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让你拿个东西你为什么不去？”
在一个破旧的教堂外围，一群孩子聚集。
他们中央，一个男孩蜷缩在地上，任由这些孩子用脚猛踹。
领头的高个嬉笑，不断地踹着身下那个男孩的身体。
“喂！”
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似乎想要制止这些暴行。
明明人多势众，那些孩子齐齐惊呼：“靠，那家伙来了，快跑！”
他们齐齐散开，没过多久，一个不高不矮的男孩在不远处跑来，他的脸上和膝盖上遍布创可贴。
男孩看着还在远处蜷缩身子的瘦弱身影，伸出手掌，将他拉起。
“喂，你叫什么名字？”
跪地的男孩抬起面庞，露出淡漠的神色，没有回答。
“我叫风凌，你呢？”
风凌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不善言语的男孩。
“你是哑巴？”
“司尘。”
面前的男孩轻轻开口，声音甚至不带情绪：“别靠近我，会被欺负。”
风凌凑近：“怕什么，我天天和他们打架，他们都怕我。”
司尘偏头，仔仔细细的观察身边之人，微微颔首。
风凌古怪：“好奇怪的人，算了，我们算是朋友了！”
他大大咧咧的对着司尘伸手。
“朋友......”
司尘警惕的看着那只手，没有任何反应。
风玲尴尬的收回手：“闷闷的，无聊......”
说完，他便自顾自的离去。
只留下司尘拿着书本，愣愣的看着风凌离开的影子。
陈付文的话语到这里停止，却让风玲的内心充斥震撼。
“等等，你的意思是......”
“那个男孩，是我的过去......”
“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陈付文吸了一口烟，嘴角带起诡异的笑：“之后......”
他们是血肉教派收养的孤儿，根据主母的意思，她所有的孩子都有机会成为神选之人。
对于这种东西，风凌并没有任何好奇。
他只会每天对着教会派发的伙食津津有味的啃着。
据说，在他们十六岁之际，将会有机会与教会之人共用神餐。
神餐是什么，风凌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应该会很好吃。
啃完了面包，风凌依旧舔舔嘴唇：“唉，吃不饱。”
他突然发现边上多了一块面包，那面包很完整，明显没怎么吃过。
他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司尘在边上，独自啃着剩下的部分：“给你了。”
“你上次帮了我。”
风凌胃口大开，三两下就吃光了面包，却把目光对向司尘手里的书本。
司尘皱眉：“这个不能吃。”
可风凌气急：“我吃书干嘛？我只是好奇你在看什么？”
他轻轻凑近，仔细的看着书封。
“人体解剖学基础......”
“你看这个做什么？”
风凌好奇的问道。
司尘没有什么表情：“我想当医生。”
风凌恍然大悟：“哦，有梦想真好。”
闻言，司尘偏头：“你没梦想吗？”
风凌尴尬的摸摸脑袋：“我的梦想就是！”
“吃了睡，睡了吃！”
听到这话，司尘愣了许久，随后笑了出来：“好蠢。”
风凌张口指责：“你小子懂什么？”
往后的日子，风凌还是天天打架，司尘则是喜欢学习。
司尘偶尔帮风凌学习，有风凌在，倒没人再敢欺负他。
十六岁的日子快要到来。
风凌还坐在树下感慨：“伙食一天不如一天，期望十六岁能吃顿好的。”
司尘打趣：“你不会自己做饭吗？”
风凌叹气：“不会，唉，要是会做饭就好了。”
司尘沉默，没有回答，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风凌靠着大树，神色鄙夷的看着司尘。
“司尘，你这闷闷的性格真的得改改！以后没女孩子会喜欢你。”
下一刻，钟声响起，教会收留的男男女女都往内部凑去。
衣着鲜红的教员举行了神秘的仪式，让每一个孩子都前去测试。
这一次，司尘居然意外的被认为了神选之人，可以前往血冥界这个血肉教派的圣地。
风凌感觉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荣誉，并没有多在意，为自己的朋友感到喜悦。
说到这里，陈付文再次停顿，意味深长的看着风玲。
此刻的风玲不断的摇头：“所以，我和司尘本来就是朋友......”
“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他怎么什么都不愿意说？”
风玲带着一种求知欲，望向陈付文。
“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陈付文扔下烟头，将其踩在脚下，不断地用皮鞋揉搓。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切的一切重新回到风玲的脑海。
所有关于她的事情全部涌入脑海，燃起识海的风暴。
她记得，有个声音让她去救司尘，并带她进了血冥界。
她还记得，在司尘即将被作为祭品推下血肉之涯时，一本暗红色的书突然出现在手上。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代替司尘下落，背后响彻的是司尘充斥怒火的吼叫。
到此，风玲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主母给自己看的，是她死前的那一幕......
此刻的她跪地，死死的捂着脑袋。
“所以现在的我到底算什么，到底算是谁？！”
她在血肉之崖下奄奄一息，降神仪式失败，血肉的降维分成两份。
王的意识进入了司尘的身体，血肉的本源进入了风玲的身体。
待到一切水落石出，风玲却更加迷茫。
她猛地抬头，却发现陈付文早就消失不见。
脑海里的记忆开始回荡。
濒死前的记忆深刻，一个声音不断的呼唤自己。
漆黑为她擦去鲜血，让她全身的血液凝固。
“将你的一切献给黑暗，侍奉真正的丰穰之母。”
“用你的命途唤醒真正的伟力，为所有生命降下至高的信仰。”
此刻，濒死的风凌和现在的风玲身影重合。
他们的嘴型相同，齐齐诵读：“我是侍奉黑暗之人，过去，未来。一切，送给真正的母......”
“馈赠......新生......”
黑暗中的低语响彻，凝聚出手掌，一本暗红色的书籍漂浮，那本书扭曲，黑暗，是所有禁忌力量的伊始。
空气中回荡一道扭曲的笑声，黑暗裹挟风玲的身体，让她全身刺痛，可是血肉在争抢，让她的身体不断扭曲。
她的身体不断的切换，三只手，四条腿。
直到最后，仿佛是某个混沌中的身影伸手，发出混乱且无序的笑声。
风玲的身体突然在这种力量之下停止躁动，定格在女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