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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848: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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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铸甲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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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站稳了说!” 阎英达看着自己仆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训斥道。 “阎大和又喝多了,和吐蕃卫兵打起来了。” 仆人祠堂的方向。 “胡说,这大清早祭祖,他喝什么酒?” 阎英达一边快步跟着仆人向祠堂的方向走去,一边询问事情的情况。 “可不是嘛,开始祭祖的时候他不在,都快结束了才来,来的时候就醉醺醺的,不知怎么地就和卫兵打上了。”仆人埋怨道。 “这个阎大和是谁?”郭定边在一旁问道。 “一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酒鬼。”仆人插嘴道,“一喝多就惹事儿。” 三个人很快来到了祠堂。 郭定边发现,好像事情和仆人描述的有一点“小”的出入。 那个叫阎大和的中年人被穿着袍子的吐蕃卫兵摁在了地上。 脑袋被膝盖顶着,喘着粗气,动弹不得, 这哪是打起来了,不是被单方面揍了么? “放开他!”阎开山站在吐蕃卫兵的面前,大声喝道。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让你老子过来!”吐蕃卫兵异常嚣张。 阎英达分开人群,走了进来。 “赞东,可否放了我的这位族人?” 他努力压制着怒火,对卫兵说道。 卫兵抬头看了一眼阎英达,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眼前的这个人是副部落使,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卫兵。 按照品阶,他应该立刻站起来对阎英达行礼才对。 然而他并没有。 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 他是部落使赞佑的儿子。 “副部落使大人,恕我正在执行公务,没有办法对您行礼。” 赞东嘿嘿一笑,语气却一点也不友善。 “我什么都没说,这个人便冲进来对着我挥拳,您说,我是不是该教训教训他?” “你们杀了我爹!你们杀了我爹!” 阎大和挣扎着,脸部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 赞东膝盖更用力了。 “咦?你这人好生奇怪,杀你爹的又不是我,这话从何而来?” “赞东,这人他喝多了,不要跟他计较,放了吧。”阎英达向前走了几步。 赞东本不打算善罢甘休。 于公,他是部落使的卫兵,凭什么要听一个副部落使的? 于私,在这里,他只会听自己爹的。 但当他看见周围其他阎氏家族成员的目光时,还是决定给阎英达这个面子。 事情很快便平息了。 吐蕃卫兵扬长而去,阎大和被族中其他几个长辈训斥一番之后,送回了家。 阎英达没有说话。 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 不管事情谁对谁错。 一个吐蕃卫兵,在他的宗祠,当着他的面,在一群姓阎的人的围观下,打了他阎家的人。 这口气,实在是很难咽的下。 “这帮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看着赞东的背影,郭定边说道。 “按照阎某以前的脾性,怕是当场便会翻脸。”阎英达狠狠地说道,“后果什么的,再做考虑。” 郭定边倒是挺信这话的。 真想不出,阎英达年轻时候该是什么样的一个爆裂脾气, 但他的脑海里,突然没来由地出现阎大和被摁在地上时的眼神: “对了,阎使君,方才阎大和所说‘你们杀了我父亲",是何意?” 阎英达叹了一口气: “这阎大和也是个苦命人。” “他爹曾经是沙州最好的造甲师,后被尚守思看中了,拉去伊州的作坊里做盔甲,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听见做“做盔甲”这三个字,郭定边目光突然闪烁了下: “‘做盔甲"?我们不是正缺做盔甲的人吗?” 阎英达摇了摇头: “他爹会做,但是他不会。” “使君您确定吗?” 郭定边有些不太相信。 他的“爹”也是铁匠。 这匠艺,尤其在乎一个传承。 一身的本领,没有人继承,便会失传,罪责便是大了。 所以作为他“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儿子和弟子,郭定边继承了他“爹”所有的铁匠技艺。 “这十多年来,乡里的人没人见他家的炉子着过。” 对于阎氏家族人员的情况,郭定边自知自己肯定不如阎英达熟悉。 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 阎英达的动作确实很快,效率很高。 郭定边只是在阎家安安稳稳地过了一个初一。 初二他便开始跟着阎开山拜访起乡里面的铁匠们了。 人选,郭定边向阎英达提出的。 一来小伙子本质不错,需要练练; 二来他是阎英达的儿子,省却了很多精力在说服、保密上。 阎开山自从成年以后,第一次受到父亲的如此信任,干劲十足。 看到他那张脸,铁匠们都没有询问太多。 他们中大多数人,从小都生长在这片土地上,在阎英达的庇护之下安然无恙。 阎使君让他们做什么,先做了便是。 “师傅们都联系好了,场地父亲应该正在弄。。” 从最后一家铁匠家里走出来,阎开山忽然觉得一阵轻松。 “负责指导铸甲的人还没找到。”郭定边抚了下自己的额头。 “先造兵器吧,动起来。”阎开山信心十足,“我回头去跟我爹要钱买材料。” 两人沿着房屋中间的那条路,边走边聊。 可郭定边看到了一个令他印象深刻的人:阎大和。 此时的他,正拿了一个马扎,坐在自己家的土坯院墙的大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编织着红柳的箩筐。 “开山,你先回去吧。” 郭定边让阎开山先回,自己则走向了阎大和。 “阎师傅。”郭定边走上前,打了一个招呼。 阎大和抬起了头,发现眼前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我昨天见过您,在阎氏宗祠那边。” 郭定边做了一个插手礼。 阎大和目光有些呆滞,手中的动作虽然不停,但嘴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郭定边有些纳闷。 这阎大和醉酒时候的样子,和平时清醒时候的状态,完全两样。 喝醉了,歇斯底里;平时,呆若木鸡。 郭定边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唤起了阎大和昨天不好的记忆,直接把他cpu给干烧了。 “阎师傅?阎师傅?” 他唤了好几声,方才将阎大和从待机状态唤了回来。 “我们能进去聊吗?” “哦,哦。行......” 阎大和站起了身,收起了收拾了下地上的红柳箩筐,向着院子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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