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蒙恬要下令,再派遣三千兵马给武三通的时候。
忽然,一名侍卫又手持书信赶到。
今天这是怎么了?
蒙恬不禁脸上黑线乱窜。
他对胞弟蒙毅很熟悉,如果没有这么急的事,他是不会连下两道家书的。
难道有大事发生?
“禀报大帅,辕门外有位自称是钟离昧的,要求见您。”
“这是他带来书信。”
又是用这种奇怪的东西写信。
看样子此人也来自咸阳。
蒙恬此人胆大心细,是出名的将才。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要指明找自己,他根本就不认识钟离昧。
莫非是公子轩身边的护卫?
想到这里,他忙把书信打开。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长一篇。
认真读下去后,蒙恬转瞬脸色大变,猛地在桌案拍了下去。
旋即又像是了想起了什么,道:“武三通,你先下去休息,收复失地的事情咱们容后再议。”
武三通的算盘可以说是打得极为响亮。
他先以外出找粮食为由,将自己守护的城池变为孤城。
然后再置之不理,任由五万匈奴人将那片城池夷为平地。
大仇得报后,他再找蒙恬哭诉,给秦轩他们叩个造反的帽子。
借着蒙恬的手重新再夺来那座城池。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钟离昧竟然还活着。
“不可!大帅。”
武三通上前一步,跪倒正色道:
“这人就是那个季布的手下,为人十分暴力,末将斗胆请命将他就地格杀。”
那侍卫也想起一件事,道:
“如武将军所言,这人一路上为了见您,杀了咱们十来个拦路的兄弟。”
放肆!
蒙恬顿时大怒。
先不管信中所述是真是假,就他这等拜见自己的方式,是他根本无法接受的。
“来人,将他先拿下再说。”
侍卫却面色惶恐不敢汇报。
蒙恬察觉异样,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先下去休息。
大帐只留他们两人后,侍卫这才低声道:
“大帅,我等之前派遣人拦截过他,只是又被他杀了。”
蒙恬扶额不已。
到底来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他为何一言不合就开杀?
“因为他说他有陛下赏赐的令箭,抗他的命,就是抗始皇帝的命。”
蒙恬冷笑道:
“本帅从小便混迹宫中,岂能不晓得陛下有块贴身令箭?”
忽然之间,脸色僵住。
“他那块令箭是何模样?”
侍卫便将大概模样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
轰!
蒙恬如遭五雷轰顶,变色起身,直奔帐外而去。
“摆桌,接驾!”
那他喵的哪里是什么令箭。
分明就是陛下节制天下兵马的虎符。
只是这等东西,陛下从未离开过身,为何会出现在此间?
蒙恬不敢迟疑过多,立刻准备香案,前来辕门迎接。
“末将不知陛下圣令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辕门前,数十名持戈将士围着钟离昧。
地上还躺着两名将士,早已身亡。
众将士无不诧异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蒙恬:
“大帅,他杀了咱们好几名兄弟。”
蒙恬大怒道:
“混账东西,始皇帝兵符在此,再敢饶舌,连你也杀了。”
这......
所有士卒顿时惊慌失措,纷纷朝钟离昧跪倒。
钟离昧哪知道这是始皇帝节制天下兵马的虎符,一时间竟觉得十分烫手。
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蒙恬将军,我带给您的信,您应该看到了。”
闻言,蒙恬起身点头:
“咱们进去说话!”
眼前这愣头愣脑的小子虽然没有钦差之名,却有钦差之实。
有很多事情,蒙恬都不清楚,需要进一步向他核实。
比如这块令箭是哪里来的。
再比如秦轩是否也到了上郡。
如果这虎符是始皇帝交给秦轩的,那好多事情都就自动浮出水面了。
因为这东西只有未来大秦的国君才能携带。
“不了,将军。”
钟离昧却直接拒绝道:
“我就是前来替我主公传话,让您不要错过这次截杀匈奴的时机。”
如果信笺里所言都是真的,那倒不失为一次主动出击匈奴的最佳时机。
只是,蒙恬满面愁云问道:
“敢问令主公是何人?”
钟离昧顿了顿,道:
“他叫季布。”
季布?
这个名字,蒙恬没听过,他现在只关心一个人的名字。
“秦轩呢?他可是也来了上郡?”
钟离昧大脑飞速旋转,他有些搞不清楚为何这么多人都在打听秦轩。
秦轩到底在他们心目中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
不过想起秦轩上次在武三通面前的对答,当即道:
“我们并不相熟。”
可他越是犹豫,越是干脆回答,蒙恬心里就越确信自己的怀疑没有错。
一定是公子轩到了上郡。
他怕是有不肯道明身份的委屈。
罢了!
不就是演戏么,本帅便陪你演。
而且,趁着这个时间,蒙恬也想好生考察一下秦轩这个人的能力。
至于扶苏公子,哎......
蒙恬一阵兴叹后,道:
“既然你不愿入营,便回去告诉令主公,就说本帅明日便起兵援助他。”
“而且,他信笺中提到的那些事,本帅都会按部就班去做。”
钟离昧神情再不慌张,反而极为镇定,点头以示恭敬,转身策马离开。
“大帅,好消息!”
不等蒙恬从这档子事里面缓过神,一名校尉飞速奔来,跌倒在地仍在笑。
蒙恬满脸黑线:
“大惊小怪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校尉立刻正色道:
“回大帅,公子扶苏他醒过来了,这会要见您。”
扶苏醒来了?
蒙恬立刻来了精神:
“你等不可松懈,更不能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传出去。”
辕门那些将士听了,心中虽然满是不忿,但是不敢抱怨,纷纷点头:
“是!”
到了扶苏的营帐,蒙恬在外整理下形容,步履轻盈走了进去。
借着灯光,看到扶苏面色蜡黄双眼紧闭,已然睡着。
便准备转身离开,却在此时,扶苏开口道:
“恩师,请留步!”
蒙恬和扶苏虽一君一臣,但私下里亦师亦友,关系十分和睦。
但自从留守上郡以来,扶苏便兢兢业业处理军务,事必躬亲。
又是监军的身份,与蒙恬的称呼很少有这般亲近。
乍听他再次以“恩师”相称,蒙恬心里瞬间一悲:
“公子醒过来就好,您可吓到末将了,咱们有话等您好起来再说。”
扶苏急了,伸手乱抓道:
“不行,这话再不说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