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日后。
方阳盘坐在卧房中，面前是一片灵髓的碎片。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气。
练气三层到一半了。
这十四日，他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余下时间全都在修炼。
用掉了二十块灵髓，修为来到了练气三层的中段。
若是普通的魔门初级弟子，想要从练气初期到中段，至少要消耗三四十块灵髓，并且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但方阳仅仅消耗了二十块灵髓，用了十四天，便从练气初期升到了中段。
这样下去，最多半个月，他就能冲击练气四层了。
一个月提升一层，这般恐怖的修炼速度，方阳闻所未闻。
据说天欢门门主天欢道人资质通天，当初在练气期时，曾有过两个月提升一层的壮举。
这已经是被众多门人反复传颂的“圣迹”。
而方阳的修炼效率居然比天欢道人还要快一倍！
方阳很清楚，这不可能是自己天赋异禀。
只能归功于秦雪烟改良的黑玉功，以及体内那一丝先天灵力。
每当方阳修炼时，这一丝先天灵力便自动在体内流动，让方阳全身的经脉更加顺畅灵动，灵气运转的速度快了数倍。
方阳问过秦雪烟，青棠剑宗的弟子修炼时是否也能感受到先天灵力的帮助。
秦雪烟却是极为惊讶。
“道门”的先天灵力初期并不显现，只在金丹之后方可明显提升战力。
但却从未听说过先天灵力可帮助修提升修行速度的说法。
于是方阳发现，秦雪烟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古怪了。
像是一名法医碰到了一具有趣的尸体，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剖一样。
“夫君，吃饭了。”
这时外面响起秦雪烟的声音，方阳起身走出卧房，只见秦雪烟已经将两菜一汤端到了桌上。
“娘子辛苦了。”
方阳感激地说了一声，这才坐下。
自此方阳开始闭关修炼，秦雪烟便每日买菜做饭，把家务活都包了。
虽然两人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正道第一仙子能为自己做到这样，方阳心里还是感激的。
至于仙子做的饭菜嘛......
方阳夹起一块水煮牛肉，在秦雪烟期待的目光中放进了嘴里。
“夫君，味道如何？”
秦雪烟迫不及待地问道。
方阳眼睛一亮，“好吃！”
秦雪烟很高兴，“那夫君多吃点！”
身为正道第一仙子，以前哪儿做工菜，如今为了这小贼，秦雪烟不得不强迫自己学习怎么煮饭烧菜。
好在她天资聪颖，很快就把方阳的经典菜式都学了去。
每次方阳都吃得津津有味，大加赞赏，于是秦雪烟越做越起劲，现在几乎都要忘了以前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己了。
此时得到方阳的称赞，秦雪烟的脸上笑容灿烂，觉得一番辛苦劳动都值得了。
被人称赞，心情愉悦，原来这就是做菜的满足感？
秦雪烟兴冲冲地夹起一块水煮牛肉，柳眉一皱，差点吐了出来。
“怎会这么酸？”
她呆愣片刻，终于回想起来，她好像把醋当做酱油了！
可这小贼为什么要说好吃？
方阳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微笑道：“娘子，所谓麻辣酸爽，很多厨子做的只有麻辣，没有酸，你这盘水煮牛肉，却是做出了其中精髓，难得，难得！”
秦雪烟听得一脸疑惑。
麻辣酸爽......好像也有道理。
于是她又高兴起来。
我秦雪烟当真是天资绝世，连做菜也是一学就会！
最顶级的领导艺术，就是用免费的口头鼓励让员工心甘情愿给自己卖命。
方阳看着秦雪烟那喜不自胜的模样，心里却想起了前世做部门经理时他最喜欢的一句话。
其实秦雪烟的厨艺说不上糟糕，而是很糟糕。
像今天这样把醋当成酱油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进厨房，秦雪烟无疑就是这种人。
但现在方阳要修炼，哪儿有时间做饭，只能用口头鼓励的方式，让仙子心甘情愿地继做煮饭婆。
反正每天都有好几道菜，大不了他只吃最能下咽的那一道就是了。
至于秦雪烟自己都吃不下自己做的东西，方阳也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帮她圆过去。
至少在自己升到练气四层之前，都不能让秦雪烟撂挑子。
两人吃完饭，再次得到鼓励的秦雪烟干劲十足，让方阳进去修炼，自己则自觉地去洗碗。
仙子一边洗碗，嘴角还不由自主地带着笑。
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根本不该干这种低贱的活儿，心里已经在盘算明天的菜谱了：
小贼说我的豆腐好吃，明日就多买几块豆腐。
子时，方阳结束今日的修炼，和秦雪烟一起上床睡觉。
两人依然背对背，但相隔的距离却没有那么远了。
在牵扯被子时，甚至会不小心触碰到对方的身体。
比如刚刚，秦雪烟面对墙壁，背对方阳，忽然感到自己的翘臀似乎被碰了一下，她没有呵斥，只是默默地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同床了这么久，一些轻微的触碰早就习惯了。
她知道，方阳不会对自己用强。
秦雪烟的灵觉展开，在屋外探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
罗征没来。
去见郑承丹那日她就发现了，黑袍人的气息和宁苗苗的夫君罗征一模一样。
只是当时无暇提醒宁苗苗，回到家后也不能告诉方阳，否则自己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所以每晚睡觉时，她都会暗自探查一番。
若是罗征来了，她便要设法提醒方阳。
只是一连十四天，罗征都没有出现。
方阳背对秦雪烟，面向屋门，凝神看向外面的小巷。
透过屋门，视线中出现了几个标签，都是晚归的乌泥巷住民。
不是罗征。
等了这么久，罗征居然一直没来。
倒真是沉得住气。
方阳在心里盘点一番，怀中有地剑符、灵隐符，还有一把花了十灵石的初级灵剑。
和普通长剑材质一样，只是其中灌入了一点灵气，更为锋锐而已。
若罗征真的来了，靠这些东西，我能杀了他吗？