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两军观察彼此的情况，几乎是同时进军。
于旷野对垒，彼此相隔五百米。
凯特是讨逆军的统帅。
他按照惯例，将军队分成五支部队。
前军又可以说是前锋，是两千精壮青年组成的信徒军。
中军是裂甲主力军队。
后军是三千质量较差的信徒、修女、教士组成，由唱诗班的班主玛佩尔带领。
右翼是三千雇佣兵，尽可能的往前压去，协助前军，由雇佣军元帅格拉纳带领。
而左翼则是预备队，是贝希特斯家族的一千兵力，没事就负责看戏，有事就是救火队长，能起到关键作用。
阵型中规中矩。
之所以分兵，是为了方便调度军队。
一般来说，分成三支分队就足够了——即右翼、中军、左翼。
数千人的军队规模，三支分兵是最合适的。
但万人规模的军队，不多设几个分队，那就没法传达命令了。
即使如此，运转起来也有些吃力，显得很滞涩。
只是置身这个时代的人类对此习以为常。
整军和罗曼形成对峙之势。
因为相隔甚远，所以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大概阵型。
到现在，彼此也不用说多余的话了。
罗曼骑乘白马，他轻轻挥手：“进攻！”
旗令官立刻挥动号旗。
四个步兵方阵，共计一千二百人。
因为雇佣兵半数是远程部队，是弓手和弩手等，不适合充当前军。
而裂甲家族的兵力有五分之二是骑兵单位，所以也不适合。
信徒军虽然极为庞杂，却不会轻易成为溃军。
是非常理想的前锋单位。
……
打仗没有说一开始就让所有人都冲上去的。
那岂不乱套了。
在这个中古时代，大规模的军事作战——尤其是这种两军对垒的野战。
都是先试探性的交锋，再根据后续情况把兵力压上去。
你压我也压。
于是战线越来越长，逐渐演变成两军的全面作战，场面越来越混乱。
这个时候就考验谁的组织力更强、谁的士兵更抗压。
只要抗住了。
那就赢了。
详细的战术是没有的。
因为战术的基础就是军阵，没有足够强大的军事素养，是完不成大多数战术动作的。
能组成最基础的方阵，就算是这些信徒军专心训练过一段时间了。
他们的装备谈不上好，充其量是一支布衣军，连甲衣都没多少。
当然，甲胄不齐，但兵器还是不错的。
比如矛、斧、刀、剑以及盾牌。
这是裂甲家族和教廷支援给他们的军事装备，总不能让后者拿着草叉上战场吧。
至于农夫为什么肯上战场，自然是因为信仰和金钱了。
处于后军的五百修女们组成唱诗班，也开始合唱圣咏。
前军和后军约莫相隔两百米，所以圣咏是能传过来的。
那些合唱的声音，极为高洁、整齐、震撼、神圣……像是灵魂都得到了洗涤。
这是修女所掌握的鼓舞力量。
这种力量本身并不会影响人类的神智，但会让人类变得极为狂热。
因为有种可怕的感召力。
这个时代的农夫，物质世界是匮乏的，精神世界是贫瘠的……
这些前提暂且不说了。
哪怕是一个现代人，一旦听到慷慨激昂的音乐，有时候也会不可避免的热血沸腾起来。
如果这个音乐是国歌，在祖国危难关头号召你去战斗，背后就是首都，那只怕没有几个人能保持冷静。
这和超凡力量没关系。
纯粹就是因为人类很感性，会上头。
“为了诸神！”
“为了信仰！”
双方在旷野短兵相接。
然后，拥有信仰的信徒军被罗曼的步兵方阵按在地上打。
别看前者两千，后者一千二。
但信徒军的战斗动作没有一个像样的，队列都不整齐。
因为唱诗班的缘故，还热血上头了。
唱诗班没办法赋予他们强大且超凡的力量，她们只是圣歌队的下层组织。
只能给信徒军加个类似于肾上腺素飙升的增益buff。
但战争不是上头就能解决的问题。
数学题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就算极端愤怒都没用。
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这种自然打不过保持阵容的步兵大队。
悲，讨逆军被逆军给讨逆了。
节节败退，不敢上前。
超长矛在近战交锋中是无敌的。
这个时候，负责右翼的雇佣兵得到凯特命令，带兵压过来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前锋被打崩。
烂泥沼泽三千步战佣兵，弩手约有千人数量。
雇佣军从右边冲过来，发起一轮齐射。
弩箭如雨，步兵方队一瞬间遭到了猛烈打击。
尽管侧翼的刀盾手做了防备，举起了盾牌，但仍死伤惨重。
约有一百多人死于这轮齐射。
“快跑啊！”所有的小队长全都在大喊。
原本占据优势的步兵方阵，瞬间崩溃了，化整为零，散乱不堪。
长矛手扔掉长矛，只为减轻负担，掉头就跑。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哥们……
凯特迅速反应过来了！
“追击！”
前军得到命令，展开追击。
而与此同时，其余分队的也开始向前进军，只是为了保持阵容，所以速度有些缓慢。
当他们前进百米的时候，惊愕发现敌人的溃军居然冲散了己方阵型。
肉眼可见的，罗曼的军队在溃散。
原本开始严谨的方阵，逃跑的人越来越多，无论如何都不成型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那个骑着白马的身影见势不妙，也同样跑了。
这下子完了，彻底没了阵型。
乱哄哄一大片，完全是溃军之相。
“快追！”凯特有些焦急，眼见对方快没影了。
当即指挥大军全速开拔。
毕竟前两次战役，都说明了河谷军队的强悍。
两千打七千打的六大贵族哭爹喊娘，死伤过半。
去年秋天在雄鹿高地，一千精兵照着崔克的脸就碾过去了，没给后者还手的机会。
结果，现在一个照面就被他打崩溃了？
凯特试图思考。
万人大军太多了？
因为教廷的诸神旗帜？
害怕唱诗班和审判骑士？
烂泥沼泽的雇佣弩手太强？
种种猜测浮现于脑海中。
但战机转瞬即逝，容不得他片刻思虑。
万人军队全都乌泱泱的冲了过去。
现在没人在乎阵容了，全都冲向了那些被丢弃的兵器。
那些兵器品质上好、有短剑、斧头、大刀、虽说都是常见款式，但质地却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更重要的是，也许是逃跑时太仓促，那些兵器丢了一路。
每隔几米就有一把寒光闪烁的精钢兵器，足足铺了千米远。
中古时代的军队没有缴获归公、统一分配的说法。
这种战利品抢到谁就是谁的。
不然自由骑手也不会热衷于战争了。
不止是那些信徒军、就算是雇佣兵都心动了。
雇佣军元帅格拉纳迅速带人冲过去了。
此刻没人约束他们的行动。
因为裂甲家族麾下的自由骑手、誓言骑士也都冲过去了。
他们骑着战马或者驮马，速度快了不止一筹。
只可惜越往前，地形越复杂。
碎石、山坡、不利于骑兵的全速冲锋，他们也没准备借助马速追赶敌军，只是抢在众人前头，下马去捡兵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