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是在三点多才回的家。
刚走出电梯，就看见靠在自己家门前的封呈。
男人一身黑色夹克搭配同色工装裤，脚下踩着短靴，身形挺拔颀长，只是眼皮微耷，看上去有些落寞。
南知神色微怔，踩着夕阳的光点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
封呈略微抬了眼，表情未变，落过来的视线淡而凉：“吃完饭了？”
从南知的角度看不到他唇角的嘲讽，她摸出钥匙开门，“嗯……要进来吗？”
封呈看她一眼，走进房间。
出门时没有关窗，这会儿屋子里很冷。南知匆匆打开空调，又去关窗，回头问封呈：“贡贡的药你放哪儿了，还记得吗？”
封呈没动，也没吭声。
过了好一阵后，才听见他说：“我等了你很久。”
南知：“我给你发了信息，会回来得比较晚，你没看到？”
封呈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直白地问：“什么饭需要吃这么久？”
南知察觉出了他的异常。
“你心情不好？”
“你在乎？”
南知一噎。
她不知道封呈心中所想，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倒被他阴晴不定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好像没惹他吧？
只是回来晚了点，也发过消息了，至于吗？
而且她是真有事，怎么好像吃顿饭犯了什么错似的？
南知解释道：“跟朋友很久没见面，吃过饭多聊了会儿。”
闻言，封呈冷笑一声，瞥见她脸上无辜的表情，胸中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也不知是在气南知还是气自己。
他唇边多了丝自嘲。
人家和男人聊得难舍难分，他还在家忙活着想给她做饭呢。
沉默几秒，封呈才将情绪压住，紧紧盯着南知的眼睛，沉声道：“真的只是吃饭这么简单？”
南知愣了下，怎么说得好像她在欺骗他？
“我去餐厅不是吃饭是做什么？”
封呈恹恹垂着眼皮，语气完全冷下来：“你敢说你不是去见一个男的？”
说到这，他冷嗤一声，“南知，你耍我玩呢。”
“……”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南知越发难以理解，某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霸道少年的影子。
虽然不知道封呈是怎么断定她今天是去见男人的，但面对一连串的质问，南知的火气也一点点变大，再加上生理期的负面影响，语气不免有些冲：“什么叫我耍你玩？封呈，咱俩现在还没关系呢，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话音落下，房间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转变成漫长的沉默。
南知有一瞬的后悔，她觉得自己说得有些重了，可一想到封呈莫名其妙的怒火与指责，又将道歉的话压了回去。
屋内安静得快要窒息。
过了几秒，封呈懒垂下眼眸，咬牙低笑了一声。
“是啊，我能有什么身份。”
他脸上带着难掩的落寞，嗓音淡得像风：“我他妈就是你南知养的一条狗。”
喊一声，就迫不及待摇着尾巴上前。
不要，就一脚踹开。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窗外斜阳坠入云层，天色暗了下来。
南知被他尖锐的言语刺得胸口一痛，她看着封呈别开的侧脸，怒火随之而去，一种难言的酸楚与愕然汹涌而来。
她眼睫轻颤，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
封呈自嘲般扯了扯唇。
不是？
怎么不是，当年他们那样相爱，她不还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没有回应这句话，从她身边很慢的越过去，拉开门，走了。
封呈去了附近的酒吧。
陆亦舟接到电话赶到的时候，他面前的威士忌已经空了一瓶。
眼看着第二瓶也快见底，陆亦舟终于忍不住把酒从封呈手中抢了下来，“你不要命了！饭吃到一半被你叫出来，合着就是来看你买醉的？”
封呈没说话，重新拿了个杯子继续倒酒。
陆亦舟骂了句脏，把酒瓶夺在了手中，“要喝闷酒你自己喝就行，叫我来干嘛！到底怎么了你说啊，不说我闪人了！”
这次，封呈终于看了他一眼，开口时嗓音哑得吓人：“陪我喝。”
“……”
陆亦舟气的想骂人：“中午还在让我帮你订包厢，现在就跑来喝闷酒，搞笑呢。”
封呈低低出声：“是挺可笑的。”
他终于有松口的迹象，陆亦舟见状，放下杯子，陪他喝了起来。
三瓶威士忌下肚，封呈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但大脑还是清醒的，没到烂醉的地步。
陆亦舟觉得差不多了，忍不住开口：“真新鲜，难得见你喝成这样，上一次快十年了吧，说说，这次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