问。
可没想到,十二年后,王家的人竟然又回来报仇了!
“王家余孽,王信,见过辅国大将军!”
王信咧嘴一笑,再配上他那一身刀痕遍布的盔甲,看到人心里发毛。
“这...这不可能...”
张何在心中暗骂二儿子,当初做事这么毛躁,竟然还留下了活口!
“有什么不可能?为了报仇,我可是整整逃了十二年!”
见到张何被吓得双目失神,王信笑的更加开心了。
从十二年前开始,他就梦想着报仇,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八皇子,你不能杀我!别忘了,我刚才还帮了你一个大忙呢!”
张何被王信的笑容吓倒,冲着刘牧苦苦哀求。
他的思绪非常清楚,这个王家余孽是刘牧的人,只有刘牧才能保住自己。
刘牧眉头微皱,刚才张何主动投降,还拦住了三皇子烧毁永安殿,保住景帝的灵堂和遗体,确实有功劳。
见到刘牧有犹豫之色,王信不由得有些着急,口中大声喊道:
“殿下,这种小人死不足惜!”
血海深仇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王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个报仇的机会。
刘牧陷入两难之中。
如果让王信杀了张何,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投降自己,反正都是个死,不如拼一把。
可如果不让王信报仇,无疑会寒了这位贴身护卫的心,让他对自己彻底失望。
“王信,你信我吗?”
刘牧在权衡片刻后,冲着王信平静地问道。
“信。”
王信的回答很直接,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既然你信我,那就再等几天,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让你报仇!”
刘牧凑到王信耳边,轻声对他说道。
虽然不知道刘牧为什么让自己等几天,但已经等了十二年,也不差这几天,王信答应了。
见到王信点头,刘牧在他肩膀上拍拍,冲着吕庆说:
“将张何押在皇城大牢中严密看管,等二哥来了之后,再商议怎么处理他吧。”
刘牧让吕庆将张何抓起来,迈步走入永安殿中,殿中的柱子有些地方被火熏黑的痕迹。
不过景帝的灵堂完好无损,刘牧拿起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炉中,心中默默念叨,
三皇子故意放火,又有这么多白纱,纸钱,大殿竟然只熏黑了一点,难道真是你在帮忙?
景帝,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顺利登上大宝,我保证会让大齐蒸蒸日上,威服四海。
拜祭完景帝,刘牧让人把永安殿打扫干净,自己带人押着张何来到皇城大牢。
吕庆攻破城门后,为了防止三皇子逃跑,直接率兵去了永安殿,根本没管其他地方。
此时的皇城大牢还是禁军把守,见到三皇子带兵过来,看守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刘牧走到眼前,大牢门口的禁军下意识抬起手臂,将他拦下,
“八皇子,这里是皇城重地,没有三皇子或大将军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跟在他身边的吕庆见到守卫竟然敢拦三皇子,不由得高声训斥道:
“什么三皇子大将军,现在皇城由八皇子说了算!来人,把这些人给我拿下!”
只是按例行事的进军愣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莫名其妙就要被拿下。
讨逆军的人立刻闻风而动,但刘牧却微微抬头,叫停了他们,笑呵呵地说:
“他不是想要手令吗?吕庆,叫大将军给他写一张。”
吕庆立刻明白刘牧的意思,冲后面招招手,让人把张何带过来,看着他笑呵呵地说:
“大将军,有劳你给我们写张手令吧。”
看守大牢的禁军一脸茫然,他们没想到大将军竟然会来,而且还这么狼狈!
“写什么手令,整座皇宫,八皇子想去哪就去哪,用不着写手令。”
张何弯着腰冲着三皇子讨好地笑着,努力地拍着刘牧的马屁。
“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看着张口结舌的禁军,刘牧淡淡地问道。
呆愣的禁军见张何都对刘牧点头哈腰,自然不敢再阻拦,连忙让开地方。
刘牧冲着禁军微微颔首致谢,当先走了进去。
吕庆嘱咐手下,一会等三皇子走了,把这些禁军都抓起来,送到罪兵营中。
进入大牢之后,刘牧很快就找到赵青和秦相。两人的气色还算不错,只是精神有些萎靡。
刘牧一边让老头开门一边冲牢里的两人说:
“赵将军,秦相,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
赵青看到刘牧竟然来了大牢,下意识地问道:
“八皇子,你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三皇子把你也抓了?”
对面的秦松轻声咳了两下,眼中带着一丝深深的忧虑问道:
“八皇子,五皇子昨夜为先帝守灵,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你可知道他哪去了?”
晨祭早该结束了,可五皇子却始终没有回来,现在见到八皇子也来大牢,秦松难免担心。
“昨夜,我和二哥五哥为父皇守灵的时候,三皇子调遣禁军围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