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江城迎来了一场寒流。
骤降的气温令不少市民难以适应，这种不适应最直观的体现在了爆满的门诊大厅里。
早上南知去上班，在手术室听见台上的医生隔着口罩瓮声瓮气说话：“最近少往门诊那边跑，流感来了，医院里全是病毒，都小心点。”
护士：“我怎么听你的声音也不对，别是染上了吧。”
医生赶紧撇清：“不是，测了，就是小感冒。”
巡回护士注意到在旁边走神的南知：“南知怎么了？没精打采的，也感冒了？”
南知回神：“没有。”
台上的医生说：“不光门诊，病房、ICU，哪儿都有病毒，要注意点。”
附院的心外科也不是天天都有手术，不开台的时候，南知就会做其他手术的麻醉。
像今天是一场甲状腺的小手术，病人情况简单，手术间的气氛也一直很轻松。
聊完发热门诊那边的盛况，器械护士话题一转，提起最近颇受瞩目的联谊会：“今年报名人数空前的多，通知才发出来两天，我看表格里已经有三十来号人了。”
“今年怎么这么积极？”
“今年领导下了血本啊，是在君临酒店举办，”巡回扭头看向南知，“南知你也报名了吧？我记得好像有你的名字。”
台上的医生意外极了：“哦？南医生今年居然会参加？”
南知抿了抿唇。
她参加联谊的目的不纯粹，更多是被封呈气到，话赶话才报的，只是这些也不好跟别人解释，最后只能含糊地说：“去蹭顿饭而已。”
巡回又说：“那个心外科特别帅的副高，也在名单里。”
南知一顿，注意力从监护仪落到了巡回身上。
器械问：“你是说封主任？”
“哦，那位啊，”主刀的医生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师，之前没参与八卦，这会儿插了句嘴，“科内会的时候我见过，确实一表人才。”
“嗯，就是他，他刚来那会儿不就很多人打听吗，听说人单身，都在蠢蠢欲动。可惜人家生冷勿近，根本无从下手，这才没了下文。”巡回顿了顿，笑起来，“这次听说他要参加联谊，心内那几个高兴得都要疯了。”
器械纳闷：“前两天我跟他搭台的时候才问过，他还说不参加来着，怎么改主意了。”
巡回不甚在意：“人家也是适婚年龄，或许后面一想，就改主意了呗。”
主刀医生轻轻咳嗽，难得说了句八卦：“告诉你们个小道消息，他刚来的时候，院长还想给他介绍自己的侄女。”
“院长侄女好像是搞艺术的对吧？”器械问，“他没答应？”
主刀医生老神在在地摇头。
旁边的助手还是单身狗，话里话外有点酸：“这位副主任眼光还挺高。”
见没人接他话茬，又悻悻闭了嘴。
巡回的想法就单纯多了，只是感慨：“真不知道那位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谁知道呢，”器械拿着持针器，“反正联谊也近了，让我们拭目以待。”
南知默默坐在旁边，却没太听得进大家的闲聊。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也报名了联谊……
秦宝怡住院期间，南知得了空，会过去看两眼。
她要做的房缺封堵术只是个小手术，封呈那边打了招呼，手术时间就近安排在了周五的早上。
周四下午，借着术前访视的机会，南知再次来到病房。
彼时，谢喃喃正背对门口坐在秦宝怡床旁，而床的另一侧则站了个穿着羽绒服的女人。
南知看见女人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开口打招呼：“姜阿姨！”
姜见月朝门的方向望过来，有些迟疑：“你是？”
谢喃喃闻声起身，笑着提醒母亲：“妈，这是我高中同学，南知，你忘了？她在附院上班，前年她还来过咱家的。”
姜见月再次看向南知，这才笑起来。
“小南啊，戴着口罩没认出来。”
她已年过六十，眼角难掩岁月的痕迹，但因为生活幸福，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像五十出头。
谢喃喃继承了她秾丽的五官，母女俩凑一起能有五分相像，但以前读书的时候，谢喃喃便常说，妈妈年轻时候比自己漂亮多了。
那时候谢喃喃也是班上很受欢迎的美女，南知听见只当她是在谦虚。
直到后来去谢家玩，看过了谢喃喃父母年轻时候的照片，才知道好友所言非虚。
南知夹着板子走进去，对姜见月说：“阿姨，宝宝明天手术，我来找你们签个麻醉同意书。”
“喃喃签吧，”姜见月从床那头绕过来，“我听说给宝宝看病那位主任的号特别难挂，这次多亏了你帮忙。”
南知笑道：“阿姨您说哪里话，我和喃喃的关系，能不帮忙吗。”
姜见月声音温和：“喃喃说，给宝宝上麻醉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