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诊的事南知不知情,她在手术室兢兢业业忙工作,偶尔跟外科医生斗智斗勇。
今天是台开腹胆囊切除并胆总管探查术,已经进行到尾声。
病人情况稳定,手术室里大家都比较放松,南知坐在椅子上听别人八卦闲聊,突然被台上正在操作的医生cue到:“麻醉,给了多少肌松?”
南知和沈思维同时一怔。
沈思维刚要开口说话,南知用眼神制止了他,反问:“罗老师觉得肌松还不够?”
“再来点。”
“好的。”
沈思维起身准备拿药,南知忽然轻轻拍了拍他,示意他让开。
然后,他就看见南老师拿起了生理盐水。
沈思维:“?”
南知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过了会儿,南知问:“可以吗?”
外科医生满意点头:“行,好多了。”
沈思维扭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南知。
趁旁边没人,南知悄悄教他:“别这么老实,说加你就加。麻醉深度都是有要求的,台上都在缝皮了,这时候让你加,还要不要病人苏醒了?”
缝皮阶段,往往就意味着手术即将结束,距离患者苏醒的时间也近了。
如果这时候给肌松药,会导致病人苏醒后,却呼吸肌无力,这样一来就得继续扣面罩维持呼吸或使用拮抗剂。
在清醒的状态下,肌力弱、无法自主呼吸,很容易出现“濒死感”,对病人来说,是种很难受的体验。
而对医生来说,外科佬们做完手术拍拍屁股就走,可肌松没代谢完,麻醉医生就下不了班。
“药不能乱给,咱们首先得保障病人安全,像现在这台的情况,已经不适宜过量追加肌松,外科如果实在想要,你又不好回绝,就给点盐水,反正他也不知道。”
台上关腹顺利,南知收回视线,小声说:“瞧,这不挺快的,你真要给了肌松,等会儿下不了班难受的是你自己。”
沈思维一脸崇拜:学到了。
两人坐在一边小声交流,南知手机响了下,是封呈发来的微信,问她是否在忙。
沈思维的视线从她那动漫手机屏保上飘过:“南老师,你也看xxxx啊?”
“嗯。”
南知走到墙边回信息:【忙。】
她记得封呈坐诊的时候不会主动看手机,又问对方:【你上午的病人看完了?】
F:【嗯,原本想过来和你吃顿饭。】
NAN:【别来了,我现在还走不了。】
聊天框顶部的文字切换了两遍,片刻后,封呈说:【晚上想出去吃还是回家?】
NAN:【今晚得值班。】
晚上需要值班的医生,饭后会有一段短暂的休息时间,南知想了想,说:【不过五点半应该能空出点时间,可以一起吃饭。】
F:【想吃什么,我订餐厅。】
NAN:【都行,你看着办。】
下午工作轻松一点,两台手术做完,时间刚刚好。
今天没有太阳,天色就暗得早。
南知走到停车场,看见封呈站在花台后面抽烟。
他手里拿着个打火机,在掌心转来转去,看见她出现,吹走眼前烟雾:“知知。”
南知头皮都紧了:“在医院,叫全名。”
封呈笑一声,捻着烟管慢悠悠改口:“南医生。”
又是故意的……
南知走过去,看看他神情:“怎么又抽烟?”
“解解乏。”封呈一手掐掉烟,一手挥散面前的烟雾,“上车。”
等坐进车里,窗户因为开了暖气而关着。南知闻到他身上残留的烟草味,忍不住说:“要不然,你戒个烟吧?”
“怎么忽然说这个?”封呈没急着启动车,微侧过身把她看着。
“今天下午做了台牛奶肺,病人四十年烟龄,”南知不自觉地有了点念叨的意思,“抽烟一点好处都没有……”
听着她小声说,封呈唇角扬了扬,“烟不好戒。”
尤其医生压力大,谈不上有烟瘾,但偶尔耐不住,也会想抽根解解压。
南知也知道这一点,但仍想说:“能不抽就尽量不抽吧。”
“所以我也不是必须戒?”封呈故意逗她。
“你要真不想戒,我又不能逼你。”
“那就不戒。”
南知沉默了半分钟,说不过他了,直接抬起手捶了他胳膊一下。
封呈轻笑出声,俯身过去拉她右边的安全带,离得近,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全数落在南知脸上,“我试试看。”
两人去医学院东路吃晚餐,小众私房菜,消费档次很高。
可惜南知晚些时候还要回医院值班,吃得不是很尽兴。
吃完又回去,还是原来那条路。
夜间医院门口已经不拥堵了,封呈把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