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自发的飘在半空,暗红色的气息飘荡,无边黑暗穿透,将那躁动的血肉碎片压制。
黑暗开始抚摸风玲惨白的面颊。
“将生命赐予母之人,母将降下新生。”
黑暗中的低语无比清晰,响彻在风玲耳边。
暗红色的书页在风玲的面前漂浮,风玲的头脑宁静,轻轻伸出手指。
巨人的战斧即将落下,铺天盖地的猩红色血气飘荡。
风玲与黑暗中的手指相碰,书页自发的翻动。
“伟力......”
死灵之书史无前例的在第三页停留,顷刻间,黑暗穿透穹顶,无人能够注视的扭曲触手蠕动。
血肉教派的三人全部动作凝固,近乎癫狂的恐惧降临。
那巨人张着巨大的口。
“她染上了什么?”
“禁忌之外的存在......”
司尘身上黑色的盔甲无比庞大,漆黑的利刃挥舞,一下子将那巨大的斧头弹开。
风玲的头脑前所未有的疯狂。
她清醒的感觉着自己失去理智。
握拳的双拳,已经被指甲抠的血肉模糊。
这些伤口却又很快便被黑暗中的祂修复,如此反复。
司尘也受到影响,不可抑制的胡乱挥动手里的利刃,已经全然不顾身边的风玲是否平安。
在这种恐怖之下,生物的本能,已经是最后的仁慈。
血泪开始在风玲的眼眶积聚,随后便如同洪水般倾泻。
“咳咳,咳咳,呕......”
大脑扭曲成为一团,眼睛的灼烧感深刻,耳朵仿佛已经被贯穿,无比宁静。
如同站在田野之上,让黑暗的风席卷全身。
可一股奇怪的暖流再次涌入风玲的脑海,让她突然回神,失去知觉的身体开始扭曲的行动起来。
“司尘,手......”
司尘身上的漆黑开始渐渐消散,露出狰狞的面色,他艰难的伸手,想要去触碰风玲的手指。
风玲猛地一挺身子,一下子抓住司尘的手,凭着最后的理智,疯狂的念诵咒语。
顷刻间,黑暗席卷,近乎凝聚成实质。
主母癫狂的大叫:“呀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能走!”
“你到底沾染了什么?到底召唤了什么?风玲!”
可是黑暗中不再有人回答,风玲和司尘站立的地方不再有人影。
血冥界回归宁静,大恐怖将所有的血肉灼烧,发出腐败的血肉回响。
血肉圣徒四散逃开,只剩下在原地身躯庞大的主母。
“风玲......司尘!”
......
山水一片,碧绿葱翠。
“咳咳,你说下,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黑夹克的中年男子,叼着烟头,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他的头发板寸,但是身体挺拔魁梧,看起来不俗。
“李哥,那玩意,太吓人了......”
这个被称为李哥的男儿扔掉烟头,随即啧了一声,一巴掌拍到旁边人的脑袋上。
“怕,你怕,你怕个蛋!”
感觉不争气,这个男人便走远。
今年是李成道做刑警的十五个年头,他早就厌倦了和这些事情打交道。
眼见身后不再有人,他再次从胸口的口袋掏出一根烟头,将其点燃,放在嘴里深吸一口。
“天府山......”
“队长。”
身后,一个女警敬礼。
李成道慌张,将烟头扔在地上,拿皮鞋踩住。
“嘶,小柳,干嘛?”
那个女警嗅了嗅鼻子:“队长,你不是说戒烟吗......”
看着李成道不太好的面色,女警官立即住嘴,而是拿出手里的文件:“您看看。”
李成道感觉头痛,轻叹一声,看起了上面的文件。
这个文件白底黑字,字体很大:天府山大巴翻车事件。
“队长,已经确认了,七死一伤。”
李成道叹气,随即皱眉:“这也要给我们管?”
小柳有点不确定的道:“额,这已经是最近第三起翻车事件了,上面怀疑这是谋杀。”
闻言,李成道蹙眉:“去看看。”
案发现场被保护的很好,只有一个巨大的大巴遗迹以及几条显眼的白线画成歪歪扭扭的人体形状。
工作人员不断的对现场拍照取样。
“尸体都运走了。”
小柳跟着开口。
李成道轻轻点头,看着葱翠的山头。
这里的山路平坦,而且弯根本就不急,如此频繁的坠毁,确实很可疑。
“山顶有什么?”
小柳愣了一下:“本来有一个村子,后来荒废了,根本没人住。”
李成道点头,随后转身,可这一次,他的面色突然凝固。
所有的翠绿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枯败的树木。
在那一棵棵树木之上,条条粗大的麻绳林立。
麻绳之下,挂着一个个面容扭曲的尸体。
所有的一切失去色调,只留下灰白。
那些尸体眨着红肿的眼睛,吐着舌头,却发出骇人的嬉笑:“来......”
李成道闭眼,晃了晃脑袋。
睁开眼睛,苍翠再次映入眼帘。
他拿出口袋里的药瓶,随便嚼了一口。
小柳好奇:“组长,你吃啥呢?”
李成道摇头:“维c。”
小柳皱眉,哦了一声,便不再问。
李成道有个秘密,他总能看到“亡灵”和自己对话,大抵是疯了。
但是他真的疯了吗?
他不信。
......
“嗯......”
风玲在林子里醒来,感觉头脑昏沉,肚子突然咕咕叫。
“好饿。”
她察觉肚子空空,之前的回忆突然开始回荡在脑海。
她慌忙的在身边寻找:“司尘?”
此刻,司尘在其身旁躺立,面色惨白。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抓着司尘的手,而且这手掌无比冰凉,仿佛已经没了脉搏。
“死了?”
她想到主母的话,突然惶恐。
司尘的样子真的就像死了,面颊毫无血色。
她凑近:“司尘,你不能死啊!”
毫无征兆的眼泪开始在她面颊流淌。
司尘还是毫无反应,这让风玲更加难过,她刚刚取回记忆,就要见到自己的好朋友离去。
只见司尘突然睁眼:“别......”
风玲突然一惊,随后面色坚毅的道:“嗯,司尘,我不会离开你的。”
可是司尘皱眉:“别......”
风玲凑近,想要听清楚。
司尘咬牙切齿:“别压我的手!麻了......”
风玲一愣,立马起身。
原来司尘的那一只手被自己的身体压的断血,变得雪白,怪不得冰冰凉凉。
司尘吃疼的甩着手臂:“真有你的。”
眼见司尘没事,风玲吐了一口气。
她本想上前去察看,突然想到什么:“司尘......那个......”
司尘渐渐恢复血色,阳光洒下,照耀在他的面上。
他看向风玲,面露疑惑。
“我们应该还是朋友吧?”
风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点不确定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