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累，干嘛还创业？”
李怀忍不住发问。
蔡一侬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抬起头，看着窗外，仿佛看到遥远的过去和未来：
“因为我想让家人过上好生活啊。”
“记得是初一那年暑假，我随妈妈去电子厂打工。”
“每天重复往传送带上放零件，一坐就是10个小时，每个月只得1000港币的工资。”
“每天重复一个动作，我做了一个月就快疯掉。”
“想想妈妈几年如一日坐在那里，我暗下决心：长大后必须努力工作，要让父母享福，否则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李怀闻言，不禁对蔡一侬的坚韧和独立更加佩服。
“蔡姐，你可真是女强人！”
李怀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赞叹。
蔡一侬笑笑，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有的选，谁愿意做个女强人？”
李怀突然好奇道：“蔡姐，那这几年，你最害怕的是什么时候？”
蔡一侬愣了愣，突然想起某段记忆，俏皮的笑笑：
“是我抱着300万现金不敢睡的时候。”
“嗯？”
李怀直接听懵了：“怎么個意思？”
他瞪大眼睛看着蔡一侬，等待下文。
蔡一侬噗嗤一声乐了，解释道：
“我虽然能独立完成影视制作，但在内地没有发行渠道，所以只能通过项目融资，把拍完的片子卖断给一家公司做发行。”
“又为了海外市场好卖，就必须选择海外最认可的古装题材，所以才和宝岛电视剧制作机构合作推出这部《绝代双骄》。”
李怀不明白她为什么把话题转到这地方，继续保持倾听状。
蔡一侬顿了顿，继续道：
“现在内地市场虽然增长迅速，但完全处于野蛮生长阶段。”
“我这种外来的民营小公司，经常被拖欠尾款，甚至是拒付尾款，让我几度崩溃。”
“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做了！”
说到这里，蔡一侬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她低头喝了口茶，努力平复自己情绪。
李怀似乎有些懂了，这些话应该是前提。
果然，蔡一侬终于说出那段令她心酸的经历：
“去年吧，剧组在横店杀青。”
“多番催款后，合作方终于答应在春节前夕支付尾款。”
“但只有横店影视城合作社能提取现金。”
“为此，大年二十八当天，我只身来到横店取款。”
蔡一侬苦笑一声，仿佛又回到那个寒冷的夜晚：
“因为过年，剧组早已走了。”
“我一个人住在一整幢影视城宾馆里。”
“因为害怕，我就搬了张桌子堵住房门，抱着300万现金坐在床上等到天亮。”
“足足坐了一夜，不敢闭眼！”
李怀听着蔡一侬讲述，心中一酸。
他无法想象一个弱女子在那种情况下是如何挺过来的？
“蔡姐，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蔡一侬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时的情况让我不得不坚强。”
蔡一侬继续道：
“第二天一早，我马上给剧组工作人员们一个个汇款。”
说到这里，蔡一侬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
“大家还都等着钱过年呢！”
“蔡姐，其实不用担惊受怕，国内环境会越来越好。”
蔡一侬并不认同李怀看法，笑道：“并不见得，前几天我还差点吓得跳车呢。”
“嗯？不会吧？”
李怀瞪大眼睛，一脸八卦。
蔡一侬抿了抿嘴，像讲笑话一样轻松地说出自己经历：
“那天晚上，我搭了辆黑车去横店，结果被不认路的师傅带去了宁波。”
说着，她还夸张地做出惊恐表情：
“当时，我脑子里蹦出无数个想法，如果司机对我怎么怎么样，我该如何跳车逃跑？”
“会不会被拐卖到山沟沟里去？”
“当时，我害怕极了！”
李怀直接笑喷了。
他能想象到当时情景：
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在黑夜独自坐上一辆陌生人的车。
司机七拐八拐，越走越荒凉。
大姑娘害怕极了，表情扭曲的默默盘算，如何跳车逃命。
这画面确实有些滑稽。
蔡一侬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不过，这些都是剧本素材。”
李怀笑得更欢了，拍了拍桌子：
“最后那个司机是不是也吓得不轻？本想拉个私活儿，差点被当成绑架的。”
“可不是嘛！我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真要被绑走，找谁说理去？”
蔡一侬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和调皮：“还好我聪明机智，没让坏人得逞。”
李怀嘎嘎笑着出主意：“找警察叔叔说理啊！”
说着，李怀还做出打电话的手势：
“喂，幺幺零吗？我似乎被绑架啦！你们快过来啊！哈哈哈哈！”
蔡一侬也被李怀逗笑了。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关系更进一步。
越聊越投机，仿佛多年老友一般。
李怀此刻已经不急于为范小胖争取角色了。
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的合作前景！
品了会儿茶。
李怀目光灼灼地看向蔡一侬：
“蔡姐，《绝代双娇》你准备找哪家公司发行？”
蔡一侬眉头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还在谈呢，目前看来，应该是浙江亚视传播。”
“奥？”
李怀心中一动，脸上不动声色地笑问：“为什么是这家？”
蔡一侬眼睛弯成月牙儿：
“一来是价格合适，二来嘛，我也并不认识更多的发行公司。”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坦诚。
李怀眼前一亮，敏锐地感觉机会来了！
放下茶杯，李怀身子前倾：“你们谈的价格是多少？”
蔡一侬咯咯直笑：“怎么？你也想发行？”
“不行吗？”
李怀目光坚定而自信：“我的星灿娱乐资质齐全。”
“因为《蓝色生死恋》火爆亚洲的缘故，与多国发行公司建立了业务往来。”
“如果咱们合作，没准我能把《绝代双骄》发行到亚洲多个地区！”
“甚至，我还可以尝试着写首主题曲，爆火的《童话》知道吧？我写的！”
“或者，也可以安排当红演员客串啥的。”
“蔡姐，想必你也知道，高媛媛，范小胖，这些人正当红吧？”
李怀层层加码。
蔡一侬还真心动了。
如果不看中明星效应，她也不会邀请凭借《还珠》爆红的苏有朋，和小旋风林志颖主演！
目前谈的两个港台女演员反倒有些弱。
要是换上高媛媛或者范小胖？
貌似更不错！
再加上，唐人影视刚成立不久，在内地关系并不深。
能绑定李怀这个潜力股，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唐人影视只是一家影视制作公司，做好的剧，卖给谁不是卖？
蔡一侬想了想，问道：“付款方式呢？”
李怀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放心吧姐，保证不拖欠！”
“成片验收后，款清！”
“甚至，我还可以提前注资，咱们一起把《绝代双娇》拍下来！”
蔡一侬更心动了。
李怀趁热打铁道：“怎么样姐？搞一把？”
蔡一侬是个果敢的人：“好！先这样说定了！”
“回头我跟合伙人李导聊聊，如果李导不反对，咱们接着谈！”
李怀大喜过望：“你说的是李国力导演吧？”
“放心吧，我这个本家肯定会同意！”
蔡一侬也笑：“那就希望能顺利合作！”
李怀重重的点头：“嗯，我相信一定会有个好结果！”
此时，李怀心中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实际上，李怀是想挖蔡一侬过来操盘星灿娱乐，但不好挖！
步子不能迈得太大。
先忽悠着合作再说。
只要锄头挥得好，不怕墙角挖不倒。
唐人影视？早晚得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